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寒月七

    有些人明明可以活的更好,可就是怎么活也活不好,拿着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有些人看起来一生顺逐,合合满满,但当死亡来临时却充满了悔恨。

    有些人不想死,却活不了了。

    而有些人,却活都不想活。

    寒月七,说不上自己运气是好是坏。

    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父母务农,在这小病不用看大病看天意的环境下,六岁没了爹,母亲一个人将她拉扯大,上要顾老下要养小。

    阿七从小就知道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山村生活十分艰辛,却也将阿七的性子打磨的十分坚韧。

    靠着村里来了走走了来的支教,断断续续念完了小学,勉强不算个文盲。

    彼时阿七十八岁了,村里人都早婚,十八岁的阿七已经可以嫁人了,可每当爬上山头眺望远方时,影影绰绰的灯光,阿七就格外想走近些看清楚。

    带上几个窝窝头,揣了10块钱,阿七挥别了爷奶和妈妈坐上了牛车坐上了火车,怀着对大城市的憧憬走出了小山村。

    白天的城市车来车往人山人海,阿七像看走马灯一般看着这繁华的一切,阿七觉得自己的魂都散了,脚下轻飘飘的,脑子里乱轰轰一片茫然,不知道往哪儿走,不知道该干嘛。

    曾经美好的幻想被这陌生的一切打成一地碎玻璃。

    寒月七没被吓回小山村,一通乱逛,最终被“包吃包住”迷了眼。

    就是个小饭馆,招聘个服务员,月薪差不多是这个城市的底薪,但却是阿七没见过的巨资了,更何况管吃管喝还管住呢!阿七像被馅饼砸了似的稀里糊涂就走进去应聘了。

    饭馆老板娘一看就乐了,这丫头好啊,不好看不难看,五官端正一普通人儿,看穿着就是村里出来的孩子,能干活能吃苦,虽然外表怯懦,可她招的是服务员又不是售货员,需不着能说会道的。

    就这样,阿七在这繁华的大城市里有了个落脚地。

    饭馆不大,生意倒不错,因着价低量大位置又好,来往食客不少,多是奔波之人,来了叫上一份盖饭三五口吃完付账走人。

    一开始阿七很是手忙脚乱了几天,好在工作虽多却不难上手,主要就是累,很累。刚开始每天下了工回到饭馆二楼的小房间,阿七都是倒头就睡。慢慢的活儿干顺溜了,也能有些闲工夫,阿七就开始看书。

    阿七喜欢看书,以前在村里,蹭支教老师的书,现在到了大城市,当老板娘把第一个月工钱给了阿七,阿七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直向往的街边书店。

    在这忙碌的一个月中,偶尔老板娘也会和阿七闲聊两句,老板娘告诉阿七,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读好书,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时阿七就想,自己这辈子会是哪样呢?阿七不知道,阿七才十八岁,凭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莽劲儿走出了小山村,走出来之前阿七也曾幻想过外面世界的样子,可真走出来了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象有多匮乏。

    所以阿七想读书,读好书了,是不是就能知道前方的路在哪儿了呢?

    阿七买了很多初中读物,老板娘也喜欢这个踏实肯干的丫头,带着阿七从旧货市场淘了初中课本。

    从此,阿七每天四五点就起床,洗漱收拾停当就去店里上工,帮着老板娘准备早点要卖的吃食,阿七的工作就是收敛餐桌打扫卫生,但是阿七总是帮着做更多力所能及的,阿七眼里有活,别人干什么都愿意帮把手。小店也没那么多人手,就老板娘两口子加上阿七,早餐都是老板娘负责点餐收钱给外带的打包,老板负责煮馄饨炸油条盛粥,阿七帮着传菜和在客人走后收拾碗筷卫生。高峰点时来往人多,阿七忙活完自己那一摊就帮着老板提前准备好馄饨碗,套好袋子配好调料,或帮老板娘捻好打包袋。

    等早餐时段过去了,阿七就会把店面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再摆好桌椅板凳准备迎接午餐高峰,午餐后又是晚餐,等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阿七又会把店里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除了开始几天,后来再没让老板娘费过心,阿七干活卖力,心也细,对比着之前偷懒耍滑的,老板娘对阿七简直爱不释手。

    小饭馆里不到饭店基本没什么人,以前这空闲时间阿七都是发呆或和老板娘聊天,现在有了书,阿七就看书。

    许是得来不易,或是不曾拥有的才最珍贵,书对于阿七来说就是最珍贵的。之后的每个月拿到工资,阿七都是先去邮局给在老家的家人汇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三分之二拿来买新书,三分之一买些生活用品。阿七几乎没有什么娱乐上的开销,老板娘管她吃喝住,她也就需要买些个人生活用品,至于玩乐,看书看累了看会儿店里挂在墙上的电视就是阿七的玩乐了。

