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伏龙谷人去楼空
现在是二月,偏北方的伏龙谷里,胡杨树已经变绿,一阵风吹过,沥风感到身上一阵凉意,他将马放了,仔细的在周边寻找。
直到晚上,沥风任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打算找地方住一宿,等明天再想办法。
经过这些天的历练,沥风的胆子比刚离开天剑门时大了多许多,他找到一个还算完好的屋子,简单打扫一块,铺上干草便和衣而睡。
迷迷糊糊,沥风听到一阵凄清的箫声,箫声里有着无尽的孤寂悲凉,沥风一骨碌翻起来,拿剑便要出门。
刚到门口,却见屋外风雨交加,沥风没有蓑衣,便倚在门框上,听着风雨声里夹杂的箫声,箫声里透着无尽的悲伤之意。
沥风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一阵寒意,赶紧回到屋里继续睡觉,躺下后,却一直无法入眠,他想到了苏轻雨,想到她说的箫声凄冷,想到她现在在哪呢?
早晨起来,雨停了,沥风循着夜里箫声飘来的方向找去,箫声如此具有穿透力,这吹箫之人的内功应该极其深厚,说不定就是青涟道长。
山上草木杂生,沥风来到山腰,前面是一片枣树林,现在枣树才刚发芽,还不怎么遮挡视线,可是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走出枣树林。
沥风有些疑惑,突然一惊,这里他好像走过,难道自己迷路了吗?沥风在此留了个标记,不一会他果真又回到了这里,终于确定是迷路了。
他又按照一个固定的方向走,无论如何都不转弯,可是他悲催的发现,他还是走了回来。他又想了好几个办法,却始终上不去山,最后他试了试下山,惊奇的发现,没走几步便离开了枣树林。
沥风心想:这是故意不让人上山呀!看来山上绝对住着高人,十有八九是青涟道长。可是自己上不去怎么办呢?他喊了几嗓子,除了山谷的回声,没有任何声音答复他。
看着太阳慢慢的向西转移,沥风还是想不出办法,他已经试了十几种方法,却始终能下不能上。
沥风无奈的坐在地上,啃着手里的干粮,头脑里不停的想着办法,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看着头顶的太阳,他有了主意,再试一次。
这次沥风不看路,什么都不看,只是抬头看着太阳,定好方向,以太阳为参照物,等于是闭上眼睛摸索着前进。
碰到阻挡能翻就翻,不能翻便绕过去,只是始终不看地面,走了十几分钟,他便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呵呵!小友何苦要与这几个枣树过不去呢?”
沥风连忙低头,见自己来到一个院子里,院子非常简单,摆着一张长木桌,两把木椅,一个藤木躺椅,后面是三间木屋,左手边一间小一些的木屋,看着屋顶的烟囱飘着轻烟,便知道这是厨房,一位白发老者立在厨房门外,微笑着看着沥风。
沥风连忙说:“是晚辈莽撞了,只是昨夜听得箫声动听,便想来拜访前辈,还请前辈莫怪。”
老人捋须笑着说:“呵呵!你也喜欢箫?”
沥风说:“不瞒先生,晚辈是受人所托,到此给青涟道长送一封信,只是不知青涟道长仙居,对箫倒是一窍不通,不过却很喜欢箫声的清幽。”
老人点了点头,说:“青涟道长?老朽倒是没有听说过呢,呵呵,看来是帮不上小友什么忙啊!”
他说完后笑看着沥风,沥风连忙说:“前辈严重了,那等仙人,想来也是常年游历天下,本就居无定所吧!”
老者笑到:“呵呵!看来是无缘了,小友要是不嫌弃我这地方寒碜,留下吃完饭再走吧!”
沥风见老者这要赶人了,不过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人就是青涟道长,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承认,所以他那肯走,连忙道谢到:“多谢先生!”
老者见他如此回答,倒是意外,不过说了话也不好反悔,便与沥风一起吃了晚饭,可是沥风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天已经黑了,这时候更不好赶人离开,便留沥风住下,卧室只有一间,沥风便住在他的书房。
一进书房,沥风就被里面的藏书惊到了,一间屋子,居然两面墙都是书架,架子上摆放着数不清的书,而且均是一尘不染,看来老者是非常爱惜这些书的。
一夜无话,老者倒是吹了很久的箫,伴随着箫声,沥风睡的很香。
第二天沥风起的很早,来到院子,见老者已经起来,正拿着书立在院子里,沥风走进厨房,厨房很简单也很干净,沥风煮了一锅米粥。
一直到太阳越过山头,沥风见老者才放下书,连忙招呼老者用餐,显得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老者笑到:“你这小娃儿倒是有趣,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啊?”
