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滴想不明白，他作恶多端，为啥子还要给他埋起来！”

    “毕竟算是同门一场，怎么着也得体面一些罢。”

    赵玄奇有些唏嘘，羌灵没再说话。经此一战，萄芊芊算是因祸得福，御剑之术已是炉火纯青，不过几个时辰，便到了苗疆。

    为解开双生蛊，李宣慷与萄芊芊尽可能的配合。

    那是一个很奇特的阵法，两人面对面坐着，能微弱地感受到大地在颤抖。

    羌灵在外施法时，萄芊芊昏昏欲睡，她回忆起有关宋青泽的那段回忆，想起自己是曲折音，同时也对自己是柳钏的那一世记忆犹新。

    那一世她过得并不幸福，从老家搬走后不久，生身父母双双离世。

    她自幼在寺庙长大，却总能看到一位白衣男子跟在自己身边，她很清楚，那是鬼，却又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鬼，竟然能够不怕佛光。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清渊道人死后的魂魄。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事到如今，什么都解决不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是灵族之女，清源道人正是当日杀死自己之人。灵石一般的眸子，被他活生生剜掉，翅膀被他与无情折断，连同心脏也一起掏出，像是坠落泥潭的水仙，无人问津，还在天界遭受冷眼旁观。

    谁又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神却是如此无情？

    玄灵子说的没错。九重天之上的神，最是虚伪。

    而李宣康，不过是清渊道人在凡间的影子。

    陶芊芊，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不禁泛起寒意。她实在无法想象。一路陪他走来的师傅。竟然是罪魁祸首。

    而在最后，赵玄奇也知道了羌灵的秘密。

    那就是情蛊。

    羌灵的愿望，是将赵玄奇始终留在身边。所以早在少时便种下了情蛊。他一直认为赵玄奇不知此事。可实际上，他早已知晓，只是并未揭穿。而此时此刻，是时候该了断了。

    因为她那三个不省油的哥哥，想要有朝一日攻进中原，在大义面前，他们两个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最后的最后。阵法之中，萄芊芊隐约听到李宣康问：“是否还怪自己？”

    陶芊芊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可笑至极。

    恍惚间。视线变得模糊。耳鸣声贯穿大脑。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她像是被溺入深海的蝶，喘息不得。

    大口的呼吸，伴随着身体起伏，耳鸣声渐渐消失，变成了医院的抢救声。

    她听到有医生在呼唤，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整个头颅被包满纱布，看不见五官。好在眼睛还露在外面。

    陶芊芊忍着疼痛下地，摸索着走出了病房外。她抬头看向上方的指示牌，绿油油的灯光上映衬着几个刺眼的白色字体。

    精神病院。

    “什么？我是精神病。我不相信。我不是精神病。”

    陶芊芊情绪激动，无所顾虑的在走廊中呐喊着，像是一个疯癫的小丑。

    几个护士围上来，将他架了回去。绑在床上，给他来了两针镇静剂。

    意识再次模糊，陶芊芊沉沉睡去。不知这次的梦会支持多久？又能在梦中见到谁？或许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精神病院的人，都和他一样。永远也逃不开自己的心魔。一辈子困在这阴暗的地狱，甚至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悲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