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外史重铸骄阳之人

醉人的述语 昂贵的未来

    我于清晨立于厨房,和往常一样。

    但总又有些不太一样。

    表姐已经上班去了。

    我心情复杂的拿着刀对着自己。

    “虽说之前证明自己时剖开肚子那么决断啊……”

    我自言自语道。

    但要从自己身上割肉就真是有点……

    怎么割?割哪里?等等这类问题在我脑子里打着转。

    毕竟对方是那个老师……还是胸脯肉更好一些吧。

    我脱下了上衣。

    轻轻的用刀把胸脯的肉一点点割下来。

    直到能看见肋骨和胸腔里面的枝桠为止,面前已经有一摊可观的肉块了。

    “哟!我有东西没拿,回来一趟咯。”

    !!!

    啥?

    从门口的声音一瞬间把我所有思绪打乱。

    这么一大摊玩意怎么收拾?

    对了!衣服衣服!

    然而,表姐已经走到大厅,正对着我所在的厨房的方向。

    衣服搭在身后的椅子上,离我至少五步远。

    现在转身必定会被她看见被割到只剩肋骨的胸口。

    所以,想个借口敷衍过去。

    “哦,那你拿吧。”

    “嗯?你都这个点了还在厨房那干什么?怎么还光着身子?”

    “这里阳光好一点,我锻炼锻炼身体。”

    玛德……蠢死了……

    “这样啊,那好吧,我先回公司了。”

    “哦。”

    耶!蒙混过关。

    随着她脚步声的走远,我继续要做的事。

    洗肉、切菜、烧水……

    即使没有味觉,做饭这种东西,靠着以往的经验,也能凭感觉完成。

    穿好衣服,收拾妥当,把做好的菜打包好。

    拉人活动准备就绪,接下来……

    我坐着公交来到老师的公寓。

    在老师家的楼下,我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一个耳朵上带着伤的男人一脸烦躁的在那转悠。

    手机震了一下。

    “你来了吗?”

    是老师发来的信息。

    “楼下这人是?”

    “别管,上来就是了。”

    “OK。”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拎着东西正要上楼。

    “哥们,打听个人。”

    他看我要动身,上前来表明来意。

    “抱歉,这片我人也不熟。”

    “这样啊。”

    他悻悻的离开了。

    我到了楼上,叩了叩老师家的门。

    老师一脸幽怨的从打开的门后探出头来。

    “为什么昨天发了那么多信息不回我?”

    “我这边也有事啊,体谅一下。”

    “进来吧。”

    我走进门,把东西放在身旁,弯腰换鞋。

    突然身旁被她一推,一个趔趄,我歪倒在地上。

    “干什么!?”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都饿的受不了了!这几天就因为吃了你身上的肉,我吃啥都不对口!”

    她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扒我的上衣。

    “你等一下啊!”

    “等不了了!”

    上衣被扔出去的瞬间,她看都不带看就下嘴咬向我的胸口。

    嘎嘣!

    一声脆响。

    她捂着嘴蹲到了一边。

    我慢悠悠的起身,走到被扔出的衣服附近,一点点把衣服穿好。

    “都说了让你等一下了。”

    她泪眼汪汪的看过来,我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肉呢?”

    “这呢。”

    我拎起刚刚放在一边的饭盒。

    “不知道你是喜欢红烧清炖还是爆炒,就都弄了点,尝尝看?”

    她突然无比愤怒的瞪过来。

    “你要知道啊!肉一定是第一时间的口感最好啊!你这样是亵渎了你身上的美味啊!你知道吗?……”

    “不吃我就倒了。”

    她的音调一下子低了下去,扭扭捏捏的靠过来。

    “吃……”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十分滑稽的场景。

    一个颇有姿色的女性像逃荒的饥民一样披头散发蹲在地上,同时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我虽然看她吃的开心,但也有些惴惴不安。

    “味道……没问题吧……”

    “唔……唔唔……”

    她嘴里塞满了饭和菜,对我的提问只发出了人类听不懂的回答。

    “这里粘上了……”

    我伸出手指,拨下飞溅到她脸上的汤汁。

    把粘上汤汁的手指放到嘴里。

    嗯……没有味道……

    我垂头丧气的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突然愣了一下,从刚才开始没停过的筷子停了。

    “怎么了?噎着了?也是,汤是有点浓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她的神色十分复杂,反正是我搞不懂的那种。

    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到几步远的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

    在我接水的时候,她倒是突然和刚刚的样子不一样了:慢慢地拿起饭盒,放到茶几上,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也回以一脸疑惑。

    “怎么了?”

    我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她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明明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为什么你既不厌恶也不生气?还对我这么好?”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头好吧?你说呢?”

    “总感觉不像是只停留在朋友阶段呢……”

    她的头低下去,别过了脸。

    是啊……

    当然……

    不是只停留在朋友啊……

    怎么能把这个杯相的人儿牢牢攥在我手心里,可是我朝思暮想的事啊……

    开始还不是很明白苏洛恰那拼命让我招人的意思,直到昨夜戴冠之孶透露的秘密。

    “朋友,有一个同行——想见见吗?”

    “同行?”

    “曾经尝试重铸骄阳的信徒之一吧。”

    然后戴冠之孶送过来一个残缺的灵魂,就连灵体都指残齿缺的样子着实有些凄惨。

    那个灵体先是打量了一下我,之后就是顶礼膜拜,嘴里咕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说的啥这是?”

    我无奈的看着仍在喋喋不休的灵体。

    一小团烟雾凑到耳边,灵体的语句逐渐变得清晰。

    “具为基,生为途,不变之域的灵魂,将为光之种的养物。”

    “肉躯封以神魂,伤口化于逆孵,将真正的光芒重新带回居屋。”

    “届时,浪游的旅人归来,不变之域升起火柱,一切无序与残骸归于虚无……”

    听清了这些的同时,胸口的光之种突然像燃烧起来一样,从内而外的灼烧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灵体也停下来,看着我发着光的胸口。

    然后,灵体渐渐消散,在我的脖子上出现一条银白色的丝线。

    同时,灼烧感也慢慢消退,我疲惫不堪的按着胸口。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朋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烟雾消去,我眼前的一切景象也像舞台慢慢落幕。

    我需要很多人——能为我献上一切的人。

    我该怎么做呢?

    这是困扰着当时的我最大的问题所在。

    我酝酿了一下。

    “如果说……不止是停留在朋友阶段,你会怎么想?”

    “拒绝——”

    当场扑街……

    “如果是之前的我应该会这么说吧……”

    “那你的意思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看到她的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但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你……这……?”

    “好了,你要是怕麻烦就交给我吧。”

    我走到门旁透过猫眼看外面。

    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人。

    “有什么事吗?”

    “这儿是朱乞家吗?”

    “不认识,这是我老师的补习班,你找错了。”

    “是吗?明明从附近问到是这里的……”

    男人挠了挠头,走开了。

    “会害怕吗?这大概是你曾经得罪过的人吧。”

    老师——或者说朱乞,抱住了沙发的靠枕,点了点头。

    “想改变这一切吗?这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她看上去有些期待地抬起了视线,但没多久又耷拉下脑袋。

    “说的简单,怎么改变?”

    “如果你愿意带上你所有的一切,加入我,我就可以把所有与你有过节的人无声无息的抹掉。”

    我靠近了她两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与你渴望我的肉一样,我也是如此的渴望着你啊。”

    从交融的视线中,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某种纷乱的色彩浸透。

    一切都好像没了实感。

    只有生命,在此刻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