    就这么的,阿七自学了初中的知识,可到了高中的却犯了难,初中知识浅显,大多靠看课本及辅助教材就能学懂,高中却不可同日而语了。彼时阿七已经二十岁,在城市中生活了两年,每日忙忙碌碌,身上没长多少肉,身条却是抽高不少,已然是个大姑娘,再不是当初刚走出小山村时那个干瘦粗糙的样了。

    对于阿七求学的事,老板娘比阿七都上心。相处两年,时日虽不算久,但老板娘真心拿这丫头当了自己孩子看,先不说听话事少干活卖力,只说阿七这爱学习的勤奋劲儿,老板娘就爱的不行,时不时拉着老板就要说一说,顺便缅怀一下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爱学习来着,再惋惜下当年大环境下没这自学的条件,最后一定是以唾弃自己儿子不爱读书为结尾。

    老板娘自家是个小子,打小成绩就是在及格线上跳舞,人嘴上挂着的是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受罪,及格就行,并贯彻到底。为此没少挨揍,可小小子皮糙肉厚,挨打立马认错,认完坚决不改,头可扇屁股可打好好学习那是不行的。就这么你追我逃斗智斗勇,儿子也从小小子长成了大小伙,靠着及格万岁的宗旨上了个大专,读书不行但能力不错,毕业后进了家商务公司跑业务,还真就闯出了点名堂,今年升了业务部经理,交了不错的女朋友,计划着来年结婚。老板娘对此是十分欣慰,如果这小子不是每次见面聊到自己生活时都要吹嘘一番自己不好好学习也有好日子这事,老板娘可能会更爱他一点,而不是眼馋别人家的小棉袄,嫌弃自己这破烂斗篷。

    眼看着阿七学习上受阻,很可能止步于此,又勾起了老板娘心里的遗憾,而且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工作也步入正轨,收入不菲,几次催促他们把店出兑出租回家养老,靠租金和他供养过日子。老板娘自家知道自家事,她跟老板早年下海经商没少吃苦,年轻时还好,现在这眼瞅着要步入五十大关,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关店不干了倒也没什么不舍,这店铺是她家自己的,别看面积不算大但是位置好,两层独立小楼,背靠着火车站,租出去租金都够老两口潇洒度日,她唯一有点放不下的就是阿七了。

    这孩子初入大城市就落在了她家,刚来时懵懵懂懂,连抽水马桶怎么用都是她教的,孩子又特懂事,这两年除了帮着店里干活,也没少照顾她俩生活,一个单纯服务员工作愣是让这孩子干成了服务员加保姆。说的感性点,就像是个在她跟前尽孝的孩子,天天跟着她起早贪黑帮着伺弄家里生意,跟着她生活,互相照顾着对方,简直贴心的像个小棉袄,哎呦咋就不是自己家的呢?

    等她关了店,这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左思右想的,就把儿子喊回来,说想把阿七送去上高中。

    老板儿子都乐了。

    “我的亲娘哎,您当我是开学校的啊?高中那是考进去的,还送进去?咋送?”

    “别说我不是开学校的,就算我是教育局局长,也不可能说送就送。哦,倒是可以读个私立高中,给钱就行,一年十万,你掏啊?”

    十万!?那都快赶上店铺一年租金了!

    老板娘心疼的直抽抽,咬咬牙。

    “我掏!这钱我出了,我就要送这丫头去念书!”

    “……您才认识人两年吧,别是让人忽悠了。”

    “是两年,你不懂,那丫头可人疼着呢!”老板娘一脸心疼样,也不知是心疼钱还是心疼人。

    老板娘的儿子越琢磨越觉得不靠谱得很,他爹妈生活一向节俭,勤苦奋斗大半辈子,花钱那是一个子恨不得掰两半,虽说现在家里富裕起来,也没到这十万几十万不当钱的啊,这别是让人给圈住了吧?那小姑娘他也见过,看着像是个不善言辞闷头干活的普通人啊,怎么现在这都给他妈忽悠残了?也不知道私底下是不是另外一副黑心黑肺的嘴脸。

    这么想着,就这么问出口了。

    “妈您这别是让人给拐了吧?什么关系啊就一年十万的送人上学?”

    老板娘眉毛一竖。

    “什么关系?没关系!我就想让她读书将来上大学!”

