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万现金呢
灯光昏暗,那些面目更显狰狞。
有两个盯着梁玉梅,直咽口水。
仿佛大灰狼见到了小羔羊,那眼神散发野兽的光。
追出的两个败类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他们撸着袖子,随时准备变成恶狗。
吧台大妈捂着脸,低声咒骂:“臭婊子,老娘你也敢打。”
“打劫了!打劫了!”梁玉梅大喊。
众败类一愣。
麻青借机闪电出腿。
噗!
踹倒一个败类,夺下了一根铁管。
梁玉梅却被两个家伙控制了。
一个败类把一个弹簧刀贴在了梁玉梅的脸上。
“别动!小子,动一下,就给臭娘们破相。”
麻青瞬间呆傻。
一根铁管高高举起,猛的砸向麻青的肩膀。
“麻青!”梁玉梅大喊。
黑影一闪,铁管被打落在地。
“都举起手来!”声音严厉。
一只乌黑的枪口指点着四个败类,败类们顿时蔫了。
是个便衣警察。
他身形魁梧,一脸正气。
警铃响起,两台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
黑歌厅被端了。
梁玉梅的手机也物归原主,麻青的押金也得到了归还。
两人做完笔录,便离开了警局。
两人到家时,已经半夜了。
这一夜,两人均失眠了。
麻青看了半夜的考研英语,梁玉梅洗了三次澡,擦了八遍的卧室。
天亮的时候,两人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宋小倩没来取志愿者服装,宋江告诉麻青,服装暂时放麻青处,一旦协会有活动,还得麻烦麻青代替。
九点,梁玉梅爬起来弄了早饭,麻青吃完早饭就出去了。
麻青嘱咐梁玉梅,不能瞎跑,要是找工作,也得他陪着才行。
你没来过省城,道路交通都不熟悉,城市太大,骗子和坏蛋还是有的,得慢慢了解才行。
梁玉梅点头答应。
麻青一走,梁玉梅便开始忙活起来。
打扫厨房卫生,把地面,炉灶,台面,墙壁,橱柜都擦了一遍。
然后,收拾卫生间,擦地板。
最后,站在麻青的卧室前,发呆。
麻青一再交代,不让她收拾卧室,麻青的卧室由麻青自己打理。
呆立了半晌,梁玉梅一咬牙,还是走进了麻青的卧室。
把麻青的脏衣服洗了,两双运动鞋也刷了。
把枕巾被罩床单都洗了,连同衣服都挂在了阳台上。
给麻青打电话,麻青说不回来吃饭了,她很失落,煮了一把挂面,炸了个鸡蛋酱,默默的吃了。
吃完饭,望着墙上麻青写的词,发呆。
那些字在她的眼前变形变色。
有的变成了鸡毛毽子,在上下飞舞。
有的变成了麦秸编成的蝈蝈笼子,金黄金黄的,发出悦耳的鸣叫。
有的变成了橡皮筋,摇晃震颤。
有的变成了冰灯,晶莹剔透,一闪一闪。
梁玉梅眨眨美丽的眼睛,幻象消失了。
她叹了一口气。
有些感觉真美妙。
就那么一瞬间。
她总是抹不掉扑在麻青怀里的感觉,越隐藏,越强烈。
她不再擦抹那个记忆了,决定把它封存起来。
这是她的精神食粮。
她要想法多多收集。
有了粮,心不慌。
麻青的诗词给了她提示。
她隐隐感觉距离麻青的心似乎远隔千山万水,要想缩短这个距离,给自己一个诗歌的翅膀,是非常不错的办法。
于是,她决定学学诗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多有气魄啊。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多好的表达啊。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真形象啊。
她自言自语。
梁玉梅捧着有些破旧的‘唐诗三百首译析’认真的读起来。
麻青是去相对象了。
早上八点,绿柳婚介的红娘柳叶给麻青来微信,说给麻青约了一个女孩。
25岁,本科毕业,相貌出众,温柔大方,自家有买卖,月入万元,三屋一厅。
柳叶说,女孩就想找个有好学历有素质有文化的,所以,给你牵了线。
十点整,麻青来到了约会地点,省军事博物馆。
停好车,便戴上金色玫瑰来到了博物馆广场的巨大军舰模型前。
周围很安静,无人。
麻青观看着军舰上的武器装备。
“哈哈哈···麻青,原来是你!”
