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程咬金

第54章 杨广夺宗(八)

    晚上。

    宇文述的府上。

    宇文述自从接受了杨广秘密夺宫的任务之后,心里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

    此刻,他正在厅堂里背着手来回踱着方步。

    “将军,郭衍郭大人来了。”有一名家丁过来向他禀报说。

    “快快有请!”宇文述说。

    时间不长,郭衍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施礼说:“老将军,在下给您请安了。”

    “彦文啊,你客气了。”宇文述说着上前握住他的手,久久地没有松开。

    郭衍,字彦文,平顶身高八尺五寸,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穿青挂皂,平头正脸,浓眉细眼,鼻正口方,大耳朝怀,留着胡须,看上去十分威武。

    他是三国时期曹魏车骑将军郭淮九世孙,西魏侍中郭崇之子。

    他年少时,便十分骁勇,善于骑射。

    他对下属很是骄横,对上却很会讨好、献谄,因此,很得杨广的喜爱,提拔他为洪州总管,手握兵权。

    他也很受隋文帝的器重,曾经让他担任行军总管,驻守在平凉,防备突厥。

    突厥人得知郭衍在那里驻守,数年内不敢进犯。

    二人分宾主落坐。

    宇文述把手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老将军,不知你唤我前来,有何吩咐?”郭衍首先问道。

    “吩咐不敢当,不过晋王有一件事,让我拜托你。”

    “哦?不知是什么事。”郭衍听了之后,感到吃惊。

    宇文述就把晋王杨广想要夺取太子之位的想法,告诉了郭衍。

    郭衍的脑筋转得特别快,他听了之后,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好事儿啊,这件事如果办成了,那么,晋王就是皇太子,将来继承皇位。

    即使办不成,也不用担心,可以占据淮海,恢复梁国、陈国的旧地,独霸一方。到那时,我也是晋王的座上客,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宇文述也没想到郭衍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很是高兴。

    “彦文啊,还是你明达事理呀。”宇文述说道。

    郭衍用手摸着胡须说:“老将军,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晋王对我恩重如山,没有晋王的提拔,我能有今天吗?

    而且,晋王的才能的确在太子之上呀,如今太子不受宠爱,谁不知道?

    即使我们不帮晋王,太子终究还是要被废的。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自然是拥护晋王了。”

    “彦文啊,有你这句话,晋王之事必成,具体的事宜,等你和晋王见面之后,再详谈。”宇文述说。

    “好的。”

    不久,杨广的病好了。为了掩人耳目,就对外宣称郭衍的妻子得了瘿病,而萧贵妃懂得医术,会医治这种病,把这件事禀报给隋文帝之后,隋文帝也就不管了。

    郭衍和他的妻子经常出入晋王宫殿,也没人怀疑。

    晋王宫。

    “卑职参见大王。”郭衍趴在地上给杨广磕头。

    “彦文啊,快快请起!”杨广用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哎呀,大王,你瘦了啊。”

    “哦,没什么,偶感风寒,也算不得什么。”杨广遮遮掩掩地说道。

    “大王,你要爱惜身体呀,”郭衍劝说道,“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又好似白驹过隙,因此,卑职建议大王想开一点,不要像你的父皇那样劳累,到头来,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却什么也得不到。

    你要懂得享受生活,每隔五天处理一次公务,就可以了,把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你只要掌握一下大方向就行了。

    记得三国时期,司马懿和诸葛亮是一对老对手,也算是一对老朋友,司马懿就曾经劝说诸葛亮不必事必躬亲,过于辛苦。

    但是,诸葛亮不听啊,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结果怎么样呢?五十四岁便累死在五丈原。

    而司马懿却活了七十多岁,他不但熬死了曹操,熬死了诸葛亮,还熬死了曹丕和曹睿,为后来的司马昭和司马炎建立西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像这样的人,才叫真正的聪明人呐。”

