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集大陆修仙指南

七九

    赵乾看着丰姨家琳琅满目的厨房一不客气,选了半天最后挑了两盒火腿。

    丰姨也不表扬也不批评,直接拍了拍赵乾的手:“好,就是他了。”

    乘着给火腿打包的功夫,丰姨问赵乾。

    “大兄弟,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赵乾摇摇头,现在过一天是一天,养老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姐给你提个醒,跟着你大哥跟紧点,保证你有饭吃。”

    丰姨看来这是两全的好办法,既指导了赵乾,又帮助了丈夫。

    可是赵乾,却对这个事不怎么感冒,也只是表面上答应。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正是雀儿。

    “丰姐,丰姐,你在吗,我来拿年货了。”

    赵乾想躲,但是和雀儿撞了一个怼脸。

    “呀,大蛋哥,你怎么在这里?”

    雀儿和赵乾直接打起了招呼,倒是赵乾有点双手不适。

    “我,我来跟丰姐换点年货。”

    “人家送的东西,还能换的,真不嫌丢脸。哪像我,事先就过来选好,这样才不给人家增加麻烦。”

    雀儿向赵乾炫耀着自己的聪明,却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喂,大蛋,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赵乾只好尴尬的摇摇头。

    “呵呵呵,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吧。我这么幸福,你老是单着不好。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老公对我不错,现在其实你也是可以考虑的。”

    这真是如果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雀儿依旧在那侃侃而谈,赵乾却连看美女的心思也没有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要离开。

    看着赵乾走远,丰姨使劲的打了雀儿一下。

    “你看你这嘴,把人家给吓走了,真是没吃过亏。”

    雀儿朝着赵乾走远的方向看了一眼。

    “姐,不要在乎这个傻子,快给我挑年货。”

    “听姐一句劝,对人家好点。以后万一东山不行了,还有西山可以靠。”

    丰姨的这话可把雀儿逗乐了。

    “姐,你没病吧。现在枫林城的城墙都是木恺包的,我还要靠那傻子?”

    丰姨无法,只好另开其他话题。毕竟从当前角度来说,雀儿是对的。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这小姑娘连第二天的太阳从哪里升起来都不知道。

    之后赵乾又去了卢二家。现在福妹在家,卢二去修仙坊了。

    福妹很热情,见面就接手。

    “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赵乾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有两根火腿。反正也是送人,那就送师傅一样。

    三个小孩见了赵乾来了也都吵着出门,福妹用嘴努着他们说道:“三个调皮鬼。哎,是不是快过年了,要给压岁钱。”

    赵乾又懂了,从掏出一串铜钱让师娘安排,今天没带红包。

    两件事情昨晚福妹又对赵乾笑了笑。

    “好了,你该走了。现在我们是民你是官,身份不平等,你在这里也不好看。”

    这是什么节奏,赵乾又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这就走了。”

    在给了肯定答复以后,福妹就关上了大门。

    “这个女人,怪不得师傅不发财。”

    赵乾看来今天师傅的家是进不了了。不过现在师傅在修炼坊,自己可以去看看。

    这个念头在赵乾脑海中出现,随即又消失。

    “现在自己身份不一样,出去喝杯豆浆都会被吐吐沫,就别过去丢人。”

    最后,赵乾还想去东市看看自己的几个弟兄。

    今天米店里就回冲一个人,这下交流就好多了。他告诉赵乾,下半年生意还行,现在市场上就是他们找其他人的麻烦,没有人敢惹他们。

    说着回冲还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十两银票。

    “这是今年的分红,今年挣的钱我们五兄弟一人一份。你来了我就不送过去了。”

    哦,这事赵乾差点忘了,他在这里还有一份生意。

    现在赵乾一共有六十五辆银子,这对他可是一笔大钱,大到赵乾都觉得此生也许就这个样子了,可以回家养老。

    如果真的那样,本书就可以结束,当然雕心是不会答应的,小子你还要奋斗。

    于是赵乾把这么多钱都换成了银票,准备过年回去给父母一个惊喜。

    十二月二十九日,赵乾终于又回到了平井山。还好,还好,赶得上过年。

    平井山还是挺好的,父母都不知道枫林镇的战斗,只是问赵乾为什么今年那些小孩回家的那么少。

    赵乾不好意思讲是因为那些人为了躲战争都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只好说他们忙。

    大年初一的时候赵乾又去看了李春墙。

    李老师家今年的样子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出去的人回到家时,好像都觉得自己的家乡像时间静止一样,好无变化。

    今年赵萍萍还没有回来,赵乾都开始担心了。

    “老师,你孙女两年没回来了你不担心吗?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

    李春墙很不满意赵乾的思路,他让这个学生站起来回答。

    “什么不关心我孙女,今年我都去看过她三次,第三次还是全家过去的。小姑娘在那里很是上进,据说马上就要当国王女骑士。哎大蛋,你今年怎么样。”

    这句话把赵乾问尴尬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当了汉奸。但是看着李春墙的坏笑,赵乾反应过来,这是李春墙明知故问。

    赵乾的心里还是过不去,他小声的问师傅。

    “老师,我现在当汉奸,会影响我修行吗?”

