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命好苦

    江婉静被母亲哭诉的心中烦躁,却也知道自己此次回来目的是求人,便解释道:“娘,岂是女儿不愿回来,您以为秀才是那般好嫁?”说着拿手轻掩双目,轻轻啜泣。

    “我嫁过去才知袁家为供相公读书日子艰难,一家子都是难相处的,我那婆婆性子刻薄惯会磋磨人,那妯娌性子尖酸整日挑理,连那小姑子也是尖嘴薄舌。”江婉静哽咽一声继续道:“我自嫁过去每日里干不完的活,却连多喝一口汤都会被那一家子甩脸色,相公在家时还会护着我,可相公去镇上读书时,我却只能在家受那欺负。”

    “我不让您过去,是不敢让您去,我日子过成这般,您去见了除了跟着伤心又能如何?”

    “我一出嫁女,除了倚靠夫家还能怎办?想我也是您和爹娇宠长大的,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可我又能如何?您与爹爹抚养我长大,我不愿您二人再为我揪心,才不敢回来,我怕我一朝回家见了您和爹爹便再也忍不了了。”

    江父在门外听着越来越难受,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一推门进到屋里,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气急道:“我这便与你一起去那袁家问问,我将女儿嫁过去是让她们这般欺负的吗?”

    江婉静忙擦擦脸上的眼泪,哀声道:“爹爹,您就算去了,除了吵一架又能如何?等您和母亲离开,她们怕是更要变本加厉,日子是关起门过的,而且孝敬公婆本是应该,她一个孝道压下来我也只能有苦难言。”

    江父哀叹一声揪着头发蹲在地上,这女儿是他从小疼到大的,江母见天给他说些女儿对他的孝顺将来要给他养老送终的话,说的久了他便入了心,因此他是用了真心疼宠的,此时女儿受了欺负他却无能为力,深觉自己无用,沮丧的蹲在地上无处发泄。

    江母哭的不能自已,搂着女儿心肝啊我的儿啊一通乱喊,转而又开始骂起袁家,将这几年被人嘲笑的气全怪在袁家身上。

    等江母骂的差不多,见江父找了个矮凳坐着却闷声不吭,皱皱眉心里埋怨自己男人只窝里横三脚踹不出个屁,转头对着江婉静道:“你也是,就擎等着她们骑到你脖子上撒野?你那相公是个秀才,你是秀才娘子,将来那一家子还不是仰你鼻息?你自己立住了,谁敢欺负你?”

    江婉静无奈道:“相公并非日日在家,每月里也只两日省亲假且也不是次次都回,每年只冬日放长假,平时都要在镇上念书的。”

    江母一指头戳在江婉静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也是蠢笨,何必留在家里受磋磨?你不会随你相公一同去镇上吗?不拘于是照顾相公还是为了早日怀胎,随便扯个理由便是。”

    江婉慧委屈的撇嘴道:“你当我不想跟着去吗?实在是镇上花销太大,家里根本负担不起。”

    “我嫁过去才知道那袁家也是地里刨食的,家中并不多富裕,我那婆婆经常挂在嘴边的便是若非家里穷苦拿不出太多聘礼,否则也不会便宜了我。”

    江母听了这话无言以对,这倒是真的,否则江家也是泥腿子出身,哪怕女儿养的娇美又如何能攀上秀才?还不是那袁家娶不上多高贵的,儿子又仅仅是个秀才,在他们这村户里算得上独一份,去了镇上却也没多稀奇,除非得中举人。

    哪怕她不识字都听说过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得中天下知,得先中了举人,中了举人才是鱼跃龙门,才有那天下皆知的机会。

    秀才最多能靠着名次领个公粮,举人却是能当官的啊!

    这袁文举当年因为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这十里八乡算不上香饽饽,但也被不少家盯着呢,要不是她当机立断在聘礼上让了不少,还给多填了嫁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她图个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袁文举将来得中举人拉拔她自家吗?她自己虽然没有儿子,但她娘家哥哥弟弟可是有儿子的,到时候自家出个举人姑爷,再去娘家抱个小侄儿过继,娘家嫂子也会乐意的,等将来养大了再让姑爷帮着谋个差事,她未来也就老有所依了。

    可现在女儿在那家里明显毫无地位,万一将来袁文举中了举人也不肯拉拔岳父一家可如何是好?不行,她必须上门说道说道去,必须叫那袁家知道她江家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搓扁!

    心里想着明日便找上门去,回头安慰女儿道:“你且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受欺负!明日便帮你上门出头!”

