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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排队枪毙又不是不能用

    只要把握好时机,便能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财灭口,所以他们一直在等着禁军露出颓势,好一拥而上。

    可远远的看着,这支队伍出了两个厉害的家伙,直接将前面的大队人马给挡了下来,只因为突袭乱了眨眼的功夫,而且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还不算完,现在甚至还有开始准备组成车阵的迹象,若是真的让他们组成车阵,维持到东昌府的官军到来,那他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进退维谷的现实逼迫着他们,让他们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不得不提前入场,对着车阵杀奔出来。

    “不用惊慌!贼人现在已经是矢尽援绝,人数绝对不会再次增加!”

    见还有人冲出来,卫沧脸上却没有半点惧色,而是拿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民伕们高声喊道。

    “若是还有人,他们就应该和现在这群贼人一起冲出来,而不是继续躲在后面等咱们的破绽。”

    “现在他们冲出来,就是因为等不来我们的破绽!只要我们在车阵里,他们一时半会儿绝对攻不进来!”

    虽然卫沧看上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到底是空口无凭,毕竟他并不了解这些贼寇的计划,更谈不上能有多少认识。

    而且现在情况紧急,他也不能将分身放出去,暂时只能靠自己猜测。

    好在北原民风剽悍尚武,他带的民伕都是人高马大的北方汉子,还有一些甚至在前些年跟着东昌府尹出门剿过流匪流寇的,现在只是好些年没有听过匪寇的事,被这么突然一出惊着了。

    若是翻开手掌看,手上都有拿刀柄弓弦的老茧,论起手上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卫沧手下这些禁军,但也没一个是不会两手的。

    别看对面人数多,但是卫沧这边人数也不少,只要这群人能冷静下来,哪怕人数处于劣势,有禁军和车阵顶在前面,击败面前这么多流寇,不说是轻而易举,也是探囊取物。

    所以他们现在需要的,也不是恐惧和人数处于劣势的事实,而是作为领导者的卫沧和聂纭,以及顶在前面禁军给他们带来的,坚如磐石的信心。

    还有更重要的,准确有效的命令。

    卫沧自认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他好歹还是看过一些军事历史的,现在这些民伕们所需要的一切,卫沧都能给他们。

    “安静!镇定!里外站成三圈!操起你们手里的弓,把箭都给我搭上!听我的号令!”

    挥手指前,卫沧对着周围的拿着弓箭的护卫民伕高声命令道。

    “第一圈射完第二圈射!第二圈射完第三圈射!第三圈射完第一圈接着射!不要想着非得射中哪个,只要对着人射!现在!射!”

    这就是著名的三列横队战术,它还有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排队枪毙。

    这种战术通常被用于增加火力密度和射击覆盖面积,卫沧在这里用出来,就是为了制造压制性火力。

    虽然这种战术对弓箭手的要求较高,需要良好的协调和训练,以确保彼此之间不会相互阻碍射击。

    但是这群民伕到底是打过仗的,再加上卫沧的指挥调度还算有方,最后还是硬生生达到了还算理想的效果。

    在车阵和三列横队战术摆出来后,这群散兵游勇顿时挨了一记沉重的铁拳,不仅再一次沐浴在箭雨中,而且瞬间就承受了更大的伤亡。

    说这些贼寇是散兵游勇,那多少都有些抬举他们了,这些家伙现在只是凭着人多势众和心中贪婪提起的勇气,哪里架得住如狼似虎的禁军和源源不断的箭雨,当场就知道了什么叫大残是你的谎言。

    加之劫道的匪寇本来就被聂纭和卫沧的表现吓到了,心中有所恐惧,见到此情此景,心中的恐惧终于压倒了那无根浮萍般的勇气,也不得不转身就逃。

    这一次依旧有禁军想要追击,却被卫沧拦了下来,理由和上次一样,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东昌府,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这次还加了一条,穿着全甲追人,别说追上之后能砍死几个人,就连能追上几个都是问题。

