平南侯宗衡

第86章 马家的投名状

    “马敬尧?你来干什么?”贺邵峰嗖的一声站起来,刚才雪枭带着孩子来看他,莫不是跟踪她们而来?

    “你,你竟,去掉了镣铐?还,还有棍子,难道在牢中,他们允许你练武?”马敬尧看着贺邵峰一身完好无损,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的?想去告发我,说雷大人的坏话?”贺邵峰轻蔑的看着马敬尧。

    “哎呀,爹,你上前说啊,贺大哥,他不会揍你的,你是长者。”马赛走进来,将他爹往前推过去。

    “那可不一定。”贺邵峰抬起棍子,换了一个姿势拿着,却把那马氏父子吓得屁滚尿流。

    “回来,找我何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贺邵峰将棍子扔回角落,扯了那条凳过来,大大咧咧的坐下。

    “大哥,我们就是来看望你的,顺便,送点好吃好喝的,饭菜都在牢头那边检验,牢头怕我们下毒,你看这事儿闹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怎么会毒害大哥呢。”马赛大着胆子,躲在他爹身后说话。

    “别叫我大哥,我听着恶心,有事说事。”贺邵峰怒目圆睁,又将那父子俩吓了一大跳。

    “刚才梁府丫头抱着的,是你同田玉生的孩子吧?长得挺不错,一看就不是我爹的种。呵呵,浓眉大眼的,看着就是贺大哥的孩子。”马敬尧恬不知耻的拍起了马屁。

    “你要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眼下就能杀了你,你信不信?”贺邵峰眉头一紧,雪枭果然被马家父子跟踪了。

    “不敢不敢,只是门口遇见了,正好,想过去送一个金项圈,给我那弟弟,不,给我那侄儿。那丫头不肯收,丢地上了,这事儿闹的,我们一片好意,求个和解。”马敬尧从兜里拿出那金项圈,看着贺邵峰,似乎想哀求他将那金项圈收了。

    “拿走,你父亲杀了我娘子,我杀了你父亲,马家,贺家,两清,谁也不欠谁。从此以后,若让我再听到半句,你跟踪雪枭姑娘的消息,我便从这儿出来,灭你满门。”贺邵峰言出必行,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敢不敢,偶然碰见的,哪里是跟踪。”马赛矢口否认。

    “你们的饭菜,从哪儿拎过来,就拎回哪儿去,我一口都不会吃。方才,雪枭带我儿来看我,我已经吃饱了,你们跟着她,想必也看见了那食盒。”贺邵峰端起一杯茶,喝了个干净。

    “看见了,看见了,方才我们一路跟着那丫头,看见食盒了。可是我们赛仙楼的酒菜,比梁府的好很多,梁府的厨娘,跟着闵王去京城了,想必,贺大哥再也吃不着比赛仙楼更好的饭菜了。”马赛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家的酒楼,一直都是闵州第一,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还说没有跟踪?”贺邵峰瞪着眼睛,怒视这两个撒谎精。

    “下次不敢了,对对对,绝没有下次。”父子二人唯唯诺诺。

    “我在牢中,你们和解,便是不打扰我,不打扰我的家人,包括雪枭姑娘。”贺邵峰已经认了雪枭做妹妹,让孩子以后叫她姑姑。

    “哎呀,恭喜啊,贺大哥,日后闵王大赦天下,你同梁府丫头,还有贺小公子,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指日可待呀。那丫头看着年纪不小,想来,贺大哥也是不介意的,若是大哥有意办一场,我们赛仙楼,随时恭候大驾,给二位,将喜事办一办,也好给那丫头一个名分。”马赛欣喜若狂,终于让他找到了空子。

    “马公子,你那日躲在酒楼,我没见着,你那颗脑袋,是不是觉得很痒啊?”贺邵峰冷笑:“若是再对雪枭不敬,说些辱没人家清白的话,我贺邵峰,眼下,空手就能让你脑袋搬家,你信是不信?”

    “马赛,你且退下,胡说八道什么,你看,惹恼了贺兄弟吧。你退下,去看看那酒菜,好了就让牢头拿过来。”马敬尧支开马赛,大着胆子靠近牢房。

    “贺兄弟,这样,田玉呢,那坟头太冷清,我们马家,是有罪的,虽然我爹,伏法了。但是我们做后人的,毕竟过意不去,让田玉在马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还没个好住处。这样,我们修缮一下,立一块大些的墓碑,盖个小亭子,遮风挡雨,你看,这样,行吗?”马敬尧腆着脸,恭敬恳求。

    “听不懂还是怎的,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也没有带着耳朵过来听吧?”贺邵峰反问。

    “听见了呀,那是贺兄弟大度,我们马家,想多做些补偿,还望贺兄弟垂怜,放过我们马家。”马敬尧苦着一张脸,使劲眨巴眼睛,想要挤出一滴泪来,怎奈情绪不到位,就像抽筋一般,没有得逞。

    “马敬尧,我知道闵王回京,带走了得力的护卫,就连我那些武库兄弟,也一起跟过去了。梁府,都是些女眷孩子,你若盯着她们,我岂会安心。我大哥宗衡说过一句话,我今日送给你,希望你回去,好好琢磨。”贺邵峰见那马敬尧洗耳恭听,冷笑一声,将调子摆高些。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霹雳。”

    马敬尧脸色大变,嘴里喃喃重复:“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霹雳。”

    “爹,那四个牢头,将我们赛仙楼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说是怕我们下毒太轻,要多吃几口,才知道是否有毒,岂有此理。下回,咱们多带些,省得都被他们吃光了。”马赛拎着个空食盒,愤愤不平的走进来。

    “你们赶紧滚回去,若是让我再看见你们来打扰我,马祖德的下场,就是你们父子二人的下场。”贺邵峰说完,捡起棍子,开始练功,精神饱满,力气充沛,舞得呼呼作响,那姿态,似乎不是坐牢,而是闭关修炼。

    马家父子二人出来,马赛有些不懂,宗衡,到底什么意思,为何教那贺邵峰这句话: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霹雳?