    儿子撇撇嘴,回头看他爸,想着他爸应该不会被哄骗。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个仰壳儿,你说这也不算个小事情,他家满打满算最多是个小康家庭,非亲非故的要花钱送个才认识两年的人读书,这不瞎胡闹吗?他以为他爸肯定不会赞同,结果他爸一脸闲适磕着瓜子喝着茶,像个没事人似的。

    “爸您不管管吗?”

    老板咂摸一口茶汤,闲闲的来了句:“管谁啊?你妈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阿七自己不定怎么想的呢。”

    老板儿子是真有点无语了,合着人家还不知道这事吗?

    阿七怎么想的呢?阿七也没怎么想,她想念书就只是单纯想念,不是想考试也不是想上学,她只想知道1+1为什么等于2?

    倒也不是多哲学,单纯的童年十万个为什么,结果身处农村,大人忙着农活没人能给她解析,听到最多的答案就是将来读书你就知道了。

    起床看见太阳升起想知道为什么升,大人说读书就知道了。

    帮家里拔草时想知道杂草为什么一直生长拔不完?大人说读书就知道了。

    蚂蚁为什么成群结队?知了为什么变成蝉?马为什么吃草?猪为什么什么都吃?家里的小狗为什么旺旺叫?灯为什么亮?电是哪来的?

    身边很多事情她都很好奇,大人觉得童言童语,这些事知不知道的不当吃不当喝的无所谓,可在小小的孩童心里却扎了根。

    后来在村里念上小学,知道了1+1=2,就想知道2+2等于几,认了字以后想知道的就更多了。

    阿七仿佛天生就是个问题机,别人看见个馒头那就是块馒头,阿七看见块馒头,那问题就多了去了,馒头是什么做的?哦,面粉。那面粉是什么做的?水和面粉搅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馒头?酵母是什么?苏打是什么?为什么热气一蒸就变馒头了呢?

    问的多了,被“多读书就知道”敷衍的也多了,“多读书”就烙印在小阿七的脑子里了。

    不是想上学,也不是想考个文凭,其实读了初中课本以后,阿七也明白了,知识不是一蹴而就的,学海无涯那真就是字面意思。

    这会儿的阿七还不知道,未来几年会出现个度娘,她的那些小问题,度娘一下她就知道了。

    所以老板娘问阿七上学的事时,阿七还小懵了一下。

    “不用呀,许姨,我没想去上高中啊。”

    老板娘许秀英也跟着懵了。

    “哎?你不是想念书吗?我看你那么爱学习。”

    阿七抿唇一笑,自从开始抽条长个儿,阿七像个小花骨朵开了花似的,面容也更清秀,称不上艳丽倾城,但眉清目秀的,像个邻家小妹。

    “许姨,我只是喜欢看书,我什么书都喜欢看的。”

    老板娘松了口气,她就担心阿七想上学却因为上不了而放弃,走了她的老路,要只是想看书喜学习倒也不是非得去学校读走应试教育的路,可刚松口气想起自家关店的事就又愁上了。

    “我跟你叔准备把店关了回家养老,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唉,你这孩子在这地方孤身一人的,我关了店你可去哪儿哦,你要不去上学,又没个文凭,再去别家帮工干活吗?那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将来岁数大干不动可咋整啊?”

    老板娘是真拿阿七当自个儿孩子看,为着阿七未来犯愁。

    阿七却没想这么多,她才20岁,前面18年就生活在个小山村,来到了城市也就两年,还在小饭馆帮工,论见识那是真没有,更没什么成算。

    “包吃包喝包住宿就行,实在找不到了,我就家去。”

    看阿七年少不知愁的样儿,老板娘仿佛看见自家好大儿少年时举着60分试卷高呼“及格万岁”,着实噎了一口气。

    “那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年轻时干着体力活,干不动了回家种田?你才多大啊?这就一眼看到头了?”

    “嗯,就这样。”

    阿七觉得还挺不错来着,换个地方干活赚钱买书,她什么书都喜欢看,她常去书店,书店的书种类繁多,这两年除了课本她看的更多的其实是课外书,之前看完了历史类,接下来正准备看历史类边上的地理类。

    不过之前买回来的那些历史书倒是可以找时间去旧货市场卖了,唔,旧货那边其实也有不少卖旧书的,她还可以顺便挑些想看的回来看,想着这些阿七就挺高兴,转头开开心心跟老板娘说。

    “许姨,后天我休息日,我想去旧货市场把旧书卖掉再看看别的书,上次去时看见有旧书摊的,您一起去不?”