    “贼人前后出战,总计超过五百,而丢下来的尸首一百八十有余,有七十六人是聂都头的战果。”

    “至于俘虏,则有四十七名,已经被绑好按在地上了。”

    敌人完全溃散之后,卫沧很快的计点出战果,哪怕他求稳,没有下令追击,这一次的斩获也相当可观。

    数完战果,卫沧又点出二三十个没有负伤的禁军,让他们去割下贼人的首级,以便过后请功计数。

    没错,虽然这群人只是一群草寇,但是敢明目张胆在官道上抢劫官军和过往商旅,那就别怪卫沧他们直接战功+1+1+1了。

    除了战功上的收获,卫沧的威望彻底也立了起来。

    经此一战,卫沧在民伕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书生官爷,而是让人恭而敬之的卫录事。

    虽然之前卫沧曾说,埋伏在身后的贼寇人数不多,但最后冲出来的人数却没比前面那一拨少多少,顶多就是句差慰人意的谎言。

    但这一群民伕在禁军顶在前面的情况下,靠着他的强硬态度和战术支撑,仅仅只付出了不到十人受伤,其中一个倒霉蛋重伤的代价,便获得了如此大的战果。

    虽说禁军顶在前面,但是只是多了几个人受伤而已,甚至连一个重伤都没有。

    卫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之前表现的气定神闲,但是根本没人注意到,卫沧的背后衣襟早已湿透。

    他上辈子经过的军事训练,顶多能算上在刚上大学时经历的军训,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的大场面。

    而且上一次他只需要对付掌舵人,根本不像这次一样,作为全军主心骨来指挥。

    这一下心理和生理压力都极大,要不是卫沧身体好,差点就要精疲力竭了。

    这群家伙手里拿得可是银亮的真家伙,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从哪里漏出来的,但卫沧觉得大概是东昌府,毕竟从别的地方调不来如此数量的崭新刀剑,就算能调,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

    不过军械库出事,放在哪里都是大事,若真是东昌府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卫沧也才明白自己这群人的刚才面对的局面有多凶险,不要说走错一步,就是决断下的再晚点,估计他们都要被人海淹没。

    “幸好聂纭给力。”

    卫沧为自己庆幸,若不是开场的时候聂纭挺身而出持弓奋战,若不是聂纭箭术堪称出神入化,挫了贼寇的锐气,拖延了贼寇的脚步,让卫沧有时间调整阵型。

    那这一仗的结果,估计还犹未可知。

    但是卫沧的作用也不比聂纭差到哪里去,尽管在战斗过程中他只是凭运气射死了几个贼寇,但有他提供的战术,有他站在身后提供勇气,民伕们表现出来的战力,却远胜过这群乌合之众的贼寇。

    卫沧如同定海神针一般,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战斗,让他的存在几乎就是士气本身。

    士气,士气,卫沧到这时才体会到,在这种封建时期的古代战争中,士气究竟有多么关键和重要。

    只要军心可用,哪怕卫沧这一边在实力上处于劣势,也可以打出一场漂亮的大胜。

    六百贼寇对八十禁军加二百民伕,这谁看不是优势在我?

    结果真就优势在我了。

    聂纭坐在骡车上,活动着自己弯弓射箭的胳膊,在斗笠的遮掩下,看不出脸上的神色是怎样的。

    虽然她一人对抗数十倍的敌人,表现极为亮眼,但最终扭转战局的,还是靠了禁军和民伕们的努力,以及最重要的,卫沧镇定自若的指挥。

    毕竟当时的聂纭已经被后排那些弓箭手射得站不住脚,但卫沧的神来一箭和及时指挥救了她,将贼人挡在了阵线外面,让她有了休整和反击的机会。

    之后卫沧指挥的三列横队战术更是发挥了奇效,不过五六轮齐射,立刻就将前后两波来袭的贼寇射的人仰马翻,丢下了近三成的尸体,脚底抹油一般向丛林深处退去。

    想到此处,看着同样坐在骡车上休息的卫沧,聂纭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敬重。

    不仅仅是因为被卫沧从容不迫的战时指挥所救,同时也对卫沧的镇定和果决心悦诚服。

    坐在车子上休息的卫沧当然不知道聂纭心里想什么,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假装闭目养神,身下的阴影微微涌动,一道黑蛇一般的影子游走而出。

