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别挨我

    看着江婉慧身上粗布衣衫,江婉静眸光闪了闪,有矜持的伸手掸了掸衣袖抻了抻裙摆,边说边扭着腰朝母子二人走近。

    江婉慧翻了个白眼,她这妹妹从小就爱在她面前显摆,没想到几年不见,都到了为人母的年纪,依然没变。江婉慧不想与其多言,略一点头便想带着儿子离开。

    可江婉静却似察觉不到姐姐的冷淡一般,自顾自站到母子二人面前拦住了去路。

    “姐姐是来这边洗衣服的吗?这也太辛苦了些。”说着往阿七看去,她成亲后一直未曾见过江婉慧生的儿子,没想到已正般大了,居然长的如此白静秀气,想到自己至今还未开怀,心中如打翻了醋坛般难受。

    “这边是姐姐的孩子?没想到都这边年纪了。”江婉静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一边说一边伸手朝阿七脸上掐去。“孩子,我是你姨,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阿七忙后退一步躲开江婉静伸来的爪子,小脸紧绷:“男女有别,你岂可乱摸男人的脸?”

    “哈哈哈哈哈......”溪边传来几声嗤笑,不少洗衣的村妇注意到这边动静朝这边看来,村里谁不知道江家这姐妹之间形似水火,早就等着看戏了。

    江婉静眼中喊怒,训斥道:“你才几岁,懂什么男女有别?何况我是你姨,你岂可如此不知礼数?”

    阿七皱着小眉头,两手背后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何人不知礼数?儿大避母,难道你在你家中与你儿子也这般亲近不知避嫌?”

    边上又是几声笑声,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你这姨还没儿子呢,如何知道避嫌的道理?”

    江婉静面色阴晴不定,眼中怒火更胜,正要斥驳,阿七却尤似刺激不够一般,一脸疑惑问道:“难道你家里是女儿?可女儿大了也要避父兄,同样的道理啊。”

    那起哄的继续插嘴:“没有没有,无儿无女呢。”

    阿七一副惊讶的样子:“这!观你年岁也不似少女,看着和我母亲年纪一般,怎么还未......”又似突然察觉到不合适般停住话头,只一副惋惜的神情咋咋摇头,小不点孩子一脸大人表情,十分逗趣。

    可江婉静完全不觉可爱好笑,只气的上前一步抬手便向阿七挥去。

    江婉慧忙丢了洗衣盆,上前一把将江婉静推了个踉跄,怒道:“嫁出去几年跟哪儿学来的臭毛病?这是我儿子,跟你隔着房呢!少动手动脚!”

    江婉静被推开,听着身边几声窃笑,再抬起头已是红了眼眶,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姐姐,你就任由你儿如此欺辱我吗?他小小年纪对长辈便如此无礼!你......”

    阿七惊呼一声打断江婉静的茶言茶语:“等等!我何时欺辱你了?分明是你上来就想摸我,我是个男子,你是女子,连儿子都得知道与母亲避嫌,不可随意身体接触!我不过提醒你男女有别,这叫欺辱?”

    说着说着阿七也红了眼眶:“我,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却想打我,你都这般年纪了,我还是个小孩子,就因为我提醒你让你失了面子就要打我吗?”漂亮可爱的小孩委委屈屈红了眼眶,眼泪在明亮的大眼睛里转啊转的,长长的睫毛一扇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比看起来三十岁的妇女惹人怜爱。

    那些看热闹的人此时也七嘴八舌帮着声讨江婉静,指责她才一回娘家便欺负侄子实在不该。

    从小到大江婉静对上江婉慧都是占便宜被维护的那个,何时吃过这种亏?

    “分明是他嘲笑我还未开怀,我才要教训他的,我是他长辈岂能容他耻笑?小小年纪就对长辈如此无礼,姐姐也不知道如何教的,长大可如何是好?”江婉静义正言辞道。

    阿七眼泪掉的更快了:“可是,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孩子,如何嘲笑你?我只是觉得男女有别,你不该一上来便想摸我,难道你在家和你家男性长辈晚辈见面也是如此?”

    阿七吸了吸鼻涕,委委屈屈道:“反正,反正我家不是这样的,我三岁以后穿衣洗澡都是父亲帮忙,我曾问过父亲为何母亲不来帮我,父亲那时就告诉过我,我是男孩子,母亲是女孩子,我们男女有别,于身体上不可过于贴近。父亲还说男子汉当保护女子,尊重女子,女子清白何其重要,绝不可轻易冒犯。我,我觉得你想摸我是不对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你应该注意一点。”

    说着又重重点头:“女孩子,女孩子名节真的很重要的!”

    江婉静简直被阿七气个仰倒,这话里话外分明指她在夫家那边不知避嫌!想上前理论,却又被旁边站在看热闹的拦住,七嘴八舌劝她莫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可那些人眼神闪闪烁烁,有的人更是带着猜疑与轻蔑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侧头去与身边人小声议论,还不知是在如何编排她!