    看着乐呵呵的傻丫头,老板娘真心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但谁让她就稀罕这丫头这股单纯劲儿呢?又怕这孩子自己跑去再让人坑。

    “去,唉,傻丫头啊。”

    戳了戳丫头脑门,真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

    其实阿七在小饭馆的这条街上还是挺有市场的,长的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干活麻利性子单纯,不知道这条街上多少小铺老板想挖老板娘墙角呢。

    听了阿七对未来的想法,老板娘也是无奈了,这孩子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没什么远大抱负,不过女孩子嘛,简简单单过一生也挺好,再工作几年,帮她介绍个安稳的后生,结婚生子,哪怕没有大富大贵,平安小康也不错。

    老板娘给店铺这条街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最后选中了书店,亲自跑去找了书店老板商量阿七以后工作的事。

    书店确实正好需要招个店员,但人家招的是看店的,开门来关门走,没说包吃包住啊,不过书店老板一听是阿七,直接拍板决定在库房腾块地方,做个小隔断给阿七住。

    为什么能为了阿七改店内格局?这年头,想找个勤恳工作的不难,但想找个勤恳工作又心细认真的就有点难,书店最怕环境卫生搞不好,有个鼠蚁虫患嗑坏了书,以前的店员最多下班前粗粗打扫一下,书店老板总是需要时不时大扫除。这书店老板可没少在小饭馆吃饭,没少见着阿七干活的身影,阿七能把那人来人往的小饭馆收拾的干干净净,边边角角犄角旮旯都擦的锃亮,以前就没少感叹自家店员咋就没这细致活儿呢?现在阿七要来书店做工,书店交给她打理卫生那简直可以放十二万分的心,不就隔个小房间给阿七住吗?那可太简单了,何况这条街靠着火车站,虽然人多又杂,但相对的治安管理也更严格,街尾就有个派出所,巡逻警车是不是就从街上走过,晚上住店里也很安全,还有人夜里看着店,这好事求都求不来。

    何况阿七长的挺秀气,这两年在小饭馆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皮肤都捂白了不少,算得上白白净净挺漂亮一小姑娘,往收银台一坐,背景全是书籍,手上再捧本书,看着就恬静舒适。

    解决了关店后阿七的去处,老板娘觉得心里大石落下了,心情顺畅不少,拉着阿七的手,磨搓手上的茧子。

    “这下我可踏实了,回头你去了书店,没这么多洗洗涮涮的活儿,这手也能养养好,小姑娘的手啊还是白白嫩嫩的好。”

    阿七也看了看手上的茧子,倒没多在意。

    “许姨,那我能晚几天去吗?我想先回趟家看看我妈他们。”

    “行,我回头跟书店说一声。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要我说你也别着急,等咱家店关了,我先带你好好玩玩,这两年你除了在店里干活就是跑书店,要不就宅屋里哪儿也不去的,等店关了,我跟你叔也不忙了,咱们好好溜达溜达。”

    “唉,这小年轻的,哪有像你这么蔫的?”

    “回头许姨带你去逛逛大商场,还有那荟芳园,那可是个历史古迹,游乐场就算了,回头让我儿子儿媳妇带你去,那地方还是得小年轻去,我这把老骨头可去不了。”

    “哦,对,还有五里峰,不过那就是个山,倒也没什么可爬的,可以拉着你叔一起,当锻炼身体了。”

    阿七看着老板娘念叨着各种旅游景点,心里暖烘烘的,也更思念家人了,她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很少把家人挂嘴边,她只是每月都寄钱回去,偶有通话,但因为家里那边只有村长家有电话,所以通话频率不高。

    她很想念自己的母亲,这两年没少往家寄东西,她其实也是有成算的,每月寄回一半工资,剩下的除去买书,她都没怎么花销,就这一点点攒起来,在城市里算不上很多,但拿回村里却是以前她们娘俩一年也攒不下来的,算上寄回家的,接下来她再在城里工作几年,可能就可以给家里盖个小房了,到时候她就回家去,帮妈妈下地,照顾妈妈。

    阿七想要的并不多,她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也读了不少书,懂了很多事,在小饭馆也接触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跟着老板老板娘两年,也学到了不少人情往来,不说别的,光是处理店内纠纷这些,阿七就从中学到不少,不再是初入闹市的懵懂少年。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欲望不强,很容易知足,阿七就是这样的人,她觉得攒攒钱给妈妈盖个好点的房子,将来偶尔去离村最近的县城里买些书看,就很好了,那里可不像这边这么远还需要坐火车,走走路都能走到了呢。

    老板娘办事,那就是风风火火的,刚把店出兑好,办完手续交接完第二天就拉着阿七出了门,先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又去照相馆给阿七拍了一套艺术照,拍完约好了取照片的时间,又带着阿七逛商场,誓要把阿七从饭店小服务员变成书店里的文艺青年。阿七被老板娘拉着跑的团团转,晕头转向只能听令行事。

    等傍晚回了书店搬家时,书店老板一看都乐了,这小丫头一捯饬还真挺漂亮的,以前在饭馆干活,那都是把头发梳起来,不施脂粉的,穿着围裙也根本看不出身材。

    可现在的阿七,剪了个刘海抱抱头,穿着素色小碎花的连衣裙,往那一站,明眸齿白,亭亭玉立,仪静体闲的,这谁看了不赞一句“窈窕淑女”?

