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求星君赐福,你玩科技降神?

第28章 官匪勾结

    “本官自有选择的方法,只管拿来给我看一看便是。”

    听得卫沧的话,樊五立刻吩咐一声,几个跟在后面的伙计反身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抱着几匹棉布回来了。

    “大人请看,这就是小的铺子里的吉贝布。”

    卫沧上手摸了摸,这年头的棉布不像底层人民用的紬绢或者麻布,都是一等一的精美手工艺品,不仅做工相当上乘,卖的更是不便宜。

    不过用来止血的棉布和制作衣服的棉布要求不一样,卫沧也只能尽力去找那种比较合适的。

    止血的棉布需要紧实,因为用棉布暂时止血时,需要将棉布紧贴伤口,使其可以快速吸收血液和血块,帮助止血。

    但是也不能过紧,否则可能会影响血液循环,进而引发其他问题。

    挑来挑去,卫沧就看着一匹还勉强像那么回事儿。

    “这一匹多少钱?”

    卫沧指着一匹白色棉布对着樊五问道。

    “这一匹是里面最便宜的,若是让小的卖,别的能卖三四十贯,这一匹也就能卖上一半的价钱,顶多十四五贯。”

    樊五凑过来一看,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大人这次对小的们有救命之恩,区区一匹吉贝布而已,大人若是不嫌弃,直接拿走就好。”

    “不必了,本官不习惯白吃白拿,钱该给还是要给的。”

    看了这个樊五一眼,卫沧一眼就发觉了这人的心思,他也是个会做生意的。

    “救人剿匪本就是公事,谁来本官也得救,你若是真感念官府的恩德,那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卫沧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樊五。

    “这里是十两银子,你算个便宜,本官买下你这匹吉贝布。”

    “这,这,这可使不得,小的哪敢要大人的钱。”

    樊五刚想拒绝,但是卫沧不由分说,一把将银子塞进他的怀里。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白拿会坏了本官的名声。”

    卫沧给钱,不只是为了买看得见布,也是为了买看不见的名。

    多一些好名声,就是多了一份资源,更何况有了今天这件事,这些商贾日后走南闯北,肯定能把卫沧的名声传出去。

    名声不仅能够带来人的荣耀和自尊,也能够带来很多平日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了名声之后,财富和地位,也都会跟着来了。

    十两银子买个广告,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血赚。

    正好这时候,一旁做着的水烧开了,卫沧摆摆手,没有和樊五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只是让他取来剪子,比划了一下尺寸,就从棉布上剪下好几条,随后将针线和棉布一起丢在锅里煮。

    “针线折弯之后,在锅里煮一盏茶的功夫,吉贝布在锅里煮的时间要更长,不能少于一刻钟的时间。”

    卫沧想了想,又接着吩咐道。

    “这些针线,特别是吉贝布煮完之后,不要湿着用,先捞出来放在铁板上烤干了,烤的时候小心些,注意火不要太大。”

    “你这是干什么呢,又煮又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饭呢。”

    聂纭从一旁凑了过来,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卫沧的操作。

    “做点止血的东西,还有把伤口缝起来。”

    卫沧头也不抬地解释道。

    “还能缝伤口的?”

    聂纭惊叫一声,平时冰清水冷的聂都头,难得有如此惊讶到叫出声的时候

    “没听说皮肉跟衣服一样,是能用针线缝的。”

    “传说中的名医可是能把人的肚子剖开,将里面的病灶割下后,又用针线缝起来的,现在只缝个小伤口,算得了什么?”

