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芾。”

    “年龄？”

    “23。。”

    “住址？”

    “第一区临安路47号。”

    “第一区啊？”库洛看着这个看起来卓尔不群的小伙子，接着说“教会自留地？”

    “差不多。”李芾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配合，虽然他觉得这位警官的语气有点莫名其妙。

    库洛有指了指李芾身边的沈渊，说：“你呢？”

    沈渊淡淡的回应，道：“沈渊，23。第一区太安路15号，沈家院。”

    李芾看着面色突变的警官。

    新型钨丝灯泡的光已经非常接近自然光了，打在他的脸上能看到库洛警官的面部表情，从傲慢到拘谨的直观变化。

    真·异能·变脸。

    “阁下从舞会开始到报警，您们都在哪里？”库洛警官拘谨的说道。

    李芾笑着回答：“啊…我们一直坐在角落聊天呢！我和我表弟家里管的严，所以从小就要参加各种宴会！本来是准备出来放松的，谁知道这里这么无聊。”

    “那好吧，我送您们出去？”库洛现在只想送走这两位新贵后代，毕竟惹不起。

    “麻烦你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李芾转头就走，今天与这位警官的接触已经足够了。

    而在一旁看着沈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跟上李芾的脚步。这里不是第一区，更何况哪怕他们的身份哪怕在第一区也能捏死那个小小的一级警司的。

    ———————

    李芾和沈渊走在庄园外的小路上，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

    “死的是什么人？”沈渊看向李芾，他知道后者绝对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伊娜公主’干的。”李芾看着阳光穿过树叶间隙产生的淡淡光晕。

    他知道沈渊只是害怕自己再一次身犯险境，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于是继续说道：“自从我们小时候的那场动乱之后，整个理想国都陷入一场动荡不安之中！二十年了，我至今还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在我的面前……”

    “失心病感染率越来越高，普通人能接触到的魔法条文原来越少，这还不能说明当时的改革是错误的嘛？”

    “所以呢？这就是你为了给自己的报复找的借口？”

    “为了报复的借口？”李芾反问道，但他问的只是自己：“只是为了报复？”

    这句话就像钉子，钉在李芾的胸口，使李芾喘不过气来，封住李芾从十四岁岁坚持到现在的信仰。

    “李芾，你怎么了？快醒醒！李芾……”

    李芾的意识在这一刻开始下沉。

    …………

    “李芾？”

    “嗯。”

    “你的信仰是什么？教会的教条？存在即真理？我思故我在？又或者虚无？”

    “信仰嘛？”

    “对…”

    “我好像没有什么信仰？我也不知道。”

    “那你信仰真理嘛？”

    “真理？”

    “对！真理，真理不只是真理本身，也是衡量错误的标准。”

    “那什么又是真理呢？”

    “真理就在哪里，等着人们去发现它。真理之所以是真理，是因为它本就是客观存在的。”

    “客观存在的真理嘛……”

    “……”

    “真理？”

    李芾醒来后就盯着被细细的绳子吊在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千纸鹤陷入了沉思。

    “真理？真理不止是真理本身，同时也是衡量错误的从标准？”

    “客观存在？”

    “她是谁？”

    直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芾才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再5分钟后，李芾才想起自己是怎么昏迷的……想来这里就是沈渊的秘密基地？不太像，毕竟用来陪不同的女孩子的地方不会这么单调！

    但是床头柜上一张李芾很熟悉的照片，那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他和沈渊站在“小太阳儿”后面，那时候他们才8岁，小太阳看起来笑的很开心。背景里是大教堂，重建以前的大教堂。

    本来李芾也有这张照片的，只是后来搬家的时候就丢了，也再没有想起过。

    看着熟悉的照片，总是莫名其妙的勾起人的回忆。回忆往往美好，但总是物是人非而看着美好的东西渐渐的毁灭在你面前，那就是悲剧。就像看着教堂在一把火灾中湮灭，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

    起床后，拉开窗帘，夕阳透过落地窗给小小的公寓染成红色。

    李芾才发现这里也能看到新教堂。

    “你起来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李芾思绪，他顺着声音回过头。

    白裙子的女孩推开了门后就站在了门口。巧合的是李芾的影子真好被夕阳拉到了她的胸前，白裙子，还有白皙的面庞都被染成了橘红色，那是太阳的颜色。

    她举了举手里的帆布袋子，说：“我刚出去买菜了，这里我很少住的，所以……”

    “这是你家？”李芾打断了她的话：“可真够干净的！”

    “那当然！”小太阳颇为开心的说道。

    “冰箱里啥都没有…嗯，还有个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苹果。”李芾继续打趣着小太阳。

    小太阳没有回话，转身进了厨房。

    ‘他要是没有那张嘴该多好啊！’小太阳手上还在洗菜，，心里却在嘀咕。

    “你放心，我这张嘴改不了。”李芾的声音忽然响起，嘴里好像吃着苹果。

    不对，苹果？

    “你哪里来的苹果？”

