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青找对象

第十八章 招聘陷阱

    麻青在铁道北清理垃圾。

    众人默默的干活。

    每个人都很尽责。

    看见垃圾,他们眼睛就放光,仿佛财迷发现了宝贝。

    搜寻逮捕垃圾成了人们的行动目标。

    肮脏不再被嫌弃。

    难闻的气味也被忽略了。

    这是责任的力量。

    人们都步伐沉稳,矫健。

    心中有光,脚下就有了力量。

    这个劳作没有报酬,没有名誉,却被操作的很精致,很到位。

    只是因为心中的信仰。

    不时有火车飞驰而过,带来了一股强风。

    白色垃圾便跳跃着,随风飘荡。

    由于身轻,没有内涵,它们被风裹挟着,戏弄着,摧残着。

    独轮车装满了干草。

    高高的,忽忽悠悠的。

    给人一种随时倒塌的感觉。

    前面出现了流水的声音。

    原来是何家沟。

    制服汉子把独轮车拉到桥头,那里有一个红砖砌成的焚烧炉。

    大家把干草扔到焚烧炉里,点燃了。

    一条青龙摇摇摆摆的朝天空飞去。

    火苗呼啸,烈焰飞腾,热浪滚滚。

    干草走完了它默默无闻的一生,把最后的能量留给了这个世界,让春天变得更温暖了。

    过了何家沟,铁路两侧的居民楼稀疏起来。

    太阳照进了封闭区,小草纷纷直起了腰杆。

    不与大树比贫贱,给点阳光就灿烂。

    道北有一栋红砖板楼引起了麻青的注意,它紧靠铁丝网,很破旧,阳台上都晾着衣服和被褥,给人一种贫困的感觉。

    三楼的一个阳台上,铁栏杆上没有衣物,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耍。

    见麻青等走到了楼下,小男孩调皮的将一个纸飞机抛向了麻青。

    飞机飘飘忽忽落了下来,麻青一个跳跃便接住了。

    小男孩哈哈大笑,小女孩却埋怨小男孩把她的飞机扔了。

    麻青从编织袋里拿出一个塑料瓶,将纸飞机折叠一下,装进了瓶子,又向瓶子里装上了几个青石子,一挥手,塑料瓶便飞上了阳台。

    小女孩拿过瓶子,眉开眼笑了。

    小男孩眉头一皱,朝麻青喊道:“大哥哥,还有瓶子吗?”

    “有啊,啥事?”

    “撇上来,卖钱!”

    小女孩推了一下小男孩,道:“真笨!叫大哥哥撇到楼下就行。”

    小男孩拍了一下脑门,朝麻青喊道:“大哥哥,撇到楼下。”

    麻青等人把编织袋里的塑料瓶都抛出了铁丝网,红砖楼下一地瓶子。

    六点二十多,麻青等人才出了铁道线。

    麻青给梁玉梅打电话,没人接,他便微信告诉她,不回家吃饭了,直接上学校。

    今晚上物理一对一的学生是个女孩,长的很好看,十指纤纤,腰身苗条。

    她叫谢巧云,她妈妈潘女士陪着她学习,潘女士是大学教师,教财会的。

    母女俩学的很认真,都做了笔记。

    谢巧云学的快,忘的也快,仿佛熊瞎子掰苞米,前面学,后面忘。

    麻青嘱咐潘女士要让谢巧云经常温习,最好课下温习一遍,回家温习一遍,三天后再温习一遍。

    一下课,麻青就拨通了梁玉梅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发了微信,也没反应。

    麻青有点着急了,他匆忙下楼,险些和谷红撞到一块。

    谷红告诉麻青,明后天都是晚上六点上课,给苏铁等五个人上小班课,她建议麻青讲套卷,麻青一口答应。

    麻青一路油门朝家里奔去。

    他把红旗停在了忠义烧烤的门口。

    当麻青气喘吁吁的打开房门的时候,黑黑的,并没有那个熟悉的倩影。

    麻青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发动机干到了五千转。

    打开灯,他冲进了厨房。

    没人。

    卧室和阳台也没人。

    小屋只有桌椅在安静的休息。

    麻青忽然想起了那份手帮手报纸,一定是它在作怪。

    报纸平铺在梁玉梅看书的小书桌上。

    麻青仔细观察着。

    在招工栏目中,有三处被笔划了线,两处单线,一处双线。

    麻青先给两处单线打了电话,一处是宾馆招聘房嫂,一处是大型超市招理货员。

    两处都说没有叫梁玉梅的去应聘。

    划着双线的地方写着:

    招聘唱歌指导员,一天一首歌,月入过万,要求年轻女性,温柔大方,形象良好。

    没有地址,只有联系电话。

    麻青拨通了电话。

    “您好,我想去您那儿唱歌,请问您的地址在哪儿?”

