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风波
直到晚上和赛罕手拉手一起躺在新家的榻上,宝音的思绪还沉浸在养鸡的宏伟计划里。
养鸡这件事并不是宝音异想天开,前世在草原做志愿者,她在牧民家是见过鸡。
宝音做志愿者的地方同样没有什么科技力量帮助,但是每户养的鸡都不是少数,那就证明草原上确实是是可以养鸡的。
比较一般的土鸡大约三四个月大的时候就能下蛋,平均一天能下一个蛋,称为下蛋的高峰期。一只鸡的高峰期约能持续三到四个月就会进入修养期,但是这时候,第一批孵出来的蛋已经到了下蛋高峰期。
而鸡又可以吃牧草和昆虫,食量相比牛羊来说又小得多,同样养上许多只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鸡生蛋,蛋生鸡......如此这般,循环往复,鸡的数量呈几何倍增长,用不了多久,烤鸡大军就在跟宝音招手。
食物是第一驱动力,这句话真是没错。
“嘿嘿嘿~”宝音忍不住笑出声。
阿黑趴在榻边,任由赛罕扒拉自己的毛,听着宝音的笑声动了动耳朵。
“宝音,你在笑什么啊?”赛罕收回探出一半的身子,对着宝音问。
宝音有些激动的转过身两手拉住她,“我是太高兴了啊赛罕!”
七年了!
我有七年没吃过鸡肉了!
“我也高兴宝音!我真希望每天都能跟你待在一起,吃饭、睡觉、骑马、放牧,做什么都行!”赛罕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她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真诚直白。
宝音嘿嘿一笑,“真的嘛,赛罕~”
“当然啦!我阿爸说,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跟那日松师父学武。虽然会有些辛苦,但是我还是很高兴的。”
宝音一个仰卧起坐,“什么?!学武,我怎么不知道?咳咳咳咳咳!”
宝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日松师父没跟你说嘛?我阿爸还要教我们驯马嘞,那这个你肯定也不知道了。”赛罕一边给她拍背一边招呼自己的随侍去给宝音倒水。
赛罕的随侍和阿兰一起睡在房间的地毯上,很快便拿着水送上来。
喝了几口水勉强顺下这口气。“没人告诉我啊,怎么这么突然的吗?”
她啪叽一下躺倒,本想着跟赛罕打探一下楚人商队的事情,再谋划谋划在牲畜区和牧田大展拳脚,结果被师父和贺兰·阿敏的“王族培训班”课程打了个措手不及。
赛罕也重新躺回榻上,“驯马很有意思的宝音,你像神女一样,学驯马一定也很快。”说的是宝音指挥动物的本领,“就是不知道学武是什么样子,我阿爸说那日松师父是勇士,能跟他学到一点刀法的皮毛,这一辈子就够用了。”
宝音眨眨眼,师父腰上确实一直挂着一把配刀,印象中只在她被阿都沁绑架的时候出过窍。现在想来师父也并未使出几分力气,差点就瞬间取了阿都沁的脑袋,她当时若是有师父那一分本事,也不至于在遇险时逃都逃不掉。
转念一想,或许就是因为被绑的事情,她没有本事自救,师父因此才起了教她习武的心思。就是不知道贺兰·阿敏把赛罕也塞进来,还要教她贺兰族驯马之术又是个什么意思。
“唔,师父刀法确实厉害!不过,我师父很严厉的,看来我们要赶紧睡了赛罕——明天一定是很辛苦的一天。”
赛罕挥舞着手臂,声音里满是期待:“明天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不光明天很有意思,在此后的几天里,两人过的都很“有意思”。
那日松的习武课果然是非常严厉,一开始就是加强版的体力的基础训练,每日从早上练到中午,身材纤细饭量不大的赛罕到了午饭时都忍不住要求多来几碗米粥。再到下午贺兰·阿敏的驯马课,一向活力十足的小姑娘不过练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蔫哒哒快要上不去马了。
赛罕都是这副模样,更别提身体素质稍差一些的宝音了。
被其他任课老师严重影响到授课质量的阿敏老师叉腰叹气,在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后,课程强度总算有了调整的,而两人因祸得福,在经过惨无人道的七天课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
“宝音,阿爸说今天下午不用上课,”在一起时间久了,赛罕也学会了宝音口中时不时说的奇怪词语。“你来马厩,是想自己练习一下驯马嘛?”
宝音从拴满马匹的柱子前走过,路过这些马头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一边抽空回答赛罕。
“明天就要上马了,跟黑风培养一下感情嘛。”
黑风就是差点在溪水中淹死的野马驹子,各方面素质得到了贺兰·阿敏的肯定,又答应给宝音做礼物。现在既然宝音跟着贺兰·阿敏学驯马,那黑驹子直接就被点名成了教材。
当然是宝音自己驯的教材。
不过鉴于前些日子课程强度安排处于调试阶段,驯马课的进度不太理想,截至目前为止还停留在基础阶段。至于上马亲自驯马,则是他们明日的安排,这就有了宝音今天的“预习”。
“我给他带了米饼,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黑风今天可有口福啦,可惜我还不知道我明天要上哪一匹,不然我也要提前培养一下感情。”今天赛罕头上绑了两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铛,随着她的笑声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其其格,回头你也给我准备点东西,等我明天见到马,好作为见面礼。”
赛罕的随侍笑着应下,和阿兰一起跟在两人身后对视而笑。
没错,赛罕的随侍叫其其格,而阿兰的青原名也叫其其格。其其格是花朵的意思,在青原上叫其其格的女孩子太多了,一喊能找到一大片。不过宝音和赛罕还是将这一巧合当做难得的缘分,她们小姐妹之间的感情更进一步自不必说,就连两个同为随侍的其其格关系都很快亲近了起来。
黑风作为小王女的马地位特殊,和其他上等的好马一起拴在最里面,四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朝里面走,突然就被一个人拦住。
“站住!”
前方突然站出来一个十来岁少年模样的侍从,原本还算端正的脸上从左侧下眼角到右侧下颌角,被一道长长的伤疤横贯。伤口明显是经过处理已经结痂,有些地方还有新长出的肉芽增生组织凸起,看起来实在是恶心。
四人先是被喝声惊到,又立刻被这侍从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其其格立马挡在赛罕面前。
“喊什么喊!这是伯忽小王女和贺兰三王子的女儿,被你吓到了可怎么好!”其其格满脸嫌恶,一副被丑到的样子,看来贺兰族颜控是从上到下的一致属性。
阿兰看了看这个疤脸侍从的吊梢眼和黑色的腰带,迅速判断出了他的身份,小声凑到宝音耳边提醒她。
“主子,他是布日族,应该是王帐那边的人。”七天时间,阿兰像海绵吸水一样迅速吸纳各方信息,做随侍已经有些样子了。
宝音也已经认出这个疤脸侍从,塔拉图亚摔马那日,他的侍从想要打马给主子出气,被贺兰·阿敏制止,还赏了一鞭子正打在脸上,如今看来,不就是眼前这一个吗?
果然就听这疤脸侍从一副下巴要上天的不屑模样,“你喊什么!我主子是乔那族的图亚大王子,你们要是打扰了大王子,才是惹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