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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匪寇真来了

    一介文弱书生外表的卫沧扛着超过四尺长的斩马刀,哪怕也穿着全甲,过分年轻和干净的脸也让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些难以言喻的怪异,像是满街找猫的……扛刀耗子。

    这下变成杰瑞了,就是不知道汤姆在哪里。

    不时转头看着道路两边,卫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这里的林子,可以说是又多又密。

    大郯作为一个封建帝国,生产力毕竟有限,有些地方开垦不出来,或者抛荒了,只能让树在上面长着。

    这一点不像卫沧穿过来的现代,现代农业讲究的就是,平原上有块地就得想办法腾出来种上,能看见的树还是种的三北防护林。

    虽然离着府城越近,密林越少,但环顾两侧,还是有不少可以藏人的地方。

    “打起精神来,脚下走快一点,这里可是强人劫道的好地方!”

    卫沧催促着手下这一队人,让他们走快点。

    聂纭拿到燧发枪之后,自信心飞速膨胀,甚至可以说自信得有些过了头。

    但卫沧却依旧小心谨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果真来了劫道的,要是那种不开眼的毛贼还好,就怕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

    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官员,自然没人敢说卫沧的不是,那些禁军虽然不知道卫沧和聂纭在中都的具体事情,但是经历过水贼的劫道,心里多少有些准备。

    不过后面雇来的民伕们都是暗暗摇头,他们这些人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只觉得这群官爷军爷太过杯弓蛇影,赶路的时候也不嫌累,都要披全甲,现在更是要他们加快脚步。

    东昌府他们又不是没有去过,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不是成了气候的贼寇,根本没有胆子过来打秋风。

    而成了气候的又离这里太远,毕竟离得近的那些,早就已经被东昌府那位陵劲淬砺的府尹干死了。

    莫说最近,他们都好几年没听过有人给大股劫匪交买路钱了,哪里有不开眼的敢过来开张?

    看着卫沧这一队提了速度,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些商队也加快了脚步,几队人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缩短,甚至还有所拉近。

    以至于卫沧他们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后面那些人口中发出的抱怨声。

    不过听到归听到,卫沧他们也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笑死,这帮人挨着官军,不就想是有了危险之后,好立刻寻求官军庇护么,却压根想不到危险就是冲着官军来的。

    俗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现在卫沧他们说的不是曹操,是劫道,那劫道的就到了。

    “有强人劫道!”不知是谁在前面叫了一声。

    下一刻,前方道路两侧的林木中,便突然间杀出了一群破衣烂衫,手持银亮刀枪的贼人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贼人,虽然看着面黄肌瘦,手脚却是极为麻利,几步便冲出林子,跳上官道,直接冲着卫沧这一队人杀过来。

    禁军摆好阵型,民伕们站在后面,战战兢兢跟马车缩在一起,看着卫沧的眼神也变了,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位官爷真是乌鸦嘴,说坏的是真灵。”

    卫沧自然没工夫去想民伕心里琢磨什么,略微扫一眼人数,他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至少得有三四百人。”

    后面那些人的影响力超过他的想象,短短几天,竟然还能弄出三四百人来对付自己。

    三四百人看起来已经不少了,而且这个数量的贼人出现在往来要道上,绝对能惊动到东昌府尹。

    毕竟一个指挥满编才五百人,最高军官,也就是指挥使,放在军中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

    从卫沧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东昌府尹虽然是过来养老的,但那位可是一等一的暴脾气,眼里不说容不得半点沙子,但这么老些贼寇肯定是容不下的。

    不知那些人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鼓动起如此之多的贼人。

    “好……好多贼人!平时也没听过这里有,有,有强人出没,怎会一下子来,来了如此之多的贼寇?”

    这些民伕都是平时种地运货的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看着比较年轻的民伕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虽然这话说的结巴,但是他能说出话来,已经算是表现好的了,其他的民伕一个个目眐心骇,被吓得面如土色,好似响雷之后往鸡窝里跑的鸡,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些人虽然不像禁军一样披坚执锐,但是身上好歹也带着朴刀弓箭,此时贼寇来袭,一个个却都忘了将家伙事儿拿起来,做好接敌的准备。

    “人多?人多又如何?这等乌合之众,纵使千军万马,也不过插标卖首尔!”

