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程咬金

第74章 雪中舞枪

    单雄忠劝说道:“二弟,话虽如此,可是,外面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啊。”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单雄信说道。

    单雄忠是知道单通脾气的,见他执意要走,也没办法。

    他说:“二弟,你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点东西。”

    时间不长,单雄忠拿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两套衣服,还有一些铜钱。

    兄弟二人洒泪而别。

    单雄信长这么大,并没有离开过家乡,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离开家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后来,他想起自己有个姑姑在青州,于是,他便决定赶往青州。

    他没有马,全靠步行。

    他走了两个多月,这一天,终于,到了青州。

    他身上所带的钱也几乎花完了,此时已经到了冬天,天气逐渐寒冷了起来。

    他一打听,姑姑早死了,有一个儿子把房子和地都卖了,已经搬往了别处。

    这对单雄信来说,好比是冷水泼头,他也是一阵发傻。

    他心想这下坏了,自己身上也没几枚铜钱了,而且,天气这么冷,他也没有棉衣和棉鞋御寒,这可怎么办呢?

    不如干脆回家去吧,真格的,他回到家里,他爹能舍得要了他的性命不成?

    他往回走了一程,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行,他已经在他哥和爹娘的面前把大话扔出去了,此时回去,岂不是让他们耻笑?即便是在外面冻饿而死,也不能回去。

    单雄信拿定了主意,决心不回去了,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呢?

    离此不远,有一座山叫太行山,单雄信在家乡的时候就听说过,这座山上有一位世外高人,武艺出众,枪法一流。

    单雄信心想如果能够找到这位世外高人,拜他为师的话,让他把自己收留,那么,不但能学得好武艺,而且,吃喝也不用愁了。

    于是,他买了几个馒头揣在怀里,便迈开脚步赶往太行山。

    天上阴云密布,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

    不一会儿,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而且,那雪是越下越大。

    寒风刺骨,那雪花都钻进了单雄信的脖子里,他用身上的单衣紧紧地裹住身体,依然冻得手脚冰凉。

    等他好不容易来到了太行山,却发现这山也太大了,他到哪里去找那位世外高人?

    此时的单雄信万念俱灰,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冻饿而死不成?

    他来到一棵大树的下面坐下了,背对着大树,挡住西北风,好像觉得暖和了一点。

    他饿得头昏眼花,伸手去怀里掏馒头,却发现那几个馒头早已被他吃光了。

    他想起了家里的爹娘,他现在也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耍钱,应该好好读书才是,这样做,太让爹娘伤心了。

    他又想起了他哥,他哥可真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啊,对他可真是没话说,为了供他读书,他哥从学堂下来,帮张有财家放猪,替他攒学费。

    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单雄信好像闻到了一股腥味儿。

    一阵寒风吹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睁眼一看,天色已晚,在他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头高大的灰色的狼正坐在雪地里盯着他看。

    他吓得毛骨悚然,赶紧站了起来,在身上摸了摸,除了一把短小的水果刀之外,再没有别的武器了。

    他赶紧把那把水果刀拔了出来,在手里比画着,那狼盯着他看,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像是要伺机出击。

    单雄信环视四周,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处平坦的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有一间废弃的木棚。

    他开始不紧不慢地向木棚方向移动,那狼便跟在他的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

    值得庆幸的是,那头狼始终没有发起攻击,单雄信顺利地躲进了木棚,把木门关上,门栓插上了。

    但是,那个木门上有缝隙,而且,缝隙很大。

    那头狼站立了起来,把左前爪从门的缝隙里伸了进去,到处乱抓,并开始用自己健壮的身体撞击木门,企图把木门撞开。

    单雄信吓得脸色更变,额头上也冒了冷汗,但是,后来他发现,那狼一时半会儿还撞不开木门。

    他往前凑了凑,躲在门的左侧。

    他鼓起了勇气,伸左手一下子把狼的左前爪给抓住了。

    他和他哥曾经一起看过张有财杀猪,张有财总是在猪的前蹄上划出一道小口,然后往蹄子里面吹气。

    于是,他也把狼的左前爪死死地抓住,划开一道口子,开始向里面吹气。

    单雄信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只觉得两个腮帮子都酸麻了。

    他睁开眼睛透过门的缝隙向外观看,却发现那头狼已经肿得和一头大黑熊相似,早已绝气身亡。

    单雄信累得浑身瘫软,跌坐在了地上。

    雪一直在下。

    又过了一会儿,由于木棚顶上的积雪太厚,太重了,突然,木棚倒了,木棚顶上的一根横梁脱落了下来,一下子击中了单雄信的脑袋。

    单雄信当场被打得昏了过去。

    西北风依旧呼呼地吹着,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单雄信的半截身子露在了外面,已被大雪覆盖,成了一个雪堆。

    此时,有一人身穿道袍来到此处,他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时兴起,在雪地之中练起了大枪。

    那大枪使得可谓出神入化,神出鬼没,更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双脚踩在雪地上,却几乎没有脚印。

    那人舞了有半个多时辰,额头上也微微见了汗,这才收住了招式。

    他往四下里看了看,先是发现了那头肿得像大黑熊的狼。

    他觉得很是奇怪,因为如果说躺在地上的是狼,可是,哪有如此胖大的狼呢?

    如果说是大黑熊,那狼和熊又怎么能一样呢?

    最终,他确定这是一头被吹了气的狼,可是,狼又不是猪,又怎么会被人吹气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再后来,他又发现那雪堆里居然有一个人。

    那名道人用手一探单雄信的鼻息,呼吸尚且均匀。

    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他把单雄信背了起来,返回半山腰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