声音有些熟悉,像银铃,很清脆。
孙雪岩。
麻青脑海里闪出了一个名字。
转身一看,正是孙雪岩。
她穿着红色羊绒大衣,系着白纱巾,梳着马尾辫,戴着金色玫瑰,亭亭玉立。
很纯,很美。
她是麻青毕业后处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朋友。
麻青一来制药厂,就有给介绍对象的。
企业职工比较朴实,也更热情。
孙雪岩本科会计专业毕业,在工厂财务处工作。
她长的漂亮,人聪明,家庭条件很好,追求者很多,其中还有厂领导的儿子。
她对那些追求者一律无视。
麻青因为和工厂保安矮脚虎王英打了一架,一入厂,便出名了。
地赖子王英是工厂一霸,没人敢惹,叫麻青三分钟连续打倒五次,最后告饶。
九月初,市药业集团公司举办的抗战纪念演讲比赛中,麻青表现突出,获得了一等奖。
麻青能文能武,一表人才。
经人介绍,孙雪岩和麻青处起了朋友。
两人都懂管理和会计,自然就见面熟了。
同行是冤家,懂行是亲家。
首次见面,听说麻青懂得一些会计知识,孙雪岩便开玩笑的问麻青:“能说出企业资产负债表的项目吗?”
麻青笑笑,把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三个内容包含的项目一一说了出来。
孙雪岩大惊,她虽然总是填表,可是,她知道自己说不全。
麻青喜欢文学,孙雪岩也喜欢。
两人聊三国,说水浒,品红楼,谈西游,从古典文学聊到西方文学,从诺贝尔奖聊到矛盾文学奖。
各种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成了两人的谈资,有时观点一致或是相近,有时争论的面红耳赤。
替古人担忧,为角色动情。
有一次,两人聊起了诗词,麻青连续背诵二十多首古诗,孙雪岩很震惊。
麻青一笑,叫孙雪岩找来唐诗三百首,随便翻开一页,孙雪岩念一句,麻青马上就能接上。
孙雪岩都疯了。
这还是人吗?
多大的功夫啊!
孙雪岩叫麻青作一首诗,麻青说,你点个题吧,孙雪岩说,我经常盖章,你就以公章为题来一个吧!
麻青思考一会儿,说了四句打油诗:
小小圆圈几红花,
落向纸面放光华。
红尘有序行天道,
老虎苍蝇滥用它。
两人还一起考了驾照,感情迅速升温。
不过,麻青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孙雪岩的母亲对她放不开手,总是打电话问这问那,怕她走丢似的。
还有,孙雪岩喜欢美食,和麻青处了几个月对象,吃了几十家饭店,当然,她请客的时候居多。
她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
不过,她心眼不坏,对老人孝顺。
元旦假期,麻青受孙雪岩父母邀请,去她家做客。
孙父很能喝酒,麻青就喝了一些。
两位老人对麻青很满意。
饭后,闲聊中,孙父说,自己就这一个子女,恐夫妻年龄大了,无人照看,希望麻青入赘。
麻青问:一定要入赘吗?
答曰:一定。
麻青说自己有个老母亲,恐怕入赘不行。
孙父说,咱家条件好,可以给你母亲一些钱,叫她找一个好的养老院。
麻青没再言语。
他有点恨孙雪岩,咋不早说清楚呢?
过后,孙雪岩跟麻青说,他爹喝醉了,就是说说,别当真。
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切断了麻青和孙雪岩的情感。
孙雪岩的父亲孙立原来是区医院牙科的医生,医院不景气,他便辞职开了一家牙科诊所,到麻青和孙雪岩处朋友的时候,已经干了十多年,积累了一些财富。
诊所不小,上下两层楼,有五六个医生,几个护士。
那年元旦后的一个周日,麻青正和孙雪岩溜达呢,他父亲打电话,叫孙雪岩去收款,因为收款的人有事走了。
孙雪岩就拽着麻青,去了诊所。
两人坐在前台收款。
一个上午,收了两万多的现金。
中午的时候,孙雪岩去楼上厨房取饭菜,叫麻青看着大门。
麻青一时内急,去了一趟一楼厕所。
孙雪岩取来饭菜,两人就在前台吃饭。
吃饭的时候,麻青出去给一个客户打了一个电话。
随后,孙雪岩又上楼送餐盘。
下午一点,孙雪岩发现抽屉里的现金不见了,问麻青:两万现金呢?麻青说,我不知道啊!我就去了一趟卫生间。
查看前台的录像,在麻青离开桌子以后,很快就有一只手打开了抽屉,拿走了现金。
这只手戴着手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