    聂纭轻笑一声,从身旁的禁军手里夺下长弓箭袋提于手中,轻轻一跳,就跳到了马车的箱子上。

    “这几日没有好好活动筋骨,若是再不动一动,骨头都要生锈了。”

    看见聂纭接下来的动作,卫沧终于知道聂纭的自信从何而来,也知道了聂纭为什么会喜欢燧发枪这种远程武器了。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一张弓,竟然能爆发出堪比自动步枪的火力!

    在山林间冲出来的贼人数量确实不少,但是只有冲在最前面那几个人看起来最为勇武精悍,剩下的人反而更像跟在后面的鸭子。

    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聂纭的目标,正是他们。

    开弓搭箭,只听聂纭手中弓弦响动,数支箭矢飞速离弦。

    第一支箭,正中一个贼人的面门,开出一朵血花。

    第二支箭,射进另一个贼人的口中,击碎了他满口大牙。

    第三支箭,射进第三人的咽喉,整支箭穿喉而过。

    第四支箭,正中第四人的胸口,给他来了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待到第五箭射出来,第一个中箭贼人才将将栽倒在地。

    剩下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勇武的人物,原本提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冲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人更是不堪,甚至直接抛下兵器,反身就逃。

    聂纭如何会放过他们,手中的弓箭响得跟演奏十面埋伏一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有十几个往前冲的人中箭倒地。

    弦声鸣动,长箭破空,嗡鸣尖啸之声在众人耳边连绵不绝,给这些贼寇演奏出不绝于耳的阵阵杀伐之音。

    若说手持弓箭的聂纭是万人敌,那多少是有些夸大虚言。

    但以一敌百,聂纭做的却是闲庭信步,如呼吸一般轻松自在。

    战场之上,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到处那是非死即伤。

    天地之间好似下了一场箭雨,地上立刻开满了红花白花

    前面的人怕了,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前面发生了什么,在群体观念的鼓动下,继续“悍不畏死”往前冲着。

    当个体发现,自己所在的群体中,大多数人都表现出勇敢或冒险的行为时,他可能因为从众效应,会跟随群体一起表现出这样的行为,从而激发其的勇气和胆识。

    聂纭固然强悍,一人一弓如同一堵大堤,硬生生就将潮水般的贼寇堵得不能前进一步,可她毕竟只有一个人。

    这群贼人也不是一群无头苍蝇,在经历最初的惊愕之后,反击随之而来。

    只听得贼寇后方有人大喝了几声,十几个装扮明显更好的贼人摆开阵势,向聂纭弯弓搭箭。

    十余支长箭从贼人背后齐齐攒射而来,聂纭正好把半房箭(五十支)射完,只见她收起长弓,一只手抓住斗篷,抬手一抖一搅,便将这十几支箭卷进了箭袋之中。

    顺势跳下马车,躲在金银官箱后面,听着箱子上的铁皮被射的叮当作响,聂纭心里寻思,自己下次是不是也应该像卫沧那样,穿一身铠甲。

    若是像卫沧那样全身披挂,她就不至于立刻要躲,至少可以硬抗一下贼人的弓箭,再多射出几只箭反杀他们。

    说不定这样就能让贼人彻底丧失战意,可现在却是她被压制了,几乎找不到机会反击。

    民伕们的胆气就是靠着聂纭支撑起来的,一看见聂纭战局不利,这群人好不容易提起来的胆气顿时也消散了,立刻开始慌乱起来。

    见势不妙,卫沧大踏步走到前面,也伸手从禁军那里拿过一张长弓,顺手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这一支长弓的力道其实颇为威猛,卫沧估计至少也得在一石以上,但是在他手中却可以轻易拉开,甚至如果卫沧不收着几分力气,很可能会将这张弓直接拉断。

