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小混混的智慧。

    牛胜盯着山下的房子，夏希在怀里睡着，有早上上山锻炼身体的走边上说：这小年轻这么早就上山了，牛胜说：我们是外地的，来这看日出的，我们那嘎达的人说，省城楚道山上有仙气，在这看日出能延年益寿。

    年轻人不要信那些封建迷信，像大爷我天天锻炼身体好，夏希装着刚醒来问：太阳出来了？牛胜亲了她一口说：快了，快了，你也别睡了。

    大爷嘿嘿笑着说：骗小姑娘的吧，还看日出有仙气。

    牛胜说：大爷呀，你没有年轻过呀。

    大爷哎呦，我的错，告别了您呐。

    可是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年轻小情侣一起看日出，有仙气能保证爱情圆满，以后一到夏天，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躺在山坡上，成为了省城一景。

    就这样，等太阳生起来以后，下面的小区里人开始多了起来，宛如一幅生活画卷展开，打孩子的，两口子骂架的，胡同窄，互不让路的，还看到一个男的光着膀子翻墙头的。

    那个小院子也是一群人举着刀枪棍棒从屋里冲出来，群情激奋，一声声的叫骂着。

    老大最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叠钞票，挨个发钱，然后大家安静了，老大在那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大家开始收拾衣服穿着，把刀呀匕首藏在腰间的，绑在小腿上的，铁管塞在袖子里的，一个一个的从大院里溜达出去了。

    牛胜就盯着老大，最后老大等人都走了，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跳着脚的骂，骂完了，又把一叠钱拿出来数了又数。

    牛胜心想，尼玛，是心疼钱呀。

    最后老大推出一辆自行车来，骑上车慢悠悠的出门了。

    牛胜说：夏希呀，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你一会儿骑自行车拎回家去，别让人偷家里了，你床下可一堆小可爱呢，我床垫下面有皇家银行的保险柜钥匙，密码我告诉你，你回去给存上吧。

    那你怎么回去？

    牛胜一指山下小院说：那不还有七八辆吗？

    你小心车上有记号。

    牛胜说：我追上老大，车就丢了，我又不骑自行车回家。

    那行吧，注意点。

    牛胜扛着自行车和夏希一起下山，下了山，夏希把两把双刀都包在风衣里面，然后再把包呀，羊皮上衣包在外面骑自行车走了。

    牛胜喊着路上小心点。

    夏希摆摆手说：安了。

    牛胜到小院子，钥匙开门，进去以后，从西厢房找了一辆相比新一点，外观没有什么特点的自行车，推出院子，门大敞着，骑着自行车走了。

    牛胜想着这种小区，敞着大门，一上午，可能啥也不剩了。

    牛胜顺着老大的味道跟到一个早点铺子跟前，看见老大坐在铺子门口吃早餐呢。

    牛胜把车停在马路边，也没有上锁，钥匙留在上面了，想着一会儿可能就被人借走了吧。

    牛胜走到老大相邻的一张桌子上，喊：老板一碗豆腐脑，要咸的，四根油条。

    对面老大看见牛胜眼珠子快蹬出来了，大喊着：小兔崽子，胆挺肥呀。

    牛胜说：大哥，您说什么呀，我要是有什么得罪您了，给您赔礼道歉了，您的饭钱我付了，您看行吗？

    去你马的，老子吃不起饭呀，尼玛就冲着你吃咸豆腐脑就该打。

    操起碗就砸向牛胜，牛胜往旁边一让，没砸着。牛胜还喊着：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吃甜豆腐脑了。

    小崽子，牙挺尖呀，牛胜把牙一亮，说：不尖呀，就是今天早上没有刷牙。

    我去你马的，逗你大爷呐。

    骂着，站起身来，冲着牛胜就过来了，仗着身高体胖，也没有什么招数，双手张开，快步冲上来了。到了牛胜跟前，想着抱住了我摔死你，牛胜向后退，胖子追不上，气的嘴里骂着，但是手形变了，左手上抬在牛胜脖子的高度，右手收到胸口，牛胜看着像是摔跤的手法，心里想，胖子挺奸的呀，这一手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牛胜猛一停，向前一冲，用了八极中的贴山靠，但是用了升级版，把右腿别在胖子左腿后边了。一发力，胖子咣铛一声砸地上了。

    牛胜觉得地上的灰尘都被砸起来了，又一次让牛胜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胖子向后一翻一个跟头起来了。

