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秋

第六十六章 举刀砍头

    那柄代表小王爷的剑已落入冰人的手中,白渊渟没有看清冰人是如何夺剑的。

    他早已经猜到了结果,所以他根本就没用心看。

    “熊乾,我让你先动手。”

    “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我已经好久不用刀,而你手里却有剑。”

    冰人在笑着点头,拂袖之下一柄长剑已经断成三段。

    “这样呢?”

    熊乾没有回答,他已经从大殿之中消失不见。

    留下冰人冰晶的双眸,只能看到风。

    白渊渟知道这是熊乾惯用的把戏,第一次是在地宫之中,第二次是在雍京城外。

    他已经看过两遍,但还是没有想到在如此空旷的地方也能够施展出来。

    天山派弟子也开始有些慌张。

    他们或许是感受到了压力,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害怕师父输掉。

    毕竟世上没有几个人见过一个人凭空消失的模样。

    只有张易妨与往常一样。无论何时他都永远无法老实的站在原地,他总是要抬起头四处观望。

    是冰碎裂的声音,熊乾正在冰人的身后,一柄锋利的刀刃穿透了冰人的胸膛。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说你已经很久不用刀……”

    “我的意思是在今天之前……很久没用过刀了。”

    “那么你就没有骗我。”

    “是你理解错了。”熊乾很遗憾。

    “好在还不晚。”冰人的头已经转到了身后,现在正凝视熊乾惊讶的双眸。

    将一个冰人的脑袋转一圈或许不会太令人感到意外,但前提是这个冰人不要做得太逼真。否则就算知道真相,一瞬间也会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

    因此冰人有富裕的时间用两根手指变成了三寸的剑,再对准熊乾胸口,缓缓地插入进。

    “我想我已经又给了你一次机会。”

    熊乾的胸口在因心脏的跳动而涌出血。

    “他妈的,小王爷的人呢?”熊乾手下有人在问。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另一个不怕死的人已经想好了结局。

    插在冰人胸中的刀已经被扔到了大殿中央,颤抖的刀片还在作响。

    王行岐正在熊乾的身旁守望。

    “老大,您没事吧……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约定,他应该已经到了。”

    “谁?”

    “小王爷最得力的手下。”

    “难道小王爷真的会来帮我们?”

    “为什么不会呢?”

    熊乾的鲜血正流向地面,冻结成一个圆盘。圆盘在变大,之后彻底破裂。

    是压力让这瞬间升温,多年不曾融化的冰门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

    一柄剑随即从天山派大殿之外射来。

    还是那一柄剑,一样的鹰头,一样的染着红色。

    跟冰人之前随手震断的剑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不同铸件工人的细微做工。

    所以冰人依旧在尝试夺剑,就像上次他做到的那样再来一遍。

    直到剑峰穿胸而过,他被这这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行带起,硬生生的钉在了大殿后墙之上,殿中宝座现在就在他屁股的下方。

    力量过小会被接住,而力量过大又会直接击碎冰做的身体。

    这都不是剑主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一定是一场完美的把控,白渊渟很难不承认,剑的区别之一或许就是在谁的手中。

    冰人已经挣脱了剑锋,对他来说无非是胸口多一个大洞……再失去一些冰。

    “你是何人?”

    “我是来吃饭的。”

    “吃什么饭?”

    “冷饭热饭都行。”

    冰人的眼光聚焦着面前那个瘦子。

    他太瘦了,瘦的已经皮包骨了。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块骨头,一只因天冷而凝固了油脂的羊骨。

    “传闻小王爷手下有四位不世高手,看来您必然是其中一位了。”

    “不敢当,不敢当,这里还有吃的吗?”

    “没有。”

    “既然不管饭,那么就只能干正事了。”

    “什么是正事?”

    “我们小王爷喜欢女人……”瘦子低下头咬了一口羊肉。

    “但天山派弟子里面只有男人。”

    “……我知道……你能不能等我说完……”瘦子每次说话都要低头,每次低头都要咬一口肉。导致他说完一句话要用很久。“熊乾把他的妻子送给小王爷之后……小王爷答应满足熊乾任意一个合理的要求。”

    “什么是合理的要求?”

    “以小王爷的的心情判定。”

    “别他妈的在这里满口胡说。”

    熊乾没有表现出难受,但熊乾的手下听到这里已经无法忍受。

    “我哪里胡说?”瘦子转过了头,啃着羊骨头。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侮辱我们老大。”

    “我不是东西……我叫席不正……至于我有没有侮辱他……你可以自己问他。”

    王行岐已经出手,金刀砍掉了多嘴手下的头。

    “多有献丑。”王行岐向席不正抱拳。

    席不正早已经转回了头低头吃肉,没有瞧得上王行岐哪怕一眼。

    “你也是为了言延烛而来的?”老人在问。

    席不正转过头,扔掉了吃光的骨头。

    “小王爷让我来帮这个猪头一个忙,我在等这个猪头说话。”

    “帮我杀了他。”

    猪头捂着胸口,另一只颤抖的手指着老人的头直接声嘶力竭道。

    “我做不到,因为他已经死了。或许我可以再杀他十次八次的,但是他还会复活。”

    “那就杀光天山派的所有人。”

    “他们天山派的人那么多……好吧……谁让小王爷让我帮你这个废物一次呢……”

    席不正指着最近的天山派弟子。“你过来。”

    天山派的弟子无动于衷,就像没有听见。

    “你们的师父救不了你们,你们如果能老实听话乖乖受死,可以少很多痛苦。”

    有一个人不信,他试图从这里逃出。

    它的身姿如同一只孤雁,从大殿直射向蓝天。

    但是天山没有大雁,所以还没有飞起多久便坠落到了地面。地上的骨头穿过了这个人的身体直到喉咙。

    现在他虽然还活着,但是席不正可以保证他活不了多久。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席不正用手一指。“从你开始。”

    这次这个弟子老实的走了过来。

    “伸出头。”

    弟子理了理领口,露出的脖子一直在颤抖。

    “你长得好丑。”席不正转过了头。“等我吃饱饭后再杀你……为上天山我已经饿了半天,我不想又饿又吃不下饭。”

    如果能捡一条命,留下个丑名没什么不能接受。

    “你过来。”席不正寻到了一个小弟子眉清目秀。

    小弟子很听话走了过来。

    “伸出头。”

    小弟子听话的伸出了头。

    席不正捡起遗落在地上的刀——那把熊乾当众出丑的刀。

    白白净净的脖子被一刀砍下之后看起来肯定很有胃口,席不正的喉咙在动。

    “准备好死了吗?”

    小弟子点了点头。

    一刀落下,小弟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显而易见,他还活着。

    原因很简单,因为刀没有顺利的落到脖子以下。

    有一个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承担了这一切,拦在了小弟子的脖子与刀刃之间。

    虽然席不正没有使出全力,但也没有理由失手。

    “你不砍我,那我走了。”小弟子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原处。

    刀刃已经染上了鲜血,看来天山派大部分的人还是用肉做的。

    “你没吃饭吗?”拦住刀落下的人在问。

    他走到席不正的面前,用席不正的衣角擦了擦手。

    但他的手上竟然没有伤口,这让席不正大吃一惊。

    那么刀上的鲜血又来自何处?

    他在寻找。

    低下头,他发现了踪迹,原来涂满刀上的鲜血是来自于自己的虎口。

    而且伤得不轻,筋肉都已经露出。

    “羊肉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席不正现在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