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紫荆花2

第五十 大屁股

    一张可以坐二十个人的红色圆桌。

    转盘上,鸡鸭鱼肉山珍海味。

    各色人等已经喝酒猜拳夹菜聊天。

    “来,第一次到我家吃酒,干杯。”她举起红酒,期待。

    “好,谢谢秋日私语。”

    噗嗤的笑。

    大口大口扒饭,只夹眼前的菜。

    她慢慢移动转盘。

    “谢谢!吃饱!”

    “好吃不?”

    “你做的才好吃!”

    “好。下次我做。来,再喝一杯。”

    “别,会醉。这里没有钢铁长城。”

    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旋律在脑海里震荡。

    “要不咱们再组织一次?”

    “yesterday无法oncemore。”

    失望是忧愁的前奏。

    “先回了。天天要电话英语老师,讨论几百个广告语。”

    “好。今天太吵。下次咱们自己在三楼吃。”

    站起:“叔叔阿姨,我吃饱了,谢谢款待。大家慢慢吃。”

    声音淹没于一片嘈杂。

    “不用送了,再送就到我家了。又要送你回来。”

    噗嗤笑。

    “还会来吗?”

    “会。”

    “家里有电话,会打来吗?”

    塞给他一张纸条。

    “没事不习惯打电话。”停了两秒:“面聊。高科技,还不习惯。”

    “好。到学校会写信吗?”

    “我妈也这样问。”

    她笑:“阿姨怪你了呢!”

    “男生嘛,都这样。没钱了才写信。”

    “哈,好男儿四海为家!”

    “回吧。到粮油加工厂了。”

    “好。再见。”

    “再见。噢,糟糕,忘记电话。去外婆家。再见!”

    拔足狂奔。后面,银玲笑声一直跟着。

    冲进外婆房间,表弟表妹们已经在排队报各自喜欢的衣裤款式。

    队伍比中午长了一倍。

    聪明的表弟妹们学会了回拨和免提。

    “对不起,家里来客人。”冲着电话喊。

    “晚就晚了呗!滴滴呀!多高呀!是不是相亲去了呀!”

    “60公分。”

    “高官的女儿,看不上。”

    “滴滴呀!多重呀?missyouverymuch”

    “40斤!”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我送唐朝情。”

    “呵呵,押韵。啊,滴滴呀,刚才说是什么颜色?”

    “嗯,红色!”

    “好,姐姐拿笔记一下。耀武,先别读诗。错过就可惜啊!”

    “橙橙呀,刚才什么颜色?”

    “李老师,嗯,忘记了。”

    “红色?”

    “不是。”

    “紫色?”

    “好像是!”

    “好吧,就紫色!”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以后有钱了一定听克莱德曼的演奏会,坐第一排。

    “whereareyou?”

    “外婆床上。”他跳下床,开始背诗。

    唐朝同学很满意。

    玄月如小船,一头在揭阳,一头在莲城。

    “奶奶要我进山。明天,大概十天。”

    “啊!”沉默一阵:“要注意安全!”

    “外婆,外婆,麻烦带一下表弟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来,全都出来。外婆有糖吃。”

    小脑袋们对着电话,坚贞不屈。

    “拿扫把了啊!”

    关门,插上门杆,按掉免提。

    用最合适的音量讲了冤王的事。

    “如果你到过姜家堡就有生命危险,不来就一切如旧。如果不来我就不带奶奶的铁拳头。奶奶说上面太多血人。”

    “带过来,我用呀。什么时代了,难道僵尸会排队跳跳跳呀?难道他们会傻到不抢银行呀?广州随便一个金店都比天王有钱呀!”

    “我不想。”

    “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也就交给了姜家堡呀。你老婆不进姜家堡?天大笑话呀。毕业了,老娘生一群娃进姜家堡守宝藏。看他冤王老婆生得多还是我生得多呀。有本事比比看,谁屁股大呀!老娘公认的第一大屁股。”

    心花怒放!

    妈妈没有阻拦。进山安全得很。儿子十岁就能独自在山里呆十天。

    这些训练科目,外人看来很残酷,姜家堡的儿童们却如鱼得水。

    基因。

    祠堂里,祖先牌位密密麻麻。

    三根香,一对蜡烛,一串鞭炮,点燃。

    村民们都知道有人进山。

    提一塑料袋香烛鞭炮,走到一座石山脚下。

    时而横山小路,时而陡峭山岩。半山腰,灌木茂盛。

    看准方向,顺着小路,往里钻。实在钻不过的地方就折断枝丫。

    前面出现一个绝壁间的凹坑,一道清泉跌下。喝饱,转身就看见熟悉的金缸。

    一百多个金缸里装着祖先的遗骨。

    曾经问过爸爸为何这么少。

    答复是爷爷也不知道。

    点燃一把香烛在爷爷面前。

    烧一堆金钱纸。

    鞭炮声震耳欲聋。

    姜家堡的英魂狂舞起来,他热血沸腾。

    几个金缸被崖壁落石打破,露出白色骨头。

    用铁拳头犁出堆堆黄土,捧土覆盖。

    跪下磕九个头。

    奶奶说过,在这里,只有:他可以磕九头。爸爸都不行。

    走一条新路。

    向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夜,抓一条蛇,扔进篝火中烧焦。

    连皮带肉,骨头咬碎吞了。

    有蛇就有蛇的猎物。

    两只青蛙,烤熟需要技巧。

    慢慢烤,热量渐渐传导到肚子里,确保肉不会烤焦。

    肚子慢慢鼓胀,终于,噗嗤破洞。

    好,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吃。

    嗯,找到两个老鼠洞。

    用泥巴塞住一个,留一点缝。

    另一个塞枯枝干草,点燃。

    用衣服往里扇烟。

    两只,死在留缝的洞口。

    用湿泥包好,尾巴也不能放过。

    放进火里烤。

    早餐很丰盛。

    山里野营,晚上一般不睡觉。

    蚊子已经不值一提。

    饿极的时候,蚊子也会塞进嘴里。

    晚上猎物多。

    天亮,已经到了另一座山。

    找个阴凉的石坡,美美睡一觉。

    雄伟宫殿,粗壮朱红大柱,人影晃东,兵器飞舞。

    火光熊熊,血水泼溅,残肢断臂满地,惨叫声连成片谱成曲。

    他满身污血,铁拳头已无力抬起。

    周围尸体层层叠叠,全是超一流高手,全是老营骨干。

    小红燕从尸山上飞身而下,两行血泪汩汩。

    “耀武,耀武,带我回莲城。”

    “好,咱们一起回去。”

    他大喜,收好铁拳头。

    四手相拉,四目相对,如胶似漆。

    烈火,残尸,黑血,他莫名其妙亢奋起来。

    紧紧抱着娇躯,合二为一。

    迷醉于她的体香,她的娇喘,她的颤抖。

    沉沦于她的红唇,她的星眸,她的白雪肌肤。

    啊,他一声大叫,爆发。

    她一拳打进他裸露的胸膛。

    尖刺穿过破碎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

    “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一辈子别想。”

    “你们争风吃醋拿我当祭品?”

    “哈哈,你的孩子们已经进入我的身体,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