    江婉静知道此时她生气怒骂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人说成恼羞成怒,忙做出一副对着熊孩子无可奈何的样子:“那看来是姨误会你了,但是你还小呢,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事,姨也是看你可爱年纪又小喜欢你想与你亲近,才想摸摸你的脸而已,咱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母亲是我亲姐姐!”江婉静特意将“血缘关系”咬文嚼字一般吐出。

    阿七却仿佛没听出来,慌忙摆手诚惶诚恐道:“不不不,儿大避母!”

    江婉静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你还小呢!”

    阿七闻言挺挺小身板:“我不小了,我马上七岁了!”

    江婉静只觉这般车轱辘话下去,怕是天黑都掰扯不清,不再理会阿七,只看向江婉慧道:“姐姐真是教的个好儿子,今日之事妹妹记住了,妹妹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转身脚下匆匆似有人追一般快步离去。

    才走不远,边听见身后传来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稚嫩童音。

    “娘,这个姨说记住了,是说回家后不会再与其他男性家人随意亲近了吗?”接着便是一阵哄笑声。

    江婉静咬紧牙关,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崽子,可今日天色已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没时间留在这跟他掰扯下去。

    等着吧,等将来袁文举得中举人,必要江婉慧和这小野种付出代价,还有今日在场之人,到时候有事也别想来求她夫君。

    这般宽慰自己后,一股雄心壮志从心底升起,脚下生风朝着江家走去。

    看着江婉静离开的背影,江婉慧微微皱眉,也不知这妹妹几年不归家突然跑回来又要做什么。

    阿七摇了摇江婉慧的手,江婉慧被打断思绪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俯身捡起洗衣盆带着儿子继续往溪边走去。

    “娘亲,那人是谁?”阿七问道,她这会儿是小孩子,不问才不对劲。

    “那是娘亲的妹妹,脾气不好,你以后见了躲着点她。”江婉慧温声道。

    “哦,她还想打小磊,小磊会躲着她的。”说着便聊起别的。“娘亲,范叔说教不了我了,让我不用再去他家了。”

    江婉慧诧异:“怎会?可是你调皮惹了你范叔生气?”

    阿七撅嘴跺脚:“才没有!我很乖,范叔说我都学会了,无需再去了!”

    江婉慧有些惊喜却又有些不太敢信,自己儿子说话晚,曾经她都以为儿子因先天不足脑子发育是跟不上,哪怕后来儿子变得活泼聪明,也只当是比别的孩子机灵一些。

    七八天前,夫妻二人见儿子这两三年身体大好,便商量着将儿子送去村里一个老童生家里开蒙,倒也没想着当个读书人,只盼着能识几个字别当个彻彻底底的文盲。

    那人是个童生,屡试不中,年龄大了便放弃了,在村子里靠给孩子开蒙收点口粮。因比私塾收的少很多,村里很多人家都会将孩子送去读上一年半载,只当有人帮忙看顾,省的自己去地里忙活的时候还得照看孩子免得闯祸或受伤。

    倒真有那坐的住的孩子学到了知识,家里又有些富余便将孩子送去私塾,但那都是在老童生那读了两三年的,儿子这才去了几天?就全学会了?

    江婉慧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看着儿子满是骄傲的眼神,倒也没再说什么打击的话,只满口夸赞儿子真是聪慧,心里想着回头得让顾北哥上门问上一问。

    与母子二人间欢乐的气氛不同,此时的江家一片沉默。

    江父蹲在屋檐下,拿着老烟杆一口一口的嘬着,屋子里传来女人低泣的声音。

    “娘!你能不能别哭了!”江婉静烦躁的说道。

    “我如何不哭?你自嫁人后,除了回门再回来过几次?我想上门探望你也不让,如今突然回来,却是伸手要钱!我也没指望你能给家里带回什么,你既然不愿回家,便自去过你的日子,何苦又来拖累我们?”江母嘤嘤哭着,真心觉得这个女儿算是白疼了。

    当初她费了多少心思,才给女儿寻了个秀才亲事,图的还不是女儿高嫁,自己在这村子里能扬眉吐气。

    她女儿是秀才娘子,姑爷是秀才老爷,看谁还敢背后嚼她舌根说她是恶毒后娘。

    结果她费尽思心,又掏空了多年存下的体己给女儿置办嫁妆,女儿嫁人后却连家都不肯回,也不许她上门,村里已经开始嘲笑她养了个白眼狼了。

    而女儿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个孩子,那边却生了个聪明可爱的男孩,她已经听到后人背后议论说她定是私底下做了什么恶事才会遭了报应抱不上孙子,而她嫁给江父这么多年除了生了个女儿再未开怀未给江家留后也验证了恶有恶报一说。

    天可怜见,当初她怀孕时江家穷苦,她怀相不好生的时候难产险些一命呜呼,之后身体就坏了再也无法怀上,所以她才会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指望着将来女儿能给她养老,从小对着女儿不敢打不敢骂,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疼爱。

    可结果呢!多年的疼爱,就换得女儿的满眼嫌弃,嫁人后头也不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