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漫记

第3章 激斗(下)

    众青城弟子见师父含怒出手,料想掌门即使一击不中,也当由一个击刺转变成狂风骤雨般的千百道连击。

    只闻得“哧“的一下,仿佛金铁入帛之声,余道人一击之后,再无动作。“不愧是掌门师父,一出手便是一击即中!”众青城弟子皆叹,又感意外,“这白衣书生摆个这么大谱,果然也是个银枪蜡头?”。

    然而场中的余沧海却未做如此想法,相反,他只觉着冷汗涔涔,只因此刻他手中长剑的剑尖,已然被郑三和右手的两根手指,牢牢夹住,不得寸进。

    余掌门快速将单手握剑改为双手并持,瞬间须发皆张,内功全力迸发,欲将长剑夺回,但三尺长剑仿佛与郑某人的两根手指钉在一起,进不能进,退不得退,余道人面皮亦转瞬涨成了猪肝色。

    进退不得之际,只闻得“咔嚓”一声,长剑剑尖部分,竟被郑三和以沛然指力,生生夹断!又复听得“叮叮叮”三声脆响,长剑剩余部分,竟被其以相同手法,横向连击三下后,断成四截!

    “两位请看,这是我‘郑氏绝学’第二式‘灵犀二指’,要点是运转内力,用食指中指,将敌人攻来的任何长短兵器,无论刀剑或是长枪,通通夹住,进而夹断,而后再横向发力,将对方手中兵器的剩余部分敲成四段。综合下来,对手的兵器总共被分成四加一,共五段,你们,学会了吗?”郑三和回身看向劳岳二人,一脸认真道。

    这谁学得会呀?

    “那,如果对方的兵器不是寻常刀剑,而是暗器呢?”积极发问的正是武林三好学生,爱撒欢爱胡闹更爱小鲜肉的岳灵珊姑娘。

    “且看!”只见郑某人回身右手中指轻轻一弹,准确击中了余沧海隔空投掷而来的断剑,断剑顿时倒飞而回,疾疾如电,在轻松越过余掌门的双手防护、无视其躲避身法后,“嘭”的一声,重重击在其面门之上,余道人整个身体倒载三丈,倒在地上。真真是伤害性颇高,污辱性更强。

    “师父!”围观的青城众弟子,齐声大呼,但囿于是长辈决斗,却是不敢轻易上前。

    “不错,中了!”假意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郑三和对劳岳二人说道,“现在,看明白了吗?这是‘郑氏绝学’第三式’,‘弹指神通’,对付暗器当有奇效。”

    “好厉害!”岳灵珊兴奋拍手赞道。

    此时余沧海备受身心双重打击,郑三和也不急于进攻,待余某人艰难站起后才道:“余掌门,你还行不行呀,要不,投降算了?”

    “阁下武功通神,在下自认不敌。但要我投降,绝无可能!”

    “哈,死鸭子嘴硬,”郑三和也不恼,平静说道,“诸位已经见识过我‘郑氏绝学’前三式,然而还有第四、第五式。”说完抬手朝三丈外的余沧海一握,可怜余掌门,在江湖上虽不算武功绝顶,却也非籍籍无名之辈,此时竟如鸭子一般被隔空扼住了脖颈,正与早先时候的劳德诺一样,呼吸不畅,甚至口吐白沫。

    “这是我家神功第四式,‘擒龙手’!”郑某人接着一提一掷,将那余道人矮小的身子凌空摄起,掷落身前,“要点是运转玄功,隔空锁住对方脖颈,提起后重重掷下。多数情况下,对方在被锁喉时,已然全身受制、无力反抗了,此时再被大力扔到地上,非摔个半死不可。这一点,劳德诺你最清楚了,对吧?”

    “前辈说的极是。”劳德诺面色苍白,回答得很是勉强。

    此时余沧海确实如郑三和所说,被摔个半死,蜷身于地,动弹不得。郑某人抬起右脚,踏在了余沧海的面门之上,微微用力:

    “余掌门,现在能好好说话吗?”