沥风说:“我想在此借宿一段时间,还请前辈收留。”
老者骂道:“呵呵!臭小子,倒是聪明的紧呀,说吧,是谁让你送的信?”
沥风连忙答到:“回前辈,是李文涛。”
说完将信递给了老者,老者接过信,打开蜡封,见信上只有两个字:青沥。
老者陷入了沉思,沥风没有说话,只是收拾着碗筷,准备去洗刷,老者叫住他,说到:“你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吗?”
沥风随意的说:“不知道,没有告诉我。”
老者摆了摆手,沥风便去洗碗去了,忙好出来见老者坐在院子,便走过去,老者看了看沥风,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沥风愣了一下,说:“信已经送到,晚辈确实不该继续打扰前辈清修,可是晚辈想在此多住几天。”
老者说:“哦?呵呵!那你说说理由。”
沥风心想,他哪有理由啊!他只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天下虽大,可是何处才是他的家呢?还有一点,父亲生前告诉过他,叫他来找青涟道长,他感觉青莲道长跟他有关系,或是跟父亲有关系。于是说:“也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挺喜欢这里。”
老者笑骂到:“嘿嘿!臭小子,还说你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沥风说:“前辈,晚辈没有说谎。”
老者看得出来沥风没有说谎,笑着说:“嗯,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沥风说:“先生尽管问,晚辈定当据实回答。”
老者说:“好!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青莲道长的?”
沥风说:“天下有几人会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阴阳门掌门,青涟道长的大名呢?”
老者思索片刻,捋了捋胡须,笑到:“哈哈哈哈!大意喽,大意喽!李文涛是你师父吗?”
沥风忙说:“是我义父,也算是师父!”
老者点点头,又说:“那你猜猜信里写了什么?”
沥风一愣,心想:“他干嘛非叫自己猜信上内容啊?难道还在怀疑自己偷看了信?应该不是,哦,原来是这样!”
沥风想到,他练的十二筋经就是阴阳门的武功,现在自己被逐出师门,义父就叫自己来找青涟道长,而青涟道长看过信又问义父是不是我师父,由此可见,信上大概是叫自己拜他为师吧!于是回答到:“前辈,请收晚辈为徒。”
说完便要拜下去,老者连忙阻止,叹气到:“唉!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子啊!只是可惜了,唉!要是八年前你来,该多好啊!对了,你叫什么?”
沥风不明所以,猜到老者心里肯定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强求,只是回答到:“我叫沥风。”
老者看着沥风,嘴里呢喃道:“沥风,沥青,唉!”开口说到:“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沥风连忙坐在老者面前,老者开口说:“十几年之前,天剑门掌门余文峰,亲自带人来攻阴阳门,面对无敌的玄天古剑,阴阳门毫无还手之力,被屠杀殆尽,即使不在宗门的人,最后也被他们追杀灭绝。”
沥风心中苦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老者苦笑一声,接着说:“当时我身受重伤,却突然出现一名蒙面人将我救走,我当时存了必死之心,结果蒙面人告诉我,他将我老母亲也救了下来,安排在一个地方,所以我不能死,他又将我衣服拿走,找了一个死人代替了我,唉!”
天剑门灭阴阳门,这些沥风是知道的,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于是问到:“天剑门一直要称霸武林,对武林各大门派都是以收服为主,为什么偏偏对阴阳门要赶尽杀绝呢?”
老者苦笑一声,说:“因为阴阳门的独门剑法七星轮回剑,练到最高境界,使出后可以隐去身形连攻七式,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正面克制玄天古剑的武功,余文峰又怎会安心让这剑法流在世间啊!”
沥风连忙问:“那他还敢来攻打?”
老者叹息一声,说:“因为这些年,根本没有人能够使出哪一招!”
沥风恍然大悟,这就是怀璧其罪啊,身为天剑门的弟子,他感到有些对不起老者,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歉意,突然想到黑衣人,于是问:“那救你的黑衣人是谁?”
老者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开口说:“后来,我隐藏身份游历天下,五年前收了一名徒弟,教导了五年,这才刚回到家中不久。呵呵!心愿已了,心愿已了啦。”
沥风听完老者所说,沥风知道老者说的他来晚了是什么意思了,老者不愿意透露他徒弟是谁,要是他知道,外面有个说书的老头在给他大肆宣传呢,会不会下山劈了那老头!
沥风又问到:“前辈,你听过沥青吗?”
老者听沥风如此问,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