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妒忌之名

第一章

    十月初的潭州市,天气已经转凉了,一早一晚出门时都要搭上一件外套才暖和。

    今天是10月8日,国庆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整个城市也从假期中醒了过来。走在通勤的路上,看着路上昏昏沉沉的人,安晴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自己现在也是这昏昏沉沉中的一员,她今天起的太早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通常情况下安晴一般是在8:30出门上班,而今天6:30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了。她想在上班前去张斌的住处看看他,张斌是她的男友,上个月他从原来的工作单位离职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前天下午安晴因为和张斌拌嘴,无意间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那之后张斌就失联了。

    安晴觉得是自己的言语伤害了张斌,他还是第一连续两天不理自己。所以在逛街时特地为张斌买了卫衣,是张斌喜欢的极简风格,想给张斌赔个不是。现在她把卫衣叠放在挎包中,要去坐第一班的地铁。

    安晴从没有在早上去找过张斌,她平时上班就已经很赶了,即使要见面也不会约在一大早,那可太折磨了。

    首班地铁的车厢里上班族倒是没几个人,反而是看到了一对对返校的大学生情侣。安晴当然知道这些情侣们昨晚去做了什么,非要拖到开课的当天才带着行李赶回学校。她和张斌上大学时也经常这样,提前从家里出来带着行李集合,然后要到酒店去住两天,等到开课了才急匆匆的赶早班地铁回学校,为的就是能在酒店好好的缠绵两三天。工作以后自由的时间虽然多了,反倒没有之前瞒着家里和学校偷偷宾馆幽会来的刺激。

    安晴在博物院站下了地铁,去张斌住处的方向与去公司的方向一样。从地铁站D出口出来后,延着北仓路向西,步行10分钟就到公司了,但是安晴没办法停下,她需要再向西走,走到建华街北仓路交口的路口,然后向南走300米才能到张斌住的小区。

    毕业以后张斌没有回到家乡,他是胶东市人。张斌选择来潭州市找工作,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有安晴,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可以远离父母,他与父母关系很紧张。张斌花了一个多月才在房屋中介那里找到了价格合适地段不错的合租房,房子所在的小区离安晴的单位很近,也离张斌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很近,当时张斌以为他会一直在那家单位工作下去。

    可能是受天气转凉的影响,为了让身体暖起来,安晴的步伐比平时更快。不多久就走到了光明小区的门口,张斌就住在这里。这是一片很老的居民楼,是上世纪80年代各个小厂的宿舍楼合并成的一个生活区,小区里本市的原住民很少,基本只剩一些老人。大部分楼则被各个房屋中介公司包揽后做为合租公寓出租,虽然房子的质量堪忧,但是地段实在不错,所以租金也没有很便宜。

    因为是不同厂区的宿舍楼,所以每个楼体的建筑风格不同。有3层的复古小楼,红砖楼体,镂空雕花扶手,甚至每户的送奶箱与报箱上都雕上了画,以前的厂区真的是将美带到了员工的起居之间。还有一些四四方方的7层小高楼,这就是小区里比较新的楼体了,约么是世纪初落成的。外观看上去整整齐齐,每个楼就像是用一块整砖抠出了楼层与房间。张斌就住在这样的“砖块”里,因为建成时间相对靠后一些,年代还不久远,所以房间质量比美观的复古小楼要好上不少。

    张斌住在4层,没有电梯,安晴吭哧吭哧的爬到的时候,已经见汗了。这一早又是快走又是爬楼的,今天的运动量达标了。在房门前稍作整理,看了一眼手机,7:05,然后又拿出了备用钥匙,小心翼翼的开门,不料怎么都拧不动,只得按张斌之前教的方法。一只手用力握住把手使劲往上提,另一只用钥匙快速的左右转动,找到那个恰好的时机,房门就顺利打开了。这中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在没有人从屋里出来查看情况。

    张斌是合租的,402室一共有4个房间,现在只住了3间。虽然是合租但是彼此都不认识,张斌甚至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正因如此安晴更紧张了,如果不小心打扰到了陌生人休息多不好。她来到张斌的房间门口,房间正对厕所,那里泛出的味儿让安晴感觉恶心。

    安晴轻轻地叩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尝试着拧了拧房间的门把手,她知道张斌有时睡觉不锁房门。那是张斌刚搬来的时候,图新鲜的安晴在他这儿住过几晚,有一次深夜二人都已熟睡,结果有个室友喝多了,回来后认错了房间,直接拧开房门就进来了,弄的安晴特别尴尬。为此事安晴和张斌大吵了一架,张斌花了好久才哄好安晴,并承诺以后一定会锁好房门再上床。

    这次依旧还是没锁房门,真是不长记性!安晴轻轻的拧开了门,心想也好在没锁,不然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会很尴尬。一时间安晴也不知道是应该生张斌的气还是要谢谢他没锁房门。

    推开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一股恶臭,这时安晴才意识到刚刚在门外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不是从厕所传来的。房间的布置很简约,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一张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张斌极简的风格有些过了。可如此干净的屋子为什么会有恶臭?窗帘是拉上的,屋子里灰蒙蒙的看不清细节,但是床上张斌那诡异的“睡姿”还是能一眼看出不正常。

    “张斌?”安晴试探着叫了叫,味道很冲,她一直都没有走进去。

    “张斌?”安晴提高了些分贝,但顾及到室友,其实也没有很大声。

    再三的呼叫都没有得到回应,安晴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她忍着味道走进了房间,侧着身子去看张斌的脸。

    “啊!”安晴的一声惊吼叫醒了张斌的室友,那刺耳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从安晴那副小巧的身躯里发出来的,锐利崩溃的嘶吼可能让对门的邻居也都能感受到惊恐。

    可安晴知道,再声嘶力竭的哭喊也叫不醒张斌了,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体,张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