    书店老板冲着饭馆老板娘竖起了大拇指。

    “许姐眼光可真好,这一捯饬,小丫头变小美女了啊。”

    老板娘微微一抬头,带着点小骄傲。

    “那是,也不看看谁家孩子,我可跟你说,这丫头我当自己闺女疼的,回头到你店里,你不行欺负她啊。”

    “那肯定不能欺负人,阿七这么好的丫头,来我这我也得当闺女疼,她爱看书,我这的书随她看。”

    “那可说定了,要不是看你家书多,我可舍不得这孩子,我想带她回我家去认个干亲正经当女儿养呢,就是这孩子非要找个工作,不然我就送她上学去了。”

    “那感情好,认了干亲,你岂不是儿女双全了?”

    这话可说到老板娘心坎上了,一边帮着阿七收拾一边嘱咐着。

    “阿七,你在你李婶(书店老板)这好好工作,晚上要是一个人害怕就回咱家住,有你地方,过几天你回村时,姨跟你一起去,见见你妈妈,咱把干亲认了。”

    抱着被褥几乎插不上手的阿七把脸藏进被子里,眼眶微微红了,喉咙里像堵了一小团棉花,看着许姨忙忙碌碌帮她收拾床铺的身影,小小声说了个好。

    听着阿七略带哽咽的声音,老板娘也有些哽,这怎么就有种嫁闺女的感觉呢?心里突然怪难受的。

    这日子正值八月,骄阳似火,搬好家的第二天,老板娘又拉着阿七开始游山玩水,似将阿七当成个孩童,什么棉花糖泥人的,凡是在景点遇见总要买上一买。

    下午游完园林,老板娘拉着阿七准备去乘车,这园林本就在市里,是个名胜古迹,古时皇家建造,自有其独特的历史韵味。

    两人出了园子往车站走,路边一排杨柳,天气虽热,走在树荫下偶有凉风吹过倒带走不少暑气。

    阿七本就喜欢历史,那古书古籍名著经典,更是没少买来读,今日游玩了古迹,更是兴致盎然,难得的话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像个小鸟般不停的给老板娘讲着自己知道的和这古迹有关的历史。

    按理说八月天不像六月说变就变,也不知道何方神圣渡劫,上一秒还艳阳高照炽烤着大地,突然就狂风大作,瞬间刮起少说六七级大风,天色骤降,劈嚓几声巨响伴着闪电,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盆倾暴雨。

    阿七一下惊住又被似在头顶炸开的雷声拉回心神,忙拉着老板娘往车站跑,那边有站厅好歹遮遮雨,俩人先是被风刮的踉跄又像被人打头上浇了一盆水,里里外外都湿透了,阿七手里的糖葫芦都捏不住被刮跑了,两人互相挽着慌张的往前跑。

    忽的一道惊雷劈在两人身边的柳树上,老板娘一下子腿都软了,本就被大风挂的歪歪斜斜的人更是站立不稳,阿七忙托住老板娘,心脏砰砰的,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后背如有千万根芒针在刺,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阿七也腿软,但阿七身上有那么股韧劲儿,看看远处的车站,再看看身边的人行横道及马路对面的一排小店,感受到手里老板娘越来越软棉的身躯,立刻调转准备过去路那边,先进去店家屋子里躲躲雨。

    正好赶上人行道路灯,阿七忙托着老板娘迈上马路,过往的车已经因红灯停下。

    “许姨,咱们先过去马路那边,去房子里躲躲雨,这雷雨太大,去车站那边不安全。”

    “好好,快走。”

    老板娘勉力的跟着阿七的步伐,毕竟岁数上来了,又被突炸在身旁的雷吓到,脚下像踩着棉花腿上死活用不上力。

    马路已经过了一半,再走上三五步就能进去正对面一家小商超,却突然从侧方疾行一辆车,车速极快毫无减速的样子,阿七余光只见个巨大阴影飞速靠近,根本来不及转头看也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力气将老板娘推向前方。

    “嘭!”

    阿七眼中的画面静止在老板娘惊惶回头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