    卫沧在战斗的时候就看出来,这群贼寇绝对不是一路人,是好几路人因为某种原因聚在一起,攒出来的。

    虽然那个原因大概是自己,但这种事情卫沧早有预料,所以他其实也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

    想要组织起这么大一拨人,肯定少不了一个组织人或者指挥人,别人可能是被忽悠过来的啥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带头的肯定知道点什么。

    事实上卫沧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舌头,毕竟他刚才抽不开身,现在去追多少有点晚。

    不过现实的发展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卫沧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分身的眼里,这群逃窜的贼寇身上,一个个都闪着或浓或淡的紫色光芒,只有一个人黑袍人的身上,散发出的紫光极为耀眼,亮得跟个灯泡似的。

    发觉这货就是自己想要的目标后,卫沧立刻操控着分身,顺着地上的影子跟了上去。

    跟着这个紫色灯泡一路左拐右拐,卫沧最后跑到了林子深处,那人似乎是跑累了,准备停下来喘口气。

    一看有机会擒下这个家伙,卫沧从阴影中显现出身形,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准备借着自己分身的物理免疫上去给他个狠的,先放躺下再说。

    可是之后的发生的事情,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躲回了阴影中。

    这个家伙喘着喘着,腮帮子突然极不正常地鼓了起来,那人立刻察觉到异常,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让嘴里的东西出来。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一条怪模怪样的舌头顶开他的手,从嘴里伸了出来,如同蟒蛇般缠住了这个家伙的脖子。

    卫沧在阴影中看的真切,这绝对不是人类的舌头!

    这紫幽幽的舌头不仅颜色和长度完全不正常,舌尖还像蛇信子一样分叉,其他位置还有一条条骨质棘刺顶破表面,从舌头上长了出来,好像一条长满尖角的紫色无鳞蛇。

    这舌头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像蛇一样仰起头后,这才停止了生长。

    而到此时,这根舌头足足伸出了接近两米的长度。

    在阴影中,卫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目睹着这怪异场景的变化。

    这个家伙奋力挣扎,但那怪舌仿佛有生命一般,愈发狡猾狠辣地缠绕着他的脖颈,仿佛一只巨型蟒蛇正在奋力地绞杀着自己的猎物。

    舌尖上的分叉像利刃一样,只是轻轻地触及到那人的皮肤,便轻易划开一道道血口,鲜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那人的脸色已经由惨败变得绛紫,整个人如同溺水一般,仿佛正在被黑暗所吞噬,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喉间发出的嘶哑声仿佛是在呼救,听在卫沧耳中的,却只是一声声无助的嚎叫。

    突然间,那怪舌开始缠绕得更加紧密,它表面上的骨刺仿佛嘴里的利齿,将那人死死咬住,让他完全无法逃脱。

    随着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嘶哑的声音也逐渐低沉,最终只听扑通一声人体倒地的动静,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

    卫沧心头一惊,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现在出去看一眼,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决定过会儿再出去看看。

    这人的胸口还有起伏,没有完全断气,那条怪舌也没有死,还在紧紧缠绕着那人的脖子。

    虽然分身不怕锁喉这种物理伤害,但是谁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他默默观察着,试图从自己两世为人的记忆里寻找有没有和这玩意儿相似的东西,但毫无疑问地一无所获。

    就在他思考之时,那怪舌突然放开了它的猎物,任由猩红色的血液从被骨刺划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将阴影中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红。

    那人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神中依旧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经历刚才的一切。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