    “咳、咳、咳……”余老儿以头抢地,口含黄土,只能回应以咳嗽声。

    “师父……”青城弟子×N。

    郑三和再加把力……

    “投降了!投降了!……”,面对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余掌门终于支撑不住,大呼投降。

    “孺子可教。”郑某人终于放开了脚下的可怜老道。

    “请问,阁下是哪门哪派,今日为何在此为难我这可怜的老人家?”虽受了严重羞辱,余沧海爬起后仍面不改色,做个深揖后恭声问道。真不愧是武林中著名的真小人,这会儿他又成了“可怜的老人家”了。

    “且慢!”郑三和声如雷鸣,抬手制止余沧海继续发问,“刚刚‘郑式绝学’仅仅施展了前四式,还有第五式未及出手,本座现在心情不错,不如一同施展出来,请大家品鉴一二!”

    只见他弯下腰去,两手插入地面,深及双臂,突然喝道:“翻云手!”然后双腿微曲,一跃十余丈,跳入空中。

    随着郑某人的起跳,“轰”的一声巨响,一块方圆二十余丈、厚达三尺的地皮,竟被他从脚下,生生掀至半空,接着又是“轰”的一下,伴随更大的声音,地皮又被他从半空扔下。这两下动作,声势之大,简直惊天动地!令人深感奇怪的是,那块地皮居然没碎,要知道,那可是黄土啊,而不是天然成块的石头木板,是怎么被莫名凝结成一体的,又为何受力却不碎的?当然,更奇怪的是,一个人怎么可以掀起这么一块大大的地皮?

    这是人干事?

    黄土地皮被郑三和用神秘“功法”凝成一块后,生生掀起又再扔下,地皮没碎,所有围观人士的三观却碎了一地,脑瓜子嗡嗡响。

    “你们是不是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点头×N。

    “嗯,那刚才可能是声音大了点,把你们耳朵震坏了,放心,一会就好。”郑三和道,复又指着下巴掉了一地的余沧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好像听到什么‘为难老人家’之类的?”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余沧海道。

    “真的没有?那你是不是在称颂我武功盖世?”对于哑语,郑某人还是精通的。

    “是,是,前辈武功通神、惊天动地。”莫名恢复了语言能力的矮道人快速答道。

    “现在能心平气和了?”郑三和很是关心老年人的心理健康。

    “贫道现在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对此,余掌门还是很有信心的。

    “以后再不敢对我大声说话了吧?”郑三和问。

    “不敢,不敢!”余道长秒变老实人。

    “很好,孺子可教!留下三个人,整理一下地面,其余人等,抬上那个余什么人彦的尸体,跟我走一趟,进福州城,找那福威镖局,弄些宵夜吃吃。”

    “是,前辈!”×N。

    于是以郑三和为首,二十多人踏上了“骑着马、抬着尸,去城里边找小吃”的道路。

    “前辈,”半路上,今晚一直充当小透明的岳灵珊,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忍不住打断了郑三和脑海中,“为什么能掀起地皮的任我行却打不过东方不败、令狐冲为啥不把师妹和盈盈都收了”之类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奇问道,“请问,为何要留下三位师兄?我看地面不怎么需要整理吧?”

    “谁说不要了?结成板块的黄泥地皮虽然在我散功后,很快便会自行碎裂,但地面不平整一下,万一留下了坑洞,绊住了往来客商的腿脚怎么办?就算没有绊住,如果影响了花花草草的生长也是不好的吧?当然更重要的是,你和劳二还有我,我们三人都没马,他们留下了,我们就有马了。”郑三和笑着解释道。

    众人:“……”

    你就是不想走路是吧?

    “那为何‘郑氏绝学’五式中,前三式‘神之一指’、‘灵犀二指’和‘弹指神通’都是四个字的?而后二式‘擒龙手’、‘翻云手’却是三个字的?”女侠的关注点倒是颇为新奇。

    “少女哟,真相恐怕让你失望了?”郑三和故作高深状。

    “真相是什么?”少女好奇道。

    “真相是,这些名字都是我现编出来的。”

    众人:“……”

    “‘郑氏绝学’只有五式吗?”少女又问道。

    “你猜。”

    众人:“……”

    “绝学中有剑法吗?”

    “当然有的,而且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一剑既出,天地皆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