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刺

第五章 天子心意难揣摩,得意之处步青云

    殿试结束的后几天,皇宫御书房内异常忙碌,大臣们正查阅着殿试的试卷。钦宗正在龙椅上端坐着,带着期待的眼神观望着忙碌的大臣们。

    离放榜还有两天,临近中午,大臣们终于把卷子阅读完毕,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年殿试的状况。按照惯例,龙德宫使李邦彦从甲匣子端出三卷呈予钦宗。钦宗翻阅着第一,二张卷子,神情自若,不发一言。当钦宗翻阅到第三张卷子之时,眉头紧锁,脸色灰暗,欲言又止,随即把卷子合上。李邦彦看到钦宗阅读完毕,于是上前叩拜道:“陛下,按照朝廷的惯例,一甲名单由中枢内阁群臣来初选,陛下也过目,陛下是否马上拟定呢?”钦宗仍旧不发一语,只是令太监端呈乙匣子的二甲卷子过来阅读,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群臣一头雾水。因为这在以前,皇帝只需阅读一甲三卷即可。

    不多时,钦宗也把乙匣子的二甲卷子阅读完毕,钦宗仍旧一言不发。群臣看到皇帝不发一言,正疑惑不解地相互观望,细声讨论着。李邦彦耐不住性子叩拜道:“陛下,群臣们在等着陛下公布结果呢?”钦宗正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太监端着茶水过来,叩拜钦宗,询问是否需要添加热水,钦宗不耐烦地抬头,正欲训斥太监,眼光一扫而过丁匣子,最后停在了丁匣子处。钦宗道:“李爱卿,丁匣子旁的那一卷子,是怎么回事?”李邦彦道:“回陛下,此卷子乃书生江枫所作,内容非诗词歌赋,似奏折,不符合殿试要求,所以没有进入甲乙丙丁四个匣子中,属于另类,评审不过关,作废卷处理。”

    钦宗不理会李邦彦的言辞,命太监取此卷子。钦宗细细阅读,喜上眉梢,阅毕,道:“将此卷归甲匣子,朕之前阅读甲匣子的第三卷归之丁匣子。”群臣一脸迷茫,顿时炸开了锅似的在讨论。李邦彦不解地问道:“陛下,恕臣愚钝,甲匣子三卷乃此次殿试卷子中的佼佼者,经群臣商议而定。臣愚昧,不知陛下为何将废卷归之甲匣子?”钦宗道:“卿等不必多言,照例放榜即是。”李邦彦深知钦宗的脾气,不敢多言,随着群臣跪拜退去。

    李邦彦走出御书房,在拐角处碰到司礼太监王阐,二人相互寒暄一番,李邦彦道:“吾有不明,望王公公指点一二。”李邦彦趁四下无人,往王阐手里塞了一锭金子,王阐灵敏地接过金子往怀里一放,手法熟练得很,便道:“李大人疑惑御书房之事?”李邦彦点了点头,王阐附耳道:“皇上寻求和或议和二词而定。”李邦彦恍然大悟。

    放榜的时候,城楼处门庭若市,江小鱼瘦弱的身躯被挤压得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两眼一扫,江枫和柳志杰的名字赫然显示在一甲之列,江小鱼一遍又一遍的细看,再三确认,随即兴奋大喊:“我们家公子中了,中了。”

    江小鱼飞速回奔客栈,在客栈大堂与店小二撞了一个正着,二人各自被撞飞跌倒,江小鱼顾不上疼,马上爬起来往楼上跑去,店小二爬起小声骂道:“走路不长眼,赶着去投胎呢!”整个大堂的客人被二人逗乐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志杰在客房睡觉,江枫在靠窗的书桌上端起一杯茶,正想喝,门此时被大力推开,江枫着实被吓了一跳,柳志杰也从梦中惊醒。江小鱼冲进来,一把夺了江枫手中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江小鱼喝完茶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江枫道:“公子,你中了!”柳志杰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江小鱼一惊一乍的神情,对着江枫疑惑道:“江兄中风了?”

    江小鱼走到柳志杰床边道:“柳公子,你也中了!”柳志杰一脸诧异,望着江小鱼道:“我好好的,没有中风…”

    江小鱼急了,连忙解释道:“二位公子误会了,我所说的中了,是说二位公子高中了!”江枫看了看柳志杰,柳志杰也望了望江枫,二人不约而同道:“不是明天才放榜吗?”江小鱼见二人不信,忙解释道:“今年朝廷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放榜,我们家公子高中一甲第三名,柳公子高中一甲第一名,恭喜二位公子金榜题名。”

    柳志杰道:“小鱼,你可不要忽悠在下。”江小鱼道:“柳公子如果不信可以自己亲自去城楼处查看!”柳志杰从床上一跳而起,顾不上穿鞋,跑到江枫的书桌跟前,双手紧握江枫的手,激动道:“江兄,寒窗十年终结业,喜登皇榜耀故乡,我们都中了!”柳志杰喜极而泣,激动不已。