    哟，肥龙啊，小看人了，想着省城的老大，没有几下子也镇不住人，胖子起身以后，双手在面前开始盘旋，耍的双手都出幻影了，牛胜笑了，本地包括周边几个城市盛传戳脚，二哥喊后边有人，牛胜童子拜观音，双手一举用手破开胖子双手扑进他怀里，抱着脖子一转，把胖子护在自己身后，就听见扑次一声，胖子啊的一声，双手猛的抱住牛胜，用力奇大。胖子身后一个昨晚上的熟人从胖子后腰上拨出匕首，一个侧步到胖子侧面，又一下要捅牛胜腰间，牛胜一扳胖子，用胖子的腰又挡了一刀，那知道，这个人就跟疯了一样，疯狂捅胖子的腰，刷刷刷连捅几刀，牛胜正奇怪呢，猛然自己肚子一凉，二哥喊：刀！牛胜向后一倒，把胖子从头上丢出去，一腿踢在后边人的裆里，使足了劲，使得牛胜的脚尖巨痛。

    当时牛胜就看见后边这人的小嗓子眼了。躬着身子，捂着裆部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胖子口吐血沫子，也是只剩吐气了，牛胜的左边肚皮上有一个刀口，看宽度，只进了一个刀尖。

    牛胜忍痛站起身来，走近早点铺子边上的一段围墙，离墙四十公分，站住了，把皮带解下来，用衬衫裹在皮带中间扎在肚子上，勒紧，，然后站在那里等，牛胜觉得大意了，一个地下头子，身边不带小弟，不带保镖吗？教训呀，自己还知道叫夏希一起呢。外面人群中，还有一个人面露凶相，牛胜也就盯着他，杀意也暴涨，心想着过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螳螂拳！过了一会儿，听见警笛的声音，那个人群中的同伙退出人群溜了。

    警察叔叔到了，一进人群就问怎么了？

    牛胜喊：我也不知道，就是我要吃咸豆腐脑，就弄成这样了。警察叔叔说：你逗我玩儿。

    牛胜说：我在这就说了这一句话，你问早点铺子老板，还有些食客没走呢，您问一下呗。

    一个警察叔叔上前来掏出铐子要扣上牛胜。

    牛胜说：我不是犯罪份子，我跟你走，我也被捅了一刀。

    牛胜把皮带松开，一节肠子要挤出来了，警察叔叔说：赶紧扎上。

    牛胜又把皮带扎上了。

    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叔叔架着牛胜往警车过去，要穿过人群，牛胜双脚一用力，定在地上说：不能走人群中过去，刚才凶手就是从人群中冲出来捅了五六刀的。

    警察叔叔说：吓死他，敢！

    牛胜说：我不想赌他的胆量，咱们稳妥点吧。

    右手边的警察叔叔说：还是稳当点吧，万一有事咱们都要被处分。

    然后年轻的上前把人劝开，让出警车来，牛胜这才警惕的上了车，上车后，把警察那边的车锁销子按了下去，又把右手边的也按了下去。

    警察叔叔说：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这么害怕。

    牛胜说：这辈子离死最近的时候，我不得不小心呀，就因为吃咸豆腐脑，差点被人捅死了，会不会有人妒忌我长得英俊，加害我呢？

    你瘦子不知脸长，还英俊。年轻的嘲笑着牛胜。

    年龄大的说：还真有可能，小伙子，外面勾搭女人了吧？

    牛胜说：没有，我有对象了，是工大排球队员，钱丽丽。

    那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呀？住哪里？

    牛胜说：我叫牛胜，医科大的大一新生，在皇家银行小区有房子，七号楼二单元六号，枫林小区也有房子，六号楼三单元2号。

    哟，房子不少呀，哪来的？

    房子是从皇家银行买的，枫林小区是潘老太太送的？

    哪个潘老太太，叫什么名字？

    就是那个潘老太太，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房本是不是我的名字。她说她有两个哥哥为政府工作。

    那个潘老太太？对，就是那个潘老太太。

    你别骗我，能调查出来的。

    牛胜说：我老师是王教授。

    哪个王教授？

    我不能直呼老师名讳，我是亲传弟子。就是医科大的王教授。

    哦，你也别吓我，你只要犯法了，谁都不好使。

    牛胜说：我没说什么呀，都是实话，只是要一个公正就行了。

    说着到了医院，抬头看名字，省第一医院，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牛胜笑了。

    笑什么？

    牛胜说：娘家到了，安全了，我怎么能不笑呢。

    一下车，医院里推出来一张床来，打头的医生是娜娜，一看到牛胜说：哎哟，牛胜怎么了？谁干的?又去打开皮带，看见刀口说：不要紧，别害怕，没有大事。

    牛胜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吃饭，我说，要吃咸豆腐脑，结果有个胖子说让我以后吃甜豆腐脑，我答应了，他还打我，打着，冲过来一个人扑次扑次把我们两个人都捅了，胖子死了，捅人的被我踢到裤裆躺那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娜娜推着牛胜往医院里进，婷婷在走廊里碰到问：牛胜，怎么了？