    “真是知我者彦文也,你可真是孝顺啊!”杨广感慨地说。

    “能为大王效力,是卑职的荣幸啊。”郭衍卑躬屈膝地说道。

    杨广走到桌边,握起拳头,轻轻地砸在桌子上,目视东宫的方向,说:“并非我想夺太子之位,实在是形势所迫。

    我念兄弟之情,对太子一向敬重,行军打仗也好,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也罢,我总是冲在最前面,把他留在后方,保护着他。

    可是,他却容不得我。

    前些天,他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恐吓我,意思是说,如果我想谋取太子之位的话,他将来定要杀了我。

    这让我痛心疾首,心如刀绞,我躺在床上很多天起不来,我不想这么做,可是又不得不如此。彦文啊,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大王,你太过仁慈了,你把他当兄长,他未必把你当兄弟呀。”郭衍说。

    “一直以来,我念手足之情,不忍心夺他的太子之位,可是,如今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随即,杨广把他暗中联系了张衡、宇文述、杨素和杨约兄弟等情况向郭衍做了介绍。

    郭衍听了之后,说道:“大王,你谋划得很周详,不过,却忽略了一点。”

    “忽略了什么?”

    “我听说太子在东宫之中豢养了一批身强力壮的死士,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仅仅是充当侍卫吗?”

    杨广想了想说:“他是不是有所图谋?”

    “正是如此啊,这批死士只会听从太子一个人的命令,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有可能会逼你父皇早点退位,让位给他,又或者对你们这些兄弟下毒手。

    没有一批听命于自己的死士,怎么能确保大王你的安全,夺宫计划的顺利实施呢?”郭衍分析说,“纵观历史,凡是夺取政权的,都必须有武装力量做后盾,除此而外,还得有一支完全听从于大王你的军队。”

    “彦文,你说的没错,看来,太子比我们想象中考虑得更加深远和全面,”杨广想到此处,又蹙起了眉头,“可是,父皇最是反对豢养武士,此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我将吃不了兜着走啊。”

    “大王,此事不难,我们可以变通一种方式。”

    “如何变通?”

    郭衍的眼睛转了转,说道:“不如这样,回头我就谎称桂州的俚人要造反,你便可以上奏朝廷让我发兵‘讨敌’,我们便可以趁机打造武器军帐,豢养很多士卒了。这样一来,大王你将立于不败之地,万无一失。”

    杨广一听,点头称赞道:“此计甚妙!”

    当初,隋文帝在朝堂之上,议征辽东。

    “陛下,臣以为不可。”高颎出班奏道。

    隋文帝听了,一皱眉,问道:“为什么?”

    “其一,我们大隋经过了多年的征战,百废待兴,现在正要让百姓休养生息,不能再给他们加重负担了,一旦发大兵征辽东的话,必定要增加巨大的开支,这些钱从哪里来?还得从老百姓那里来;

    其二,路途太过遥远,从长安,洛阳发兵到辽东,道路崎岖,坎坷不平,等军队到达辽东的时候,其士气已经泄了;

    其三,军队难以征集,我们的府兵分散在各处,要想把他们集结在一起,需要很长时间,并非朝夕之功;

    其四,我们的府兵大都是关中的军队,关中的军士思乡心切,不愿意到东边去,如果强迫他们去的话,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其五,水土不服,那里的气候和我们这里大不相同,天气寒冷,多阴雨天气,倘若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不堪,粮草辎重无法运输,我们的军士到了那里,又容易得病;

    其六,由于路途遥远,征兵需要很长时间,保密工作难以做得那么周全,一旦辽东方面得知了我们要去攻打他们的消息,必定会有所防备。到那时,我们出动数十万大军,劳民伤财,将会无功而返。……”高颎一一说道。

    “够了,你不要再往下说了,”隋文帝听了之后,不耐烦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辽东屡屡作乱,不把我们大隋放在眼里,如果你流动我们都评定不了,那么,突厥、高句丽和吐谷浑等,将会更加的猖獗。

    先前,我们要平南陈,灭北齐,腾不出手来,如今,大隋建立已经多年了,国库充实,正是征战四方之时,朕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天下一统。

    再说了,哪一次出兵打仗没有困难,你说那些客观原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