    学生都喜欢把自己的困难抛给老师。李春墙想了一下答道:“应该会的,毕竟仓集大陆东面的蝴蝶扇一下翅膀,西边的大陆就会冒气一阵龙卷风。”

    “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对于这个问题,李春墙故作申城的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七字答案:“每天练气一小时。”

    这些叫做老师或者师傅的家伙,平时说话一套一套的,关键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处。

    在家无聊的呆到了正月初十,同龄人要么就是结婚了,要么就是没有回来,这真是无聊啊。

    赵乾还是决定提前回枫林城。临走的时候他把一张四十两的银票交给了母亲周兰。

    “妈,这钱你给我存着,以后万一我不行了别忘了给我。记住,千万别给我哥。”

    赵乾遵遵教导这母亲看好银票,却发现母亲无意间看着不远处赵理的房子。

    这让赵乾很是不放心,内心一遍遍的叫着:“完了完了完了,这钱大概率又是我妈支援我哥了。”

    赵乾还是走了,他并没有把银票要回来,也没有跟哥说些什么。毕竟钱给家里人用了也就用了,万一在自己身上掉了,那是更可惜的一件事情。

    回到枫林城,赵乾没有去兵营,那里现在还没有回岗,应该没什么人。

    他找了一家客栈,把自己的行李都放了进去,然后便去了修仙坊。

    这里赵乾除了每天一小时练气和三小时体能外,剩下的时间都丢在了图书馆。

    看书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虽然看完以后你没长一斤肉,但是觉得脑子里面的荷尔蒙总是在加速的分泌,特别是看小说。

    到了一月十八日,赵乾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队伍。此时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总算又能新的操练。

    一月二十五日,鲁汗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开了一场会,目的就是整肃军队,准备下一场战役。

    怎么还要打仗?赵乾不懂,于是问鲁汗。

    “当然,水地国本来就是武力立国,如果不打仗,我们这些丘八将烂死在家里。”

    这,这道理也太奇葩,不过最高军事长官说了,也只能听着。

    现在水地国五千步兵和两千骑兵已经在路上,一切正常,二月处军队将到达枫林城,而三月就是进攻绌夏城的机会。

    当然鲁汗还告诉了赵乾一个好消息,就是本地营只是防守任务,他们将全部留在这里。

    这个说起来是好消息,但是赵乾知道,水地的军官是不会信任其他地方的士兵,所以找一个理由把自己架起来。

    赵乾得到消息后便闷闷不乐,回到自己本地营一只不说话。

    营副吾中问赵乾怎么了,赵乾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简单的说:“又要打仗了。”

    时间来到了二月二日,赵乾果然见到了黑压压的士兵在枫林城外驻扎。

    那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站岗,凡事想探听的任何人都会被乱箭射死。

    过不了三天,吾中又来找到了赵乾,这次他还是以询问的口气说道。

    “营座,你知道这些哥丘八到哪里去吗?”

    赵乾看看吾中,思考了足足三分钟,这才说道:这些人是要去拙夏的,水地国今年的任务就是攻打那里。

    吾中点点头,静静的走了出去。

    当三天后,这支部队离开枫林城的时候,城里的水地人在南门外热情欢送,毕竟哪里人都希望自己的部队取得胜利。

    可是五天以后,失败的战报传到了枫林镇。这支部队在南山受到了西国的包围,参加的部队损失将近一半。

    赵乾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过今晚的好好喝两杯。

    既然喝酒就不能一个人,于是他又叫到了营副。

    下去三杯猫尿,赵乾小声的问吾中。“我说你们,是不是组织了反抗军?”

    营副现在还是在装傻充愣。

    “没有,在人家眼皮地下,怎么能发生这种事。”

    可是,水地人进攻畜夏的消息是在你们不应该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是你说的。”现在营副总算是承认了,他随后也不装了,双眼目视赵乾道:“很高兴,你不在做敌人。”

    既然现在已经是一家人,那么吾中便不装了。

    “营长,你上次提供的情报很有用,不过敌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所以最近我们有一个大动作。”

    赵乾还是年轻,一听到大动作心情就激动,他连忙问:“什么大动作?”