    “我们马家的姿态,还不够低吗?”马赛苦恼不已,“我祖父都死了,还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人家田玉,虽然是个贱丫头,但是,的确是你祖父害死田玉父亲,反过来充当大善人,收她做干女儿,作践她,强要了她,逼得她与人私通。你祖父,活到这个岁数,被仇人杀了,也是罪有应得,够本了。贺邵峰本来说两清了,最后又说晴天霹雳,我感觉,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还有那梁家老二,宗衡,有仇必报,众人皆知。他的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还是要小心这个贺邵峰。”马敬尧继续思索那句话的意思。

    “父亲,宗衡的兄弟,眼下,最吓人的,不是武库那帮子武夫了。是梁,是闵王,未来的皇帝陛下。”马赛垂头丧气,景家,送了好多秦宗杯,还有最上乘的俄罗斯方块让闵王带去京城。吴家铺子的吴荆,也连夜送了一车丝绸过去。虽然闵王都打发了相应的银子,但是人家礼数到了呀,闵州三大富户,只有马家没跟上这顺风车,能不着急吗?“马赛抓耳挠腮,哎,昨日春满楼的姑娘来府上,就该多给些银两,人家要五千,就该给五万呀。

    没错,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都给春满楼五千两,拿钱消灾,就当交保护费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马敬尧突然灵机一动:“赛儿,你明日,明日就去你四叔五叔的卧凤楼,将那两个花魁打一顿,把脸打坏,让她们做不成生意。后日呢,你再去他们的赌场,叫街头的乞丐,冲进去打砸一番,让他们找不齐牌九,筹码,开不了局。”

    “父亲,你这是,想让我坐牢?”马赛哭丧着脸。

    “正是,我儿猜的没错。你看啊,马家三大楼,两家的生意毁了,兄弟失和,大打出手,你又进了牢房,这算什么?”马敬尧提示马赛。

    “人祸啊,都是父亲脑子一抽,异想天开的自毁行为啊。”马赛坚决不从。

    “晴天霹雳啊,贺兄弟,贺兄弟要的,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霹雳,这不就是了。你个傻子,咱们损失点钱财,人为制造一个大霹雳,送给他,他能不高兴吗?你关进去,我让你娘天天来送饭,那婆娘胆敢不来,我打断她手脚。不错,这也是晴天霹雳,我将自己婆娘的手脚打断,算吧?够诚意吧?”马敬尧猛拍马赛后背,这就是,晴天霹雳。

    “父亲,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儿子,藏在某处了?”马赛认真的看着马敬尧。

    “没有啊。”马敬尧又不怕马氏,若是有其他儿子,为何要藏着。

    “我怕母亲同那景夫人一样,四十高龄,又要生养了。”马赛叹气,景休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竟然让他夫人又怀上了。恐怕爹爹,也有此想法,看大儿子不顺眼,想临时抱佛脚,生个老二出来。

    “并没有啊,你母亲要是还能生养,早就生了。”马敬尧也否认。

    “那便是了,父亲,那晴天霹雳,也不一定要儿子去制造。父亲正逢壮年,身体力行,脑子又灵活,贺邵峰那么难懂的话,都让你悟出来了。打花魁,您轻车熟路,我母亲做了多年的陪练。赌场打砸抢,您自己,也可以的呀,何必花钱请乞丐。”

    “父亲在儿子心中,一直是最能干的。若是父亲在狱中同贺兄弟作伴,儿子日后定当看顾好马府,将赛仙楼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不让父亲担忧马家前程。我母亲送饭的事情,我也是照办,不会亏待父亲的。”马赛一脸真诚的看着马敬尧。

    “混账!”马敬尧一个巴掌拍向马赛,却被那兔崽子预估,躲开了。

    “你看,父亲,我说了你身体力行吧。若不是儿子同你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怕是一般人也躲不过如此之快的袭击。”马赛站在三尺外,恭敬的看着马敬尧,一首拿食盒,一手遮头。

    “你祖父那颗头,让你给掉地上了,弄得仵作缝都缝不回去。你这腌臜泼才,若是你不做那晴天霹雳,我就休了你母亲,看你如何自处。”马敬尧撸起袖子,准备上马车,赶回去先揍一顿马氏再说。

    “父亲,你看,你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你最在行的事情呢。你将打我母亲的力气,花到卧凤楼去,今日就能将那晴天霹雳造出来,让贺邵峰高兴高兴,何必等到明日。”马赛摇头。

    “逆子!你,你不要再去卧凤楼抢夺继承权了,你给我好好待家里,面壁思过。”马敬尧气得跺脚。

    “父亲,我又想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不如,我将那花魁娶为外室,闵州的正经姑娘,也就不敢与我结亲。”马赛看见父亲上车不带他,赶紧冲过去拦住。

    “此法,不错。不伤害你,也不伤害我。但是,马赛,你方才也说了,父亲正值壮年,身体力行,娶两个花魁,我也是吃得消的。这种体力活,侮辱门楣的晴天霹雳,还是为父来做吧。”马敬尧等着马赛上车,直接冲车夫喊:

    卧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