    卫沧看着聂纭的惊讶表现,甚至觉得她的表现还挺有意思。

    “你也是在刀山箭雨里面走过的,受伤不是家常便饭?难道受伤之后就不处理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希望自己日后没有这一天,你先拿个伤的比较轻的练练手,我就是过来看看。”

    说完,聂纭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聂纭离开的背影,卫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聂纭说的却失败有道理,先找个简单的练练手,再去处理伤的比较重的,这样的确更加稳妥一些。

    走到一名被射中了大臂的伤员身边,卫沧吩咐一声,几个穿着重甲的禁军立刻冲上去,死死按着伤员。

    这伤员刚想挣扎,但是四肢被完全按住,压根动弹不得,张口欲叫,却被卫沧找准机会将一块手巾团成一团塞进了嘴里,这样既不会让他咬到舌头,也能将杀猪般的惨叫声堵回去。

    确认这个伤员不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操作,卫沧就低头查验了起了伤员的伤口。

    伤口中的箭头早被取了出来,卫沧拿了些盐,兑上刚才煮沸后放凉的白开水花开,组成简单的生理盐水来对伤口清洗消毒。

    只需要再用针线将缝起来,用消毒烤干的棉布包扎好,一切流程便可以告结束。

    第一次上阵的卫沧,让樊五他们在一边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好在只是刚开始有些不熟练,后面就好很多了。

    看完卫沧的演示,几个裁缝和学徒都自己动起手来。

    这些人应该都是第一次上阵实操,但樊五的表现看起来颇为亮眼,他那飞针走线的手段甚为娴熟,几下子就帮着另一名伤员缝合了伤口。

    卫沧在边上看着,心中有些好奇,再一细问,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樊五家里贫寒,还是裁缝铺学徒的时候,东家和师傅给的工钱少,樊五为了养家糊口,就又在菜市口谋了一份差事,他的缝合技术是在死囚那些被砍下脑袋的脖子上练出来的,

    刽子手负责砍,樊五负责将死囚的脑袋缝回脖子上,既是给人弄了个全尸积攒功德,也算是额外挣一笔养家糊口的外快。

    摸不着头脑的路易十六表示很赞,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遇见这个叫樊五的裁缝。

    转了一圈儿,见这些裁缝和学徒们干的还行,卫沧也就不再关心这边的事情,注意力也被吸引到另一边。

    刚才跑开的聂纭和几个禁军站在一起,正在审问着被绑起来的俘虏。

    其中有一个身材特别高大的禁军,卫沧对他很有几分印象,他叫倪子晋,是禁军的副都头,也是这队禁军战斗时的实际指挥者。

    毕竟这一队禁军总得有个人指挥,一把手卫沧是一个文官,二把手聂纭则是个人能力突出,实际指挥禁军的重任就落到了身为副都头的倪子晋身上。

    只见倪子晋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军,手里拎着刀剑锤锏,缓缓走到了最前面的几名俘虏面前。

    “说,你们是混哪个山头的,又是谁人给你们通报的消息来打禁军押送的主意。”

    这些俘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没有说话。

    见到此情此景,倪子晋眉头一皱,便将手中铁锏一抬,指向其中一人

    “推诿什么?既然都没人想说,那就你先说,只要给洒家说明白了,洒家就放你一条生路。”

    这个俘虏被铁锏指着问话,先是咽了咽口水,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倪子晋当了这么多年军爷,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行事作风颇为爆裂,见这个俘虏啥也没说出来,也不废话,只是一抬手,给俘虏身后的禁军比了个手势。

    那禁军得了信儿,挥起手中的铁骨朵便照头抡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打了个李白桃红出来。

    如此少儿不宜的场景,若是放到现实社会那妥妥是要被口诛笔伐的,不过大郯到底是封建社会,不仅没人谴责,卫沧甚至还听到不少叫好的声音。

    倪子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等那禁军将铁骨朵上红白相间的液体甩干净,就又用铁锏指着第二人。

    那人见泛着寒光的铁锏一下指在眼前,甚至还能隐约闻到一旁传来的阵阵腥风,直吓得浑身直颤,嘴唇哆嗦着,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倪子晋也不废话,只是把双眼一眯,又是一抬手,禁军手中的铁骨朵立刻敲在那人的天灵盖上,随着一声闷响,又是一片青红皂白的血腥场景,只是一旁的叫好声更大了些。