    “我们要刺杀总督大人。”

    年轻人听见了刺杀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赵乾当时就是一阵兴奋,差点没坐稳。

    “这个,你们要怎么做?”

    还记得上次你酒醉时送你回来的三个人,我们都是同志,现在整个营里已经有十人,我们正在等一个机会,就是接近线结的机会。

    赵乾此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并没有把自己想参加的心情说了出来,只是闭口不说自己的想法。毕竟大家才是第一次接触,实在不知道对方的底气。

    “好的,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让我考虑一下,过两天给你们一个答复。”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赵乾忽然发现自己营地离,有几个人的眼神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相信?还是慰藉?还是对自己深深的期待?

    两天以后,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吾中拿了一个文件到赵乾的营房。

    “营座,这是下个月我们营的后勤和伙食,希望你看一看。”

    吾中放下文件就走了,赵乾却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于是他打开文件,一张一张的看着每页的内容。

    这些果然都是一些兵器,衣物,伙食,营房的账目,和平时的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赵乾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却写道。

    “东二营枕木破损,需要在后天晚上之前加固。”

    这个赵乾起了一丝疑心。东二营在三天前刚修过,怎么可能又坏了?而且是后天晚上,这个时间地点给的也太明显了。

    赵乾没动声色,把这条信息记下。

    等到了二月十二日,也就是文件上说的后天,赵乾还是和往常一样白天训练。

    当天一切入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到晚上八点,除了守卫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回营休息。

    赵乾悄悄的走出自己的营帐,偷偷的来到了东二营。

    站在营帐的门口赵乾稍微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架不住心中的热血,一股脑儿钻了进去。

    营房里有四张床,每个士兵都躺在床上,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赵乾有点失望,他在营房里兜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悻悻的走了出去。

    “难道这些人耍我?”

    赵乾心里疑惑,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营长好。”

    赵乾抬头一看,原来是卫士东趣。

    卫士把他吓了一大跳。随后赵乾回过神来,伸手回了一个军礼。

    可是东趣在敬军礼的时候,手指并没有放在胸前,而是指向不远处另一个军营。

    赵乾愣了一下,难道东趣也是自己人?

    他看了看东趣,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营房,反复三次还没有移动地方。

    东趣也就这样笔直的站着,就像是接手赵乾的检验。

    终于,赵乾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他转身,朝着那个营房走去。

    等赵乾打着火把走到营房内,看见这里的四个士兵都坐在床上,好像是在等他。

    此时五中小声说道:“营长,你不能在这里呆很久,两分钟后就要出去。这里四个人还有外面的小东都是我们的人,现在就能和你说这么多,以后有事再通知你。”

    赵乾虽然是长官,但是此时他也得听吾中的,等他话一说完便离开了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

    怎么说呢,赵乾今天晚上还是挺高兴的,至少他觉得原来和自己当兵的这些人不都是贪生怕死,有的人还是有理想的。

    在接下的几天,赵乾和这些人的接触都很少,只是在暗处给这些人一点小小的帮助。比如请假,费用或者外出。

    赵乾偶尔也怀疑过,自己这六个愣头青能不能作出什么大事,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不要小看年轻人。

    二月二十日时,副营长吾中来找自己请假,说周末要回家相亲。

    赵乾想都不想就批了。

    紧接着,那四个人也找自己请假,理由也无非是家里有事或者相亲。

    赵乾知道这些人大概又要活动,于是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最后的东趣表示感谢的同时,又问赵乾:“营长,你周末有空吗,来我家吃饭。”

    这个大概也是一个暗示,赵乾明白本周末他自己也要请假。

    等到了时间,车趣带着赵乾嘻嘻哈哈的出了兵营,这让其他人很是羡慕,认为这小子绑到了一条好大腿。

    车趣的家在风离子路,家里没有别人,就是一个老母。

    车母见到儿子回来很是高兴,反复的问在军营里可好。

    “妈,我在军营里可好了。这时我的长官,今天到我家玩。”

    车母一听见长官来了,连忙笑着求赵乾多多照顾自己的儿子。

    “妈,我营长对我可好了,这个不要你操心。”

    车趣及时阻止了母亲的唠叨。

    “妈,今天我们几个同事来家里有事,你下午出去吧,晚上再回来。”

    车母答应了,转身就走出家门。临走时还不忘告诉儿子:

    “我找你九姨聊会天,不到晚上不回来。”

    到了下午三点钟,吾中最后一个出现,这六人再一次聚集在了车趣的家里。

    “今天来做什么?”赵乾首先发问。

    大家都没有回答,车趣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歪七六八的画着一个房间的平面图。

    “听我里面人说,线结这家伙在二月二十六这天将去丰海楼见水池国的国相,那天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能够一干俩。”