    这群贼人在后面弓箭手的掩护之下,离得最近的那几个很快冲到了卫沧面前,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已经不足二十步,容不得卫沧再犹豫了。

    他虽然没有学过如何射箭,但是看着聂纭也能有样学样,并且凭借着蛮力拉开战弓,弓弦震荡之间,长箭飞射而出,直奔后方射箭的贼人而去。

    这一箭不仅势大力沉,运气也是极佳,越过人潮,命中一个贼人的脖颈后仍然去势不减,狠狠钉在了第二个人的胸口处。

    两个人的尸体砸翻了后面几个站着射箭的人,从天而降的箭矢立刻减弱了不少,让被压制的聂纭有能力反击。

    但是即便如此,局势依然不妙,因为袭击过来的贼寇实在是太多了!

    “告诉跟在后面的那群人,让他们凑近一些,把装东西的车横过来,拦住这群家伙!”

    见到攻击有效,卫沧再次开弓,不过嘴里也没有闲着,对着身边的禁军急促下令道。

    “让他们动作快点,用车围成一个圈!把能进攻的地方挡上!再把薄弱的地方也堵上!”

    民伕和后面商贾们,听见命令后都有些茫然不解,也不知道卫沧这么命令是干什么,但那些禁军到底是训练过,知道卫沧是要干什么,赶紧分出几个人传令帮忙去了。

    一众人听着禁军的指挥,慌慌张张地将一辆辆牛马骡拉的车转向移动,并排着堵死了几个方向的道路,同时又把人数较少的一面多堵上了几辆车,不敢有丝毫拖沓。

    卫沧一边射箭,一边不停的催促着,指挥附近这群人将他们所在的这段道路围成一座车阵。

    看着眼前这乌泱泱的人头,卫沧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不对劲!

    卫沧的思维疯狂运转,思考着当前的形势。

    这群人虽然表现相当疯狂,但行动之间并不缺乏刁滑奸诈。

    哪怕他们不知道车里装的是什么,仅凭劫杀朝廷命官和禁军这样的罪名,整个东昌府都没有人承担得起。

    再怎么想,卫沧他们一行人都是必须死的,只要逃出一个,报到东昌府尹那里,便有可能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毕竟卫沧也听说,这一任东昌府尹刚上任的那段时间,菜市口砍头是每天保留节目。

    不过如果能顺利将卫沧他们全数歼灭,虽然不知道官军押送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商贾带来的货物就能让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甚至还可以顺便布置布置,勾兑一下那些官府里的家伙,陷害一下其他的匪寇。

    东昌府,或者说哪里的匪寇都是绝不团结的,尤其是“左邻右舍”的那些打着替天行道名号的匪寇,往往由于抢来的金银细软,甚至女人的归属而争斗不已。

    同行是冤家,大家都是落草为寇的,凭什么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就得吃糠咽菜。

    像小说里面说的,聚义堂里大秤分金小秤分银,那只是艺术加工的幻想,这群人不被逼到山穷水尽那是不会联合起来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一拨匪寇明显是由好几个小匪寇组合起来的,虽然看着声势浩大,但是内部从诞生之初就是四分五裂的。

    这种四分五裂很快就被卫沧捕捉到了。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想要将这么多人攒起来,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指挥的家伙。

    若是让卫沧来指挥,那其他位置现在看着没人的位置,必然还有贼人埋伏在退路上,等待他们抵挡不追,逃跑时动手,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全歼,而且不让一个活口逃出去报信。

    卫沧想到这里,就像上赶着验证他的推测,刚刚有了雏型的车阵尚在调整中,众人最后面的来路上,还有身侧的另外几个树林里,又同时响起了喊杀声。

    埋伏在众人后方的贼寇,本是想着趁押送禁军与拦路的大队厮杀正酣时,再攻出来前后夹击,玩一个两面包夹芝士。

    从毕竟城里来的那个家伙说过,这群押送的禁军也就是看着厉害,其实已经和一群水贼打了一场,身上个个带伤,战力已经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