    江婉静急道:“娘!要是您上门去吵一架便万事大吉,我早便叫你上门了,何苦熬了这么多年!”

    “我不是说了吗?您和爹爹就算上门吵了一架又能如何?只会毁了两家关系,你二人一走我那婆婆定要变本加厉欺负我,难道你俩还能住下不成?”

    “相公虽会偏向于我,但那毕竟是他母亲,一个孝字便压得他无计可施,且他要科举为官,名声最为重要,万不能传出他为人不孝的传言。”

    “而且,若是能跟着去镇上,我早便跟着去了!还用得着等你出主意?”

    江母被江婉静一顿急头白脸,脸上也带了些怒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去回你袁家,看着办吧!我和你爹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可管不了你秀才娘子的家事。”

    江婉静见母亲生气,忙上前抱着江母手臂软了声音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心里难受,说话没能注意语气,您别生我气。”

    江母对外如何尖酸强势,对着女儿却心软的一塌糊涂:“唉,娘也是心疼你,那你说现在如何是好?”

    江婉静沉默了两息,咬咬牙道:“相公今年要下场,家里,家里实在供不上了。”

    见江母开始皱眉,江婉静眼眶含泪道:“娘,这并不是钱财的事,如今我在那个家里毫无地位,皆是因为她们觉得我对相公毫无助力,又,又不得开怀。”

    “如此这般,就算将来相公中了举人,我在那家里依然不得人看重,我那婆婆就曾说过等相公中了举人,要在那城里给相公纳一房贵妾,甚至曾说过我无法生子要休了我重新给相公娶个富家小姐。”

    说道伤心的地方,江婉静又呜呜哭了起来:“我如何是不能生,还不是因为与相公分居两地!哪怕相公休假回家,那老虔婆也以不得让相公分心为由让我二人分屋而居!”

    “现在相公还没能得中,便已经想着一脚踹开我,要不是家中拮据,怕是......,等相公中了举人,城中定有不少富商来贺,也定有不少富商家里想嫁女来拉近关系,到得那日,我又要如何自处?”

    江母一拍桌子:“那袁文举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抛弃糟糠之妻另攀高枝?”

    江婉静拿帕子遮住脸,呜呜咽咽道:“一个孝字便压得他不得翻身,更何况那老虔婆定会以我未有所出为由,外人又能说得她什么?”

    “那你倒是快点怀上啊?你可找大夫看过?这么久了还不开怀,到底是你不能生还是那袁文举?”江母问道。

    “看过了,我曾找借口给他送东西时,偷偷拉着他去镇上看过,我二人身体都没问题,怀不上概因聚少离多的过。”

    “那这也怨不得你啊?”江母气的跺脚。

    “可外人不会这般想,他们只看得到我嫁去多年未能为相公生儿育女,而这房中之事,我难道还能挨个找人解释不成?”

    江婉静拉着江母的手,徐徐说道:“娘亲,此时袁家正是困难之际,相公马上要下场考试,家里却拿不出保金和盘缠,如果此时我能帮上忙,供相公科举,相公一朝中第,必是要感激我万分,他因我才能参加科举便不可能再随意休弃我,哪怕是他母亲的意思也不行,除非他不顾名声自毁前程。到时我也能跟随他去城里,朝夕相伴必能早日生下麟儿。”

    “而咱们家,在他科举之路上相助颇多,他如何会不来报答一二?如此,可谓一举多得。”

    江母低头沉声半响,江父只一味低头不语,江母终是起身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摊在江婉静面前:“这是咱家全部家当了,一共三两碎银,你,你全拿去吧,日后日子好过了别忘了提拔自家人才好。”

    江婉静皱眉看着面前这细细碎碎的银两,无奈道:“母亲,这哪里能够?”

    江母诧异得瞪圆了眼:“这都不够?这可是我和你点这半辈子省吃俭用存下里的!”

    江婉静摇头,沉声道:“不够的,路费盘缠便得五两,到了乡试考场还需食宿,参加乡试得需找禀生作保,那边又需六两,且到了那边还得参加诗会与同窗交际,零零总总最少也得一十五两。”

    江母惊得张大了嘴:“这!竟需要这么多!他们家不去挪借一些?只让你回来伸手朝娘家要钱?”

    江婉静满面愁苦:“如何没借,这几年早已借遍亲朋邻里,早已借无可借了。”

    江母一下子瘫坐在床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他家这是得欠了多少外债!我的儿,你命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