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天作之合
隆珠儿说到这里,苦笑了起来。
眼泪落着,声音悲苦。
“其实并不是做妻子的不知道,做妻子的其实是最早能察觉出不对的。只是女子们都擅长自己骗自己吧,做妻子的尤擅。
毕竟男子嘛,拴得住他的人、也拴不住他的心;拴得住他的心、也别想拴得住他的裤腰带。
民妇不想追究的。
大人您也看到了,就民妇这样子,肯有人娶就不错了。民妇有家、有孩子,不想追究。
自民妇嫁给杨信的那日起,民妇就知道他并不喜欢民妇。
民妇就想着: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人心都是肉做的,真心是能用真心换得来的。可这明明就是自欺欺人的鬼话。
十八年了,近二十年了,石头都能捂热了,他的那颗心,民妇也没能捂热,石头永远就是石头。
从最初七日一次同房,到十日、到一月、到半年……
他有近八年都没有碰过民妇了。
不过民妇也不生气。民妇有三个孩子,可以陪着孩子们一起过。
如果、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其实、其实民妇也有想过、有想过可以接受的。
哪个男子不纳妾呢?为了这个家、民妇愿意接受。
可直到两个月前,民妇的父母出去做生意的时候、遇到了山洪,没了……
其实民妇的娘家也不算是落魄了。
只是父母出事后,兄弟几个就把家产给分了,我和姐妹们是已外嫁的女子,分不到一文钱。
来自娘家的补贴就断了,再加上杨伟他大手大脚花惯了,家里很快就穷了下来。
民妇就只能通过为别人洗衣物、挣点铜板补贴家用。
是,这两个月来,民妇的脾气不太好。可父母没了、娘家又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自己的夫君还不争气……
谁的脾气又能好呢?
民妇就算再丑、再肥,以前也是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小姐啊,现在沦落到这一地步,又怎么能有好脾气呢?
杨伟他还是日日里出去、夜夜不归,什么也不做,回来了就知道拿钱。
所以,民妇听到那孩子说、说杨信在与男人私会的时候,是不信、但也不生气的。”
隆珠儿说到这里,面上的神情由悲苦转为了自嘲。
她自嘲地笑笑。
笑得五官都堆在了一起,却没人觉得她滑稽。
许四倒了一杯水,去递给了她。
隆珠儿艰难地往前躬了躬身,谢过了人,才伸出双手……
见手很脏、还在衣裙上抹了抹,才接过了杯子。
抬袖掩面、将水给喝了下去,双手递还、再次道谢。
这一切,都显示了其具有家教的行为。
.果然不是平民出身的女子。
即便是落魄了、没有用手帕拭手了,其它的能保持的、还是在保持着。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尊严和骄傲吧。
“但民妇还是来了。”
隆珠儿还完杯子后,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想哭又想笑地继续道:“因为、那孩子说的是男子。
与杨伟私通的是男子!
民妇就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
原来一直与我争抢夫君的、居然是个男子吗?
民妇就决定来看看。
那孩子为民妇领的路、领到了这座小院的后门。
后院门不知为何、并未上锁,一推就开,民妇给了那孩子两个铜钱,然后就闯了进来、直奔向了主屋。
这小院只有这么一进,他俩若要鬼混、也只有在主屋。
果然才经过窗下、就已听到里面传出的那些声音……
简直是不堪入耳。
民妇怒了,就踹开了屋门,闯了进去。
真的是非常非常恶心……
民妇抄起椅子就砸了上去,然后转身、呵斥杨伟穿上衣物。
他刚一穿好,民妇就揪着他,将他给拖了出去。
至于另一男子……
民妇认识。
他叫柴签,经常来民妇家找杨伟。他二人自称是好友,常常对坐闲话、把臂同游、同床夜话……”
隆珠儿说不下去了,她捂着胸口、几欲呕吐。
真的是不知道要用多么深的河水、才能将自己清洗干净。
心里更是愤恨到了极点。
自己究竟是有多蠢、才能在见到他俩过分亲腻的时候、还以为他俩只是好友!
神他玛的好友!
此时隆珠儿恶心到极至、却又有些庆幸了起来。
还好对方碰自己的次数少、还好后面那十年里放过了自己……
情何以堪、何以见人啊!
隆珠儿捂住脸,眼泪无声地淌成了河,呜咽着道:“我也曾是娇花一朵,只因幼时患病,才导致肥胖丑陋。
可这一切是我自己愿意的吗?如果有的选、我都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来过这个人世间。
可没人给我选择的机会,却给了别人祸害我的机会……老天何其不公、何其残忍啊。”
“不,”
狄映出声,残忍地打断了她、残忍地提醒她道:“外表的美丑、从来都不能代表内心的美丑。
而且肥胖,并不是永远的绝症,它是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的。
你十指不沾洋葱水、懒怠动弹、安享富贵,并没有努力地去为减少肥肉而努力半分,又能怨得谁来?
我大夏朝、以肥为美,但这个肥,是指丰腴。你却是把这个肥、当成了理所当然管不住嘴、迈不开腿的借口了吧?
那你又何必因肥胖而自卑、而胡乱就同意下嫁了呢?
你的下嫁,只是想证明:你是有人要的、这世上是有人欣赏你的‘美的,是吧?
十八年了,你有的是机会脱身、有的是机会改变现状,你却没有。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只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
其实你对杨伟也没有多少感情。在你的眼里,他就如你养的宠物一般吧?
你只是养着他、然后却不约束他,由着他,只把他当成堵外人的嘴、自己放纵吃喝、放纵懒惰的挡箭牌吧。
所以以你这么彪悍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在他不碰你的时候、丝毫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呢?宁肯守活寡似的呢?
你俩还真的是……”
狄映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轻轻地摇着头。他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这对夫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