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怪的邻居
麻青对武大松的情况知道的很多,曾经劝武大松收敛一些,武大松轻蔑的一笑,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
想起这些往事,麻青对武大松的遭遇就不再感到意外了,这个婚姻裂痕也许是武大松亲手造成的,也未可知。
麻青把桌椅都搬到了小屋,堆放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麻青醒来的时候,武大松已经走了,墙上诗歌的下面,被填上了两个名字:麻青,武大松。
字体写的松松垮垮,一点也不规则。
小屋的黑板也遭到了涂鸦,美女被画上了一个大鼻子,长舌头,变成了妖怪。
麻青气的直咬牙。
他擦去了美女图画。
宋小倩来了,送来了牛肉包子八宝粥和几个小咸菜,说是他爷爷让送的。
麻青一笑,叫小倩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自己走进厨房,拿出了盘子和碗,想把这些吃食装上,好叫小倩把带来的碗碟拿走。
小倩一看,说麻青的碗和盘子不干净,抢过来,去厨房了。
麻青无奈,只得坐下吃饭。
小倩在厨房洗刷碗和盘子。
水流欢快,仿佛清唱。
宋小倩也哼着小曲儿。
宋小倩刷完碗,又去卫生间拿出一块湿布,开始擦地。
麻青看了一眼小倩,道:“你歇一会吧,这地板是我昨天晚上擦的,那个,一点也不脏。”
“说谎也不打草稿,昨晚喝那么多,你做梦擦地了吧?”
“这点小事没必要说谎!”
“哈哈哈···麻大哥,你暴露秘密了。”
“什么秘密?莫名其妙。”
“大事说谎的秘密!”
“小丫头,你是属蛇吗?挺会钻空子啊!”
“我不属蛇,不过,你昨晚喝酒的朋友肯定属蛇。”
“为啥呢?”
“因为他虎头蛇尾。”
“小丫头,我不懂,他咋虎头蛇尾了?”
“张罗请客,到头来不买单。”
哈哈哈······
麻青大笑。
宋小倩提醒麻青,要和隔壁的夫妇谨慎来往,说那男的生意弄亏损了,跳楼摔断了腿,女的也疯疯癫癫的,不是个物。
麻青一笑,没说什么。
宋小倩把客厅地板擦完了,才拎着食盒走了,临走的时候,深情的看了麻青一眼。
这个眼神,文字说不清楚。
很深邃,象高远的天穹,藏着烈火。
还象一个无底的陷阱,连着深渊。
宋小倩走了,屋里依然有她的清香。
麻青嗅嗅,一阵傻笑。
麻青开始学习考研的专业课。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麻青偶尔的翻书声。
一只白猫从阳台穿过厨房来到了客厅,蹲在了麻青的脚下。
它不大不小,不胖不瘦,长的很讨人喜欢,就是左耳朵不完美,有黄豆粒那么大的一点缺损。
麻青学的很认真,没有注意到白猫。
白猫抬头等待着麻青的反应。
良久。
白猫终于忍耐不住了,起身,拱了拱麻青的小腿。
麻青温柔的手,抚摸白猫的头。
白猫很享受,发出了喵喵喵的叫声,仿佛一个幸福的孩子。
麻青给白猫一块鱼片,白猫叼着它,跑到墙角,贪婪的吃着。
彭彭彭···
有人敲门。
麻青起身,抱起白猫,去开门。
果然是白猫的主人,麻青的女邻居邵淑梅。
“馋猫!家里的鱼总是不香。”
白猫被女主人抓了回去,留给了麻青不舍的眼神和温柔的道别。
还有女邻居那刺鼻的香水味。
这个白猫叫欢欢。
“快回来,想倒贴呀?”隔壁屋里传来男人的喊声。
这一幕经常出现。
她的丈夫叫吴全,两人都是企业下来的人员。
两人无子女。
吴全在企业的时候跑销售,因为天天被指标业绩折磨,天天听领导说着利润的话题,无形中被金钱熏染了,成了财迷。
他一心向钱看,追求金钱成了他的人生全部。
吴全前些年在投资理财公司跑业务,老板卷钱跑路了,他牵连很多,跳了楼,才免于债主的起诉,不过,债务依旧不少。
双腿残废了,他只能蜗居在家。
邵淑梅在环卫部门干扫大街的活,闲暇时候,做点零工,维持生计。
两人生活清苦。
社区马主任说给他们申请低保,麻青不知道是否办成。
她俩住两室一厅。
去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学生刚走,他们夫妻两人就大吵大闹的干了起来。
摔碗摔盆,叮叮当当。
白猫吓得跑到了麻青的屋里。
两家阳台底层玻璃都有缺损,白猫顺着单元门上面的防雨台,行走自由。
吴全把妻子打出了屋门。
邵淑梅蹲在楼梯缓台上,低低哭泣。
麻青有些不忍,便打开了房门。
灯光昏暗。
白猫钻到了女主人的怀里,看着麻青,发呆。
吴全在屋里大骂:
“臭婊子,水性杨花的玩意!”