    江枫却表现出另一番心情,先是一愣,然后回复平静,对柳志杰道:“恭喜柳兄!”随即继续看书。

    江小鱼看江枫无反应,不解地问道:“公子,你怎么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和柳公子完全不同?”江枫并没有说什么,继续看书,内心深处的思绪只有自己知道。

    又过一日,客栈来了一大帮军官,为首的正是大太监王阐,王阐从马上下来,眼睛却与水平线上摆成三十度角步入客栈,其姿势不可谓不威风凛凛。客栈门槛过高,王公公一不注意,脚下拌蒜,一个踉跄,狗扑屎般地倒地,发出:“哎哟。”

    众军官慌忙过来扶起王公公,王公公看着擦破皮的双手,怒骂道:“哪个狗东西把门槛修那么高,你们去把门槛给我拆掉!”客栈掌柜之前还愣住,见军官拆门阵势过大,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连忙来到王公公面前下跪磕头:“公公息怒,公公赎罪!”

    王公公冷笑道:“狗东西,敢把门槛修得那么高,阻挡本公公宣读圣旨,该当何罪?左右给我拉出去打三十仗杀威棒!”

    几个军官拖着客栈掌柜到外面,不一会儿鬼哭狼嚎之声遍传周围,围观者越聚越多,低声议论。

    三十杀威棒一顿伺候,掌柜早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店里的伙计抬着掌柜回到客栈里头,见王公公正吩咐军官拆掉门槛,掌柜嘴里传出微弱的声音交待着伙计,伙计火速跑去柜台,从柜台提了一包裹送到王公公手里,王公公掂了一下分量,冷笑道:“老东西,算你识相!”

    王公公官威已显,便道:“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据说状元郎和探花郎都在你们客栈里面?”伙计唯唯诺诺地答道:“回大人,状元郎和探花郎的名字叫什么呢?小人一直在客栈忙乎,不曾去城楼观榜。”王公公招了招手,旁边的军官上前答道:“状元郎是柳志杰,探花郎是江枫,此二人是否在此客栈住宿?”伙计道:“容小人去查询一下登记册。”

    不一会儿,伙计对着王公公答道:“禀大人,二人确实是住客。”王公公道:“那你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把二人叫下来接旨!”

    伙计屁颠屁颠地往二楼跑去,不敢有丝毫懈怠。不多时伙计就来到三人住宿的房间,招呼着三人下去接旨。

    三人下楼来到大堂,王公公憋了一眼,说道:“你们三人谁是柳志杰,谁是江枫?”二人自报姓名,王公公道:“柳志杰江枫下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柳志杰,探花江枫,二人于明日早晨入朝听封,不得有误,钦此!”

    二人谢恩之后欲接过圣旨,王公公又语气一转,大声喝道:“接旨,接旨?”二人以为王公公刚刚没听清楚,再次谢恩接旨,只是王公公并没有把圣旨交给二人的意思,气氛瞬间尴尬,客栈伙计见状,忙跑到二人身边低声道:“二位公子,快点打赏谢恩,这是规矩!”

    江小鱼把银票送上,王公公接过银票端详着上面的票额,语气又一转,脸上挤出笑容道:“恭喜二位大人,二位大人记得明天按时上朝听封。”说完之后把圣旨交付二人,急匆匆地离开客栈了。

    二人接过圣旨,王公公和众军官已不见踪影,柳志杰对伙计问道:“这是什么规矩?”伙计往门外跑出去瞧瞧,见王公公等人走远,然后道:“这个王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唯利是图,惯例是接旨的书生都要送上接旨礼,如遇到不送礼的,必定吃一顿杀威棒,二位客官也看到了我们掌柜的情况了吧?三十杀威棒下去,就算不死也要了半条命…”伙计说完去忙其他事情了。

    三人回到客房,柳志杰叹息道:“想不到朝廷已经腐败到如此这般,可悲啊!”江枫跟着感慨了一番,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大早,江小鱼早早起床忙着给江枫和柳志杰烧水洗漱,二人洗漱之后,吃过早饭便马上启程前往皇宫。

    二人来到皇宫门口,被引路的太监带入朝堂外等候听封,各大老臣早已在殿堂恭候皇帝的到来,见新人们在堂外候旨,纷纷议论起来。

    众大臣早已按耐不住,金兵大举进攻,各边关告急文书纷至沓来,早已堆积如山,钦宗皇帝却姗姗来迟,似乎已成常态化。

    众人跪拜礼毕,钦宗道:“金兵南下大举入侵大宋,形势危急。殿试刚刚结束,国家危难之时正是用人之际,朕深感肩上担子之重,所以今天早朝朕急诏新人入朝听封,诸位爱卿有何高论?”