    娜娜说：碰到个疯子，乱捅人，捅了牛胜一刀，不过没事，小口子。

    婷婷过来摸摸牛胜的脸说：可怜的，碰到个疯子，我下班了去看你。

    推到X光室，沈梅梅出来问：牛胜呀，怎么了？

    娜娜说：被人捅了一刀，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东西进小腹了，还伤着哪了。

    沈梅梅说：好了，无关的人出去。

    留了一个警察在室内墙角站着。

    牛胜一看，就是年轻警察留下了。

    很快，拍好了，立等可取，拿到片子，沈梅梅把片子递给娜娜，说了句：没看到什么异常。

    然后就走出X光室走了。

    牛胜又被推到外科，可能是主任看着片子，和娜娜讨论着，正说着，辛捷进来了，问：这个人怎么了？

    娜娜说：这是我们学弟，被人捅了。

    辛捷说了：二号手术室空着，尽快手术吧。

    主任和娜娜一起回答：是，马上手术。

    辛捷冲着屋里点点头，走了。

    牛胜觉得是对自己点的。

    娜娜问牛胜：你认识？

    牛胜摇头。

    娜娜说：不应该呀，她什么时候操这个心了。

    牛胜翻了她一眼。

    娜娜不说话了。

    主任笑咪咪的说：赶紧的，二号手术室空了，不容易。

    然后牛胜被推着继续走，等看到无影灯，就该晕了。

    等牛胜醒了，手术也做完了。

    病房里面两个警察。

    也不问话，就在屋里呆着。

    除了护士进来换药，外人一律不得进来。

    牛胜听见，夏希来了，送的苹果，牛胜觉得在报平安。

    凡是有关糸的人都来了，人不让进，送的东西五花八门，水果鸡蛋营养品，有的有个小纸条的，有的什么都没有，有两个就写了个四楼，牛胜不知道是自己头上的四楼还是旁边的四楼，还是在四楼战斗过的那个女人送的。

    牛胜默默数着人数，觉得跟自己有过关糸的都送了，工大排球队也送了，钱丽丽单送了一份。云朵儿也送了，不过没让拿进来，是一把多功能的铁锹。

    牛胜也吃不完，就让护士拎出去了，

    那把铁锹被警察拿过来问：是干嘛的？

    牛胜说：是为军队设计的，野外生存用起来正好。

    一个星期以后，有个十天吧，伤口就长好了，牛胜也被带走了，进了看守所，开始提审。

    问牛胜事情经过，牛胜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警察也就是听和记录，别的什么也不说。

    随后的两个月，又陆续的问了几次，最后开了一下庭，判断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只到这时候牛胜才知道凶手被自己踢死了。被辩护律师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胖子的后腰，牛胜看了直咋牙花子，捅了一个大洞，辩护律师说：牛胜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穷凶恶极的罪犯，牛胜要是不反抗，肚子上也是这么大的窟窿。

    结果当庭宣判无罪，正当防卫。

    学校派人旁听的是吴媛媛，一进来就握拳表示支持牛胜。

    被法庭警告了。

    牛胜就当庭释放了。

    吴媛媛带着牛胜出了法院，还找了个树枝抽打了一下身体，说是祛邪，夏希在法院外等待着也过来了，给牛胜带来了干净衣服换上，说是接风冼尘，牛胜抱着夏希说：谢谢你了。

    然后泸州大酒店吃饭。

    一进酒店餐厅，就看见潘老太太坐在桌子上位上微笑着看着牛胜，等牛胜坐下后，站起身来，端了一杯酒，说：牛胜，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牛胜连忙站起身说：使不得，小辈们做点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这样。

    潘老太太也就没有坚持下去，坐了下去，开始吃饭，又开始聊天，说在看守所里的事情，牛胜说：也还可以，安静的很，一开始有人要立规矩，让自己撞倒七八人以后，就天天盘腿坐在床头练功了。

    现在自己功夫也精进了不少，能用一双筷子劈苍蝇了。

    大家吃吃喝喝，到散场的时候，老太太又给了一个大纸袋子，说是给牛胜的礼物，给了以后老太太就走了。

    牛胜和夏希坐在桌前把纸袋子打开，掏出三本房产证来，枫林小区的，紫竹园小区的房子，那个有佛堂的院子的，房产证中夹了一个纸条，一定要去看看。

    牛胜问夏希：那个杨主任怎么样了。

    夏希说：杨主任在马路上狂奔撞上公交车死了。

    牛胜说：我下午要去学校，你帮我看一下那个院子吧？我不太喜欢那个房子，死过人，还埋在那里了，上次去的地方都看一看。

    现在我们先回枫林小区，我要洗个热水澡。

    三个人一起回了枫林小区。

    夏希看着吴媛媛的表情就说：我去看院子了，下午我就直接回皇家银行那边去了。

    说完就出门走了，门一关，吴媛媛就扑到牛胜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鼻子都通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