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味渐阑如嚼蜡

5.下忍(一)

    等到鸣人一脸虚脱地回到日向雪的“秘密基地”时,日向雪已经坐在小凳子上钓起了鱼。

    这几年来日向雪将仅能容一个孩子安睡的“帐篷”拆了,改成更结实的双层木屋。

    木屋下层没有墙壁,只有几根木桩子支持上层,上层有走廊和围栏,围栏围着方形尖顶斜坡的木板房,房内有床铺、木柜、茶具、桌椅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俨然是一处“野人”的家。只不过没有储备药物。

    日向雪从小体质过硬,原本在她的设想中,这个“秘密基地”也不会出现第二人,所以还得专程回家一趟给鸣人拿胃药——甚至药都是问雏田给的,因为她自己没有留备药物。

    白色郁金香花田半包围着木屋,木梯安在没有开垦成花田的那一侧空地,向着河流,从木梯子爬上木屋二层的走廊,正对的就是这整栋屋子唯一的木门。

    既然扩建了木屋和花田,日向雪也就把栅栏包围的范围也扩大了。空地的面积不仅能再架起一个火堆煮东西、烧烤,还能放下一张1平米左右的矮桌和晾衣架。哦,桌子和晾衣架也是她做的,包括她屁股底下的小凳子。

    看见鸣人进来,日向雪一只手把着鱼竿,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药和水杯。

    “吃错东西了吧?吃点胃药待会儿进屋子休息一下吧,没猜错的话你下午还得去见你们班的指导上忍。”

    “谢谢你,雪酱~你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啊!烫、烫、烫!好痛!呼——呼——”

    鸣人手忙脚乱地放下水杯,伸着舌头哈气,一手拿药一手给自己烫到的舌头扇风。

    “……那是刚烧好的水啊,笨蛋。”

    日向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突然,她耳朵一动,单手提起鱼竿——

    哗!

    渔获+1

    一旁的鸣人捧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吹气,等水温降得差不多了,才将药就着水喝下,肚子总算舒服了许多。

    “鸣人,你们下午几点集合?”

    “啊……记得是两点集合吧。”

    “上去睡半个小时吗?木屋二层有张床可供休息,待会儿叫你起来,你吃点东西再过去。”

    “欸哆……”可是还没问她为什么没去说明会呢……

    “有什么问题等你睡醒再说嘛。”

    鸣人挠挠头。

    时间还早,确实如她所说,现在去睡一会儿起来再问也是一样的。他放下水杯,带着好奇将目光转向这处“秘密基地”。

    现在是10月份,田地里生长着一些叶片长长的植物,应该是某种花。接地的木头周围零零散散地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青苔到处乱爬。通往木屋二层走廊的木梯子做的粗糙,但是结实。

    鸣人顺着梯子往上走,踩在走廊上打开木门,环视这间充满原始风情的简陋木屋。

    '好厉害啊……'

    '这些,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吗?'

    因为有两扇通风的窗子,屋内并无霉味,干净清爽。

    鸣人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和日向雪身上的味道相似,他抬头看向顶部,香味是从挂在房梁上的一个个香包里传来的。

    他掩上木门,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呈大字躺平在柔软的床榻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他的身体接触到床榻的时候渐渐模糊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一道鼾声。

    河流边的日向雪将鱼竿收起,侧头看了一眼铁桶里满满的渔获,拎起小凳子放到火堆旁边,准备待会儿煮锅鱼汤,再烤两条鱼。

    ……

    没等日向雪起身上去喊人,鸣人就推开门自木屋二层跃下,鼻头耸动,顺着香味看向矮桌上的鱼汤和盘子里的烤鱼,随后注意到矮桌旁多了张崭新的小凳子。

    “好耶~!这是给我准备的吧?”

    鸣人欢呼一声,迅速在独属于他的小凳子上坐好,右手指缝夹着筷子,双手一拍:“我开动了!”

    “慢点吃……”

    “嗯嗯!最喜欢雪酱了嘚吧哟!”

    “……”什么啊……

    日向雪端碗喝起鱼汤,遮住自己泛红的脸颊。她吃了一条鱼、喝了两碗汤就饱了,剩下的都是鸣人一个人解决的。少年的个子虽不到一五米,却意外的能吃。

    少年慕艾,不敢看心上人。

    她的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雪酱,你是去了其他地方吗?”

    “嗯,算是吧……我加入了'暗部',按照规定,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你可要保密哦,鸣人~”

    “啊?'暗部'是什么?”

    “全称'暗杀战术特殊部队',直属于'影'。嘛~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这个才毕业的弱者能加入那种特殊部门。”日向雪勾起嘴角,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好厉害!我就知道雪酱是最棒的嘚吧哟~!不像那个——可恶,雪酱我和你说,伊鲁卡老师居然让我和佐助一组,搞什么嘛!……”鸣人嘴上埋怨着,吃饭的动作却没停,“对了对了,雪酱,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弄的'秘密基地'呢,你的'秘密基地'建得超~酷的!”

    “大概是五年前?那时候的规模可比现在小多了呢,后来扩建了一两次。记得当时我6岁……”

    “6岁……”

    鸣人摆着手指算了一会儿,奇怪道:“不是7岁吗?”

    “我因为要和雏田大人一起上学,所以5岁就入学了,今年11,其实只是比你们小几个月而已。”

    “啊——突然感觉自己好逊……说起来,雪酱为什么会称呼雏田'大人'呢?按照年龄她应该算你姐姐吧?”

    “鸣人知道我只是被日向族长收养了吧?”

    村子里的人很碎嘴,当年她被族长收养的事情被传的几乎人尽皆知,学校里议论这件事的人也不少。

    日向雪摘下忍者护额,转头面向鸣人,指着额头的“卍”字咒印,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虽说我也是日向家的人,但是我的父母…据说都已经被残忍杀害了,族长会收养我也是听从火影大人的指令。我们一族的宗家——当然我不是,雏田大人才是宗家的公主——宗家有人忌惮我这个意外的存在会影响宗家的地位,所以给族长施压'必须给我刻上了咒印',以此来掌控我的性命。简单来说就是,我虽然和雏田大人同辈,在族中的地位却不同她一样,我生来是为了保护雏田大人、保护宗家而存在。如今我进了那里(暗部),所以明面上不受日向约束。”

    日向雪重新戴上忍者护额。

    鸣人喝完汤将手里的碗放下,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什么宗家啊分家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

    “这有什么……”

    日向雪笑了一声,正想说自己觉得“无所谓”,叫他不必为她生气,却见鸣人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以为雪酱是不同的,理所当然地觉得你有那么大一个家就会很幸福,抱歉。”

    “……好了,吃饱了就赶紧去集合吧。”

    “嗯。”

    鸣人吸吸鼻子,松开日向雪,不自然地把油乎乎的手藏在身后。日向雪见状掏出手帕,拉过他的手,给他擦掉油脂。她太温柔了,鸣人反倒不习惯,红着脸跑了。

    日向雪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可不要喜欢上别人啊,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