    宰相李纲觐见道:“禀陛下,此次金兵南侵,其势并非抢夺钱财那么简单,大有灭大宋之举,金人狼子野心昭然天下,望陛下早日下决心调兵遣将以御金兵,以免后患无穷!”支持李纲的大臣占朝堂大臣的三分之二。

    钦宗的脸庞随之被乌云密布所笼罩着,摆手道:“李爱卿,今天的议题是新人听封,金兵南侵的话题过几天再讨论!”李纲欲继续上奏,钦宗忙着叮嘱太监王阐去传唤新人进殿,丝毫不理会李纲。李纲见罢,欲言又止。

    王公公道:“奉皇上口谕,各位新人入朝进殿听封,钦此!”新人们陆续进殿,跪拜接旨。

    王公公继续宣读另一份圣旨,一甲第一名加封殿中侍御史,一甲第二名加封左右司谏,一甲第三名加封枢密副承旨…新进人员全部按名次封官,封官结束之后,赐官服,全体新人山呼万岁。

    早朝退去,众官退朝,钦宗皇帝唯独把江枫留下,二人在御书房下座。钦宗道:“江爱卿,知道朕为何把你留下来吗?”江枫低声道:“微臣愚昧,请皇上明示。”钦宗叹息一声道:“朕自登基以来,于内,奸臣当道,如蔡京,童贯等奸逆之臣为非作歹,搞得朝廷乌烟瘴气;于外,边境烽火告急,金兵南侵,屠朕子民。于内于外,朕之担不轻于泰山,不浅于深海。朕自知无太祖之才,中兴之任道而路远,然朕以中兴之志为己任,不忘祖宗的遗训,诚心感天动地…”钦宗哽咽了一下,江枫跪拜于地,低头谢罪道:“微臣蒙受皇恩,必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钦宗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示意江枫坐好,继续道:“朕不忘中兴之志,本愿打造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免于刀兵之祸,无奈阻力过大以致朕深感焦虑,彻夜难眠。”钦宗似哭非哭地抹眼睛,叹息连连。

    江枫再次起身叩拜道:“微臣不能给皇上分忧,实乃微臣之过!微臣愿倾尽全力为皇上分忧,解社稷燃眉之急!”

    钦宗由哭转笑道:“爱卿果然不负朕所期待!长话短说,爱卿对金兵南侵有何良策阻之?朕观爱卿的殿试之作论与金国议和之事,爱卿如何议和方使金国退兵?”

    江枫正欲分析自己的观点,王公公突然进来御书房叩拜道:“皇上,丞相李纲李大人欲拜见皇上,皇上是否接见他呢?”钦宗脸上露出难言之色,踌躇不决,道:“你转告他,朕今天没空,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王阐刚走到门口,钦宗叫停王阐道:“回来,你转告李纲,让他进来吧!”钦宗说完叹了一口气。

    李纲步入御书房,叩拜礼毕,钦宗咳嗽一声,缓了缓道:“李卿家有何事找朕?”李纲答道:“回皇上,此次金兵南侵不同往常,大有吞并大宋之意。金兵现已打到封丘县,情况危急,臣恳请皇上速诏天下兵马勤王,以备不测!”钦宗不耐烦地道:“朕早说了,北虏不务农耕,其实他们只是和强盗差不多,无非就是要点钱财,只需给他们送一些岁币,他们就会退兵了!”钦宗边说边揉自己的手指。

    李纲还想诉说什么,钦宗伸了伸懒腰,道:“李卿家如果没事了就先退下吧,朕还有话和江爱卿说!”李纲无奈,看了看钦宗,又看了看江枫,无奈地摇头,江枫和李纲打了一个照面,李纲怏怏不乐地退去。

    钦宗见李纲退去,叫王阐去确认李纲是不是走远了,得到王阐的肯定回复之后,钦宗面露难色道:“江爱卿,你看到中兴大宋的阻力是多大了吗?”江枫只点头不说话。

    钦宗继续说道:“国力羸弱,军队军纪涣散,士气低落,如何与金国的虎狼之师抗衡?战必败,和必存,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帮人怎么就不懂呢?”钦宗说完,看着江枫,江枫只是答应,无过多话语。

    钦宗见江枫不说话,道:“江爱卿如何看待议和之事?”江枫思索一下道:“议和可免刀兵,但是如何个议和法,微臣有自己的愚见。”江枫没有继续说下去。

    钦宗急迫地示意江枫说下去,江枫顿了顿,道:“微臣的愚见是,先战再和。和是一定要和的,一战再战,不能休养生息,即使能阻退金兵,也是惨胜。但是未战求和,没有谈判资本,必将羞辱国体。”

    钦宗听得兴奋不已,道:“江爱卿不枉费朕的栽培!江爱卿话语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江枫听旨!”