    “冰箱里的。这是哪？”

    “我买的一套公寓，沈渊本来打算送你回家的，进不去。就只有来我这里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

    看着小太阳娴熟的炒菜技术，李芾就坐在厨房的橱柜上和小太阳聊天。

    “这里可以看的见教堂诶，沈雅。”

    听到这句话，小太阳沈雅的手明显愣了几秒。

    “其实就是我想看看，你能每天盯着看半小时的地方，有什么好的……怎么啦？病犯了？还是说教堂那件事还是忘不了？”

    “………”

    李芾没有回答，相比于去想那些事情，在和小太阳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成为他最为放松的日子了。

    此时此刻，厨房窗外的夕阳在缓缓落下，染红天边的云，就成了晚霞；染红小太阳的脸，比晚霞还好看。

    ……

    直到月亮在云雾中初现，沈雅才做好饭菜。很丰盛。

    “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鲈鱼，不过我是炖的汤，还炒了几个菜，有青椒肉丝，西红柿炒蛋，还有芹菜煎蛋！都是你喜欢的！”

    “还是你手艺好…”李芾看着小小的桌子上放不下的菜，活跃了一下气氛。

    “对了，你什么时候买的公寓？”

    “早就买了，不过住的很少。平常都要回家，我爸都不知道……别说这个啦，这里怎么样？做我们的家？”

    “这里挺好的？……嗯？”

    “你早晚要娶我的！”

    “我有说过嘛？”李芾非常无语“这还是七八岁的时候的事了吧。”

    当李芾和沈雅草草的吃完晚饭之后，就坐在阳台上歇息，阳台不小，大概有一间小房间那么大，看起来应该是后来改建的。

    在不破坏原有建筑结构的情况下砸砸几面墙，然后改建成一座小巧精致的花园，倘若这都做不到的话，那还算什么新人类贵族？对吧。

    这里就是这样，不过联通了公寓楼的屋顶，成了一个空中花园？应该是本就有这种设计的，不然沈雅也看不上这里。

    吃完饭后李芾就坐在花园边缘的藤椅上，看着沈雅在哪里修修剪剪。

    小小的公寓里一切都是按两个人预备的，明显早有准备，比如说长长的藤椅可以坐下两个人。

    “月光是少年的月光。”

    月光洒在这里，给一切撒上了一丝静谧。

    “九州一色是李白的霜。”

    直到夜色渐深，沈雅才修理好这个明显有段时间没打理的花园，坐在了李芾身边。

    “累死我了，你也不知道帮我一下！”

    小太阳一边说着，一边却依偎进了李芾的怀里，又佯做生气的说：“你不是一直说要一个花园的嘛？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只等我来娶你了？”

    “我们早就说好的啊！很早很早就说好了，那时候你说你长大了一定要娶我，我都等你好多年了，而且我父母也都是同意的啊！再说了我这么好看，以后养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可爱……”

    沈雅很激动的一口气说了很多，李芾也被吓得不轻。

    不是因为不喜欢，恰恰是因为很在意，所以才害怕拥有之后再失去，不过现在，李芾只能表示：“当然要娶你啦，在等我几年，就娶你回家，你像现在这样瘦的和竹竿一样了不行，这样养的孩子不好……”

    李芾搂着沈雅的手也用力的一天，然而小太阳却有点不高兴。

    “我吃不胖怎么办？再怎么吃也就这样了啊……”

    李芾和沈雅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听着顶楼花园传过来的蝉鸣，静静的看着远处散发着光芒的教堂塔尖。

    唱机里传出的歌声就这样弥漫这边隔绝了外界的天地。

    “温柔和笑颜以及诉说梦境的方法”

    “未知的一切全都是模仿你啊”

    “……”

    “再一小会儿就好让我们紧紧依偎吧”

    “我们是乘着时间的飞行员，是攀登时间的登山者”

    “……”

    “没有你的世界啊”

    “就像没有暑假的八月”

    看着应该已经睡了的沈雅，李芾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项链。

    月光透过蓝色的宝石的同时，宝石好像吸收着月光，散发出浅浅的光芒。

    李芾看着蓝宝石，仿佛就像看到了……

    “山？”

    ———————

    Ps：

    1.《なんでもないや（没什么大不了）》，动画电影《你的名字》片尾曲。日本摇滚乐队RADWIMP创作。个人推荐上白石萌音“yattokosaTour2021”演唱会版。同时，为了不被说水，所以只有中文翻译。

    2.在本书的世界观里本不该有这首歌曲和后面的歌曲的，算是一个bug。算是我的小任性，只做烘托气氛用，不会影响剧情望周知。

    嗯…我个人认为音乐是能给予人以力量的，算是我给小说的一点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