    双眼再一瞥,还没走到面前,倪子晋就将那第三个人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那人见倪子晋的脾气如此爆裂,一言不合就杀人,直接从黄脸吓成白脸,裤裆都湿了,哪敢有半分耽搁,赶紧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有一个据说是城里来的黑袍人来见他们老大,也不知道给他们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老大就屁颠屁颠地同意了过来劫人,要不然这群人看见这种全甲官军都是绕道走的。

    再一问其他人,其他人见这货交代了,也没有隐瞒,七嘴八舌地什么都说了,和这人说的大差不差,都提到有个城里人过来找他们的老大,然后他们的老大就同意了。

    再问那人长什么样子,虽然好多人都说自己见过那个城里人,却根本没有人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这次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卫沧在后面听着,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听这些喽啰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个死的极惨的黑袍人。

    自己倒是见过这家伙长什么样,但那是分身看见的,而且这人已经死了,说明这条线索已经断了一半,另一半就得看有没有人认知这戒指了。

    倪子晋听这些人一个劲地说有个黑袍人的存在,却没不知道这黑袍人长什么样子,以为这群人是要消遣自己,抬手就要给他们来一下。

    “慢着!”

    卫沧从他身后走来,一口叫停了他们的动作。

    “卫录事?”

    倪子晋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们没有说谎,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黑袍人长什么样子,没必要接着问了。”

    卫沧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刚才他把分身偷偷放出来,看了这些俘虏一眼,发现他们身上的紫光也完全消散了。

    “这就是一群喽啰,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大可不必再跟他们置气。”

    “这群鸟人如何没有说谎?既然这么多人都见过那人,怎会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依我看,就是这群鸟人就是听前面的人这么讲,自己也这么讲的。”

    虽然听得卫沧这么说,但是倪子晋依旧有些固执己见。

    “卫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些贼骨头有多么刁滑奸诈,别看现在可怜,您是没见过他们掳掠村镇的时候有多么凶残。”

    “不,这并不冲突,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但的确是听了东昌府内鬼的蛊惑,串连起来入境劫掠的贼人!”

    卫沧摇摇头,将手中那个干净的箭头拿出来给倪子晋看。

    “这就是证据。”

    倪子晋眨了眨眼,一时没有明白卫沧的用意。

    “卫录事,这……”

    聂纭倒是明白了卫沧的想法,走过来对倪子晋说道。

    “你不懂,照着卫录事的吩咐做就是了,卫录事说他们勾结东昌府的内鬼,那就是勾结内鬼了。”

    “东昌府境内,多年海晏河清,连周围十几个州府的流寇也不敢过来打秋风,就是因为东昌府尹当年大力剿过匪寇。”

    卫沧摆摆手,冷笑一声。

    “但是今天则不然,一口气出动五六百人,已经算得上为祸一方的巨寇,而且拿着被精心保养的军械,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官道上,还想要劫持押运的禁军,你说,东昌府尹会怎么想?”

    “那东昌府的这位府尹大人,可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卫沧这么一说,倪子晋立刻明白过一点味儿来,不过同时也有些担心

    “若真是如此处理,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

    “闹大?我只恐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听到倪子晋的担心,卫沧又是一声冷笑。

    “如果不将声势闹得大一点,怎么把这群老鼠揪出来?”

    不过卫沧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于是他吩咐禁军,将几个带头的商贾叫过来,卫沧需要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

    “本官卫沧,是新邺录事参军,正在上任的路上,因为公事的原因要途经东昌府。”

    “本官听说东昌府尹的当年大力剿匪,让整个东昌府海晏河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让本官实在是始料未及。”

    卫沧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在这些人的眼前晃了晃。

    “本官这里有一封信,是中都府的胡大尹给东昌府尹的,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说出来,本官在送信的时候也可以给你们代为转达。”

    听得卫沧的话,这些商贾在底下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惊诧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