    江枫一愣,王阐示意江枫下跪接旨,江枫才反应过来下跪接旨,钦宗道:“朕心甚慰,寻觅天下英才,黄天赐江爱卿辅佐于朕,特赐江枫府邸一座!”王阐继续提醒江枫,江枫反应过来接旨谢恩。

    钦宗从御案过来,扶起江枫道:“江爱卿,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江枫道:“微臣谨记皇上的厚恩!”

    江枫从皇宫出来,心情如同过五味。太阳高照,阳光明媚,阳光普照大地,晒在身上都会暖意十足,可是江枫的心里却寒风凛冽,冰凉无比。

    “公子出来了?”江小鱼欣喜地跑过来接江枫,江枫见了江小鱼,微微一笑,道:“回客栈吧!”二人往客栈走去。此时的汴梁城街道上,宋军已经停止从城外往城里搬运擂木滚石,或许守城的擂木滚石已够,或许宋军已有御敌之策。

    路上江枫不语,江小鱼见气氛尴尬,道:“公子,皇上都和你说什么呢?”江枫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江小鱼道:“不该问的别问!”江小鱼委屈地答道:“是。”

    江枫缓了一下语气道:“皇上今天赐给我一座府邸。”江小鱼脸上跳出笑容,大喜道:“真的吗?以后可以在京城安家了!”

    二人回到客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阐又带着军官来到客栈,三人下楼接待,王阐一改往常的姿态,笑盈盈地对着江枫道:“恭喜江大人,老奴是奉皇上之命带领江大人乔迁新居的。”柳志杰一头雾水地看着江枫,转而向王阐提问:“王公公,这个…?”不等柳志杰说完,王阐不正眼看一眼柳志杰,不耐烦道:“这与你无关,少问!”说完,还是不看柳志杰一眼。

    江枫道:“劳烦公公在大堂等候片刻,江枫上楼去客房收拾一下行李就下来。”王阐脸上由阴转晴道:“江大人速速收拾,老奴在此等候。”三人上得楼来,柳志杰呆看着江枫收拾行李,不一会,江枫过来和柳志杰说道:“柳兄,一言难尽,我们先去府邸下住,等安排妥当,晚点过来接柳兄一起过去。”柳志杰在窗台看着江枫二人跟着王阐一行人走了,目光追随着一行人很远很远,直到身影模糊消失。

    一行人来到一座府邸,府邸牌匾赫然显示江府二字。王阐笑道:“江大人,府邸已到,皇上交待老奴的任务已经完成,老奴这就回去复命。”王阐说完,却不见动身离去,江枫只得吩咐江小鱼上下打点一番,王阐这才离去。

    二人送走王禅等人,在府邸门口端详着这一座大宅子。大宅门口有一人探出头往外瞧着,此人见江枫二人不进宅门,连忙出来相迎,笑着对江枫道:“敢问您就是江大人吧?”江枫随之自报姓名,这人恭敬地领着二人进入大宅子。

    此人正是这宅子的管家,名字叫做徐焕之。

    徐焕之领着江枫进大门,正堂与大门之间连着葡萄架,左边假山,右边喷泉。江枫二人跟随着徐焕之穿过葡萄架进入正堂,正堂里一左一右两列佣人在等候着二人的到来,徐焕之一个手势,佣人们齐呼大人好,江枫顿时略显尴尬。

    徐焕之道:“大人,这些都是府里的下人,您有什么要做的事情,直接吩咐下人们去做就行了。”江枫左右观看了这两排人,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道:“徐管家,我们有点累了,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房间给我们休息?”徐焕之一拍脑袋道:“大人,不好意思,这事我给忘了,我马上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息。”徐焕之指着一个丫鬟道:“你快点带大人去厢房休息!”

    江枫二人跟随着丫鬟来到厢房,丫鬟打点好一切,跟江枫打了一声招呼,正欲离开,江枫道:“谢谢你为我们铺床,你叫什么名字呢?”丫鬟低着头,不敢直视江枫,显然江枫的提问触不及防,先是一愣,然后道:“奴婢名叫姚兰芝,有什么事情大人只管吩咐奴婢!”江枫道:“不必紧张,有事我会叫你的,你先下去休息吧!”姚兰芝离去。

    江小鱼极其兴奋,观望了一下厢房,发现只有一张床,疑惑道:“公子,只有一张床,我睡哪?”江枫坏笑道:“要不我们挤一张床?”江小鱼下意识后退一步,道:“公子别开玩笑了,您老是看书至深夜不睡,我受不了!”江枫假装严肃道:“那你还不自己去找房间睡?”江小鱼道:“遵命,江大人!”说完给江枫扮了一个鬼脸,往屋外跑去。

    夜晚的到来,江府灯火通红。江枫若有所思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慎的一句话,像一把双刃剑,江枫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带着倦意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