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师父想要杀
不可以?
宝音有些惊讶和失落,一句为什么险些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贺兰阿敏这个看起来处处通情达理的开明好阿爸居然会不同意。
倒是呼和阿婆眼睛微眯,旋即表情不变,依然姿态亲昵的笑骂着,“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家小女儿跟你真是亲生的,和宝音凑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又见着你们小时玩闹,叽叽喳喳没一刻的安静。快带回去吧,等我做做准备,再叫这两个小家伙一起睡吧。”
贺兰·阿敏神色一僵,一瞬间有些被人看穿的尴尬,但旋即又立刻恢复,连连对着呼和阿婆讨巧。
“诶呀,您这样说我可就不客气啦。今日刚到,有些匆忙,还没安顿好。等到明日,赛罕住过来,您不让可都不行。”
呼和阿婆这才作罢,勉强轻哼着说了一句。“小赛罕可比你单纯可爱的多。”
贺兰阿敏没有接话,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宝音看着阿婆和贺兰·阿敏你来我往了一番,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赛罕有些失落,宝音拉着她安慰道:“赛罕,你今日早点回去休息,阿敏叔叔说了,过几天我们再一起住。”
见她似乎还是有些不舍,宝音想了想,“明日,赛罕,明日我们一起去看马好不好?”
赛罕一听明日还能约着玩耍,顿时就把失落扔到了一边。
她开心的跳起来,“好呀宝音!当然好啦!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啦!”
于是约定好明日见面的时间,小赛罕欢欢喜喜的跟着阿爸离开了。
等到再也听不见赛罕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呼和阿婆突然表情一垮,拉着脸冷哼一声,“哼!真是贺兰族的种,像油一样滑不溜手。”
“阿婆,宝音还在呢。”海日娜说。
呼和阿婆脸上还是有些不屑。
那日松和傲琪起身——今日晚饭那日松和傲琪也与他们一起。
“阿婆,王女,我们带小王女去消消食,过一会就回来。”
“好。宝音你慢慢走,不要跑跳。”呼和阿婆叮嘱。
宝音心知这是阿婆与阿妈有话要说,便点点头,跟在师父和傲琪身后出去了。
帐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出帐门那日松便被妻子给轰回家里。
此刻傲琪提着一盏羊皮灯,牵着宝音的手沿着部族的边缘慢慢的走。
“宝音,今天感觉怎么样?”傲琪平日是个大嗓门,此刻对着宝音却细声细语,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唔,感觉还不错,傲琪。”宝音说。
青原的规矩并不繁琐,像她师父那日松那样处处恪守礼仪的人十分少见。
哪怕海日娜和阿婆说过他可以直接叫宝音的名字,但他却有些固执,总是称呼宝音为“小王女”。
因着这一点,她也规规矩矩的喊那日松为师父,其他人之间,还是互称名字更为常见。
“我以为你会有话想要找人分享一下呢,毕竟今天可真是‘热闹’的不得了。”傲琪意有所指的挑挑眉。
宝音看着沉寂在黑夜中的天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傲琪说得对,今天实在是‘热闹’。
先是吉祥难产,生下了小七;
而后是出去放牧,遇上小黑马‘见死不救’;
然后又是结识了贺兰·阿敏,救下塔拉图亚又救下中毒的白马;
好在她还认识了赛罕——除了阿黑它们外宝音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听阿婆的意思,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复杂的事情。
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但面对傲琪,她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吉祥和小七怎么样?它们还好吗?”
宝音挑了一个简单的话题,正好平时牧群主要是傲琪在照顾,帮助吉祥生产的时候傲琪也一直都在。
傲琪哈哈一笑,“放心吧宝音,我敢说整个青原再没有谁家的羊能有比吉祥还好的待遇了。它好的很,它生下的这个小羊羔子也好的很。”
宝音被她感染,也忍不住开怀而笑。
笑声渐渐落下,傲琪却突然发问。
“宝音,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提示,“关于那日松的。”
宝音惊讶地看她,又低下头揉搓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傲琪耐心的举着羊皮灯为她照亮,并没有催促。
“我师父......”她终于开口了,“我师父,好像总是想要让我看着一些动物死掉。”
“比如吉祥,再比如今天带回来的小黑马。”
开口之后就简单许多,见傲琪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生气,宝音后面的话也说得流利了许多。
“傲琪,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这是我的错觉。”
“昨晚吉祥难产,一直到了今天早上吉祥快要脱力,师父才突然告诉我说,能够给吉祥配一碗助产药,但是还缺少一味重要的草药,需要我去从部族前开始的第七颗树下找来。”
“但是傲琪,你知道吗,我拿回来的草药是从第四棵树下找到的,与师父要的长得很像,但并不是一个东西。”
宝音的眸色有些暗沉,“可是师父还是将我拿回来的草药放进药里,那药还是起了作用。”
傲琪揽住宝音的肩膀,替她将未尽之意说了出来。
“所以你觉得,这药明明可以早点熬、所谓差的一味重要草药也并非是必须的、甚至于你师父故意指定一个很远的地方叫你去,也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吉祥得不到救治而死——对吗?”
“难道不是吗?”宝音一把拂开傲琪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
“你知道吗,我把你和查娜都叫到吉祥那里才敢离开。就是因为我怕我一转身,吉祥就会被我师父掐死。”
宝音挥舞着手臂,如图困兽一般焦躁怒喝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对于什么动物表现出在乎,我师父就想要害死它。”
“曾经深冬大雪,我师父非要坚持不让阿黑进门,要不是我半夜悄悄将阿黑拖进来,阿黑几乎要被活活冻死;”
“还有今天那匹小黑马。”宝音的眼泪几乎从眼眶中滑落,“傲琪你知道吗,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它被淹死在我面前。”
“但是我们明明可以救他的,我不是一个人,我师父就在我旁边,我们有能力救他。”
宝音的的话开始有些混乱,声音也哽咽着。
“它还那么小,它在喊救命啊傲琪,我师父却拉着我,逼我看着它死。”
她有些无措的抬头看傲琪,“我承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但是吉祥呢?阿黑呢?师父又为什么总是要害它们呢?”
“傲琪,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