“在外面你愿意咋搞咋搞,领到家里,不行!”
“饿死我也不同意,臭婊子!”
······
原来,邵淑梅有一个外地的同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邵淑梅打算把自家的小屋租给他,讲好了,每月500元,可吴全死活不同意。
麻青安慰了邵淑梅几句,问清了邵淑梅的工作单位,就关上了门。
粗鲁的叫骂声很晚才渐渐消失。
麻青很同情邵淑梅。
在环卫公司,她是下午的班,两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
扫大街的工作,也不轻松。
风吹雨淋,严寒酷暑。
遇到下雪,工作强度就更大了。
有人编了一个顺口溜,是专门描写这些城市美容师的:
葱心绿,闪红光,拎着一只小箩筐。穿车流,上盲道,点点画画眼神俏。
烈日晒,尾气熏,只有一条小毛巾。心不想,耳不听,寻寻觅觅保洁净。
他们是城市一道特别的风景。
不同的人对他们的感受不同。
慈悲的人应该觉得他们很美。
也有的人,把他们看成障碍,看成活动的木桩,眼睛里有像,心里只有避让。
邵淑梅不闲着,她兼职过小区楼道的卫生员,给人做过午饭,还给宋江的饭店穿过肉串。
因为她穿着花哨,爱说爱笑,宋小倩的奶奶看不上她,就不让她干了。
最近,她找了一个发宣传单的工作。在闹市区给房地产公司发广告,工作时间一上午,给五十元。
不知为什么,今天她没去。
看到邵淑梅,麻青忽然想起一件事没办,便匆匆下楼了。
二十分钟以后,麻青来到了邵淑梅工作的环卫公司,进了王经理的办公室。
王经理热情的接待了麻青。
他给麻青拿了一个能量饮料,打开,叫麻青解渴。
麻青将四百五十元现金交给了王经理。
去年冬天,邵淑梅两口子打架以后,麻青找社区马主任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邵淑梅收入不多,每个月还得给他哥哥五百元的养老费,因为八十岁的老爹在她哥哥家养老。
邵淑梅这五百元的养老费感动了麻青,麻青决定帮她一把。
于是,麻青便找到了邵淑梅公司的王经理,叫王经理以奖金的形式,每月给邵淑梅一些现金,钱当然由麻青出了。
王经理每次都当着麻青的面,给邵淑梅打电话,告诉她来领奖金,并报出奖金的数额。
麻青只是笑,并未干预王经理的做法。
每个人都有做人的方法,凡是自己舒心别人也舒心的都是好方法。
老爹去世的早,麻青没有尽孝道,这是他心里的痛,所以,对于孝顺的人,麻青很尊敬,打心眼里甘心帮助他们。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傻,不过,他觉得傻的自豪,傻的值得,傻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