    “你咋知道这儿能唱歌呢?”说话的是个女子,很粗俗。

    “啊,朋友给的电话。”

    对方沉默几秒。

    “景阳区地乐街,到大富翁KTV附近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一定是个黑KTV。

    这是麻青的感觉。

    闯了几个黄灯,一个红灯,二十分钟以后,麻青来到了地乐街。

    这条街不长,也就几百米。

    霓虹闪烁,几家KTV的招牌十分显眼。

    麻青把红旗H7停在街口,快步朝大富翁KTV走去。

    他在大富翁附近转悠了两趟,就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

    大富翁的西边有一栋民宅,民宅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地下室,半开着铁门,里面闪着有色灯光。

    麻青靠近铁门,发现铁门的插销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布条,拽下来一看,大惊,正是梁玉梅纱巾的一角。

    因为这一角绣着一朵红色的梅花,所以,麻青很确定。

    看来,梁玉梅就在这里,可能被坏蛋软禁了。

    麻青拿出电话,打算报警。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

    “唱歌吗?大哥。”

    “有新来的吗?”

    “有!我们风格全,软的硬的胖的瘦的都有,保你满意。”

    麻青跟着女子走进了一扇小门。

    一进门,便是一个大厅,有一个简陋的吧台,一个大妈形象的女子收了麻青一千元押金。

    音乐声隐隐传来。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笔直通道,两侧都是包房。

    中年女子将麻青领到了一个包房,打开了棚灯和摇滚灯。

    一大一小两个电视屏闪动着两只蝴蝶MTV歌曲画面。

    女子点击操控台,调大了音量。

    “大哥,想找个啥样的搭档?怎么消费?我们都有服务。”

    “周末了,就想唱唱歌放松一下。”

    “你是吃喝,唱歌呗。那稍等。”

    中年女子出去了,很快就有服务员拿来了啤酒和零食。

    接着,进来了五个年轻女子,个个穿着暴露,神态暧昧。

    麻青只是摇头。

    中年女子又给麻青换了一拨,麻青依旧摇头不止。

    “都太张扬,有羞涩一点的吗?”

    听了麻青的要求,中年女子咬咬嘴唇,领来了一位女子。

    此女黑纱巾遮掩口鼻,穿着一件黄色大衣。

    正是梁玉梅。

    麻青终于点头了。

    中年女子一出去,梁玉梅便扑倒了麻青的怀里,哽咽起来。

    原来,梁玉梅一来,就被没收了手机,和其它两个外地女子一同在楼上接受职业培训。

    就是刚才这个中年女子给她们做培训,讲一些不堪入耳的招数,都是欺骗客人钱财的。

    女子强迫三人接受肮脏交易,三人不答应,就都被绑了起来,进行反省。

    听了梁玉梅的哭诉,麻青很气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败类,为了金钱,肆意践踏道德和法律。

    麻青拿出手机。

    坏了,没有任何信号,他打给舅舅,不通,打给谷红,不通,打110,依然不通。

    梁玉梅的电话在楼上,所以,一直能打通。

    报警不成,只能靠自己了。

    麻青要领梁玉梅走,梁玉梅哇的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原来,坏蛋们在梁玉梅的内衣上系了一个腰带,两侧各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属球,还有电源和导线。

    说,如果梁玉梅走出歌厅,这个装置就会爆炸。

    麻青仔细查看了这个装置,真假难辨。

    腰带是带锁的,解不开。

    它紧紧扣在梁玉梅的腰间,上下都弄不掉。

    好在腰带是帆布的,麻青用指甲刀很快就切断了它,将它扔在了角落里。

    麻青拉开房门,拽着梁玉梅大步朝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通道,吧台的大妈便朝手中的对讲机大喊:“拐了!拐了!”

    咣当!

    紧靠大厅的房门大开,冲出了两个狰狞的大汉,截住了麻青的去路,吧台大妈也堵在了通道口。

    麻青放开梁玉梅,闪电出手。

    一拳砸在了一个大汉的脸上,一脚踢倒了另一个大汉。

    两人夺路而走。

    梁玉梅扇了吧台大妈一个耳光。

    两人刚出小门,街道对面的一台面包车上跳下了四个家伙,手里都拿着铁管。

    呼啦一下,几人将麻青两人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