    赵乾听此脑袋一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你只是一个大头兵。”

    赵乾说完这个看了看左右,发现其他人都深信不疑,就他发出此等疑问。

    “这个计划不是小东设计的,是我设计的。只是小东的女友在丰海楼,所以我才让他探查那里的地形,好到时候行动。”

    东趣等吾中说完便接着说道:

    “这个房间有两个门,到时候线结和那个人肯定是从左边的门进去,右边的们出来,时间大概是三分钟。”

    “到时候线结身边肯定有卫士保护,一般人无法接近。但是我们有一个地方可以下手。”

    说着东趣指着纸上说道:

    “丰海楼的天顶为了防雨做成了双层结构,我们可以在前一天晚上藏在天顶里,等到这贼经过时一起跳下来,一击必中。”

    这应该是一个周密的计划,所有人听了都是信心满满。

    赵乾此时问吾中。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

    “那天我们不在兵营里,所以面上的工作你要做足,不要让人怀疑我们消失了。还有就是你可能会陪同线结一起迎接水地的国相,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

    赵乾真是想不到这五人已经把计划做的这么周密,内心真是无限的钦佩。

    当天会开完,几人又分别离开了东趣家,各自回到了营房。

    接下来几天大家就像没事人一样。等到了二十三日,赵乾果然接到了命令,三日后水地国国相到访,要求赵乾一起陪同。

    好,到此第一步成真。

    紧接着车趣等四人的请假条便送到了赵乾的案头,里面却没有吾中的。

    赵乾找了一个机会问吾中道:“你不用过去吗?”

    “不用,小东让他女朋友看过,说那个天顶只能呆四个人,我在这里守家。”

    赵乾心里有了一点波动,毕竟最主要的人物不去现场,这变数就变大了。

    赵乾心里想着,嘴里也不好说什么就,毕竟三个人都已经这样。

    那晚,三人分别离开了兵营,兵营里人来人往,可是在赵乾眼里却是出了奇的平静。

    明天就是刺杀线结的日子,不知道这计划顺利与否。

    当晚赵乾睡觉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夜基本就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赵乾便穿戴整齐,他骑着马来到了总督府。

    到了总督府后侍者便把他带到了休息厅先行休息。

    赵乾在这里默默的数着绵羊,直到八点,所有的同僚才到齐。

    八点半,线结出现,他还是那么慈眉善目。

    “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去南门接国相去。”

    线结说完便走出门,上了自己的马车向南门驶去,而剩下的人则各显神通。

    上午十点,所有的枫林镇官僚都在南门聚集,大家在线结的带领下拍成两排,默默的等待。

    上午十二点,国相的马车终于来了。线结在南门口跟着国相寒暄了两句,接着便邀请其一起上车,到丰海楼为其洗尘。

    下午一点,众人都到了丰海楼,侍者上报酒席已经准备好。

    线结在走廊的一头朝着国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就要穿过走廊进入正厅。

    这时候赵乾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刺杀能不能成就在马上一哆嗦了。如果那三人不行自己还要上手,说不定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赵乾思考间,线结已经不如走廊。同时,走廊的天顶破裂,三个拿着刀的红衣人从天顶一跃而下,他们穿的红衣就是本地营的兵服。

    “姓线的,拿命来。”此时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乐呵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临死前的遗言,朝着线结大喝了一声。接着三人刀举过头顶就朝着线结砍去。

    但是一秒钟后,乐呵和疯牙子的身后就挨了一刀,而他们身后的车趣,此时的刀上还带着血。

    这一秒的变化来的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赵乾也是下一秒才明白刺杀失败,除了叛徒。

    可是他的刀却再也举不起来,因为线结大喝了一声:“把赵乾剁了。”

    乐呵和疯牙子背后各挨一刀本来不致命,但是突变的形式让他们犹豫了一下,于是车趣的两刀又补了过去,这下真的是心窝子了。

    赵乾的刀还是没有拔出来,线结身后的两个侍卫已经把他逼退到了院子里。

    东趣右手的剑还在滴血,他的右膝已经献给了线结。

    “大人,我知道这个乱党还有一个同谋,那就是本地营的营副,吾中。”

    线结在用点头微笑掩饰内心的颠簸。刚才瞬间的变化让他差不多不知所措,但是瞬间,官僚的经验却让他冷静。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大人,我叫东趣,是您麾下本地营的一名下级士兵。”

    “我,我的大人,你现在不是士兵,而是本地营的营长。下去吧,等下关于这次事件,我会详细问你。”

    此时线结已经完全冷静,处理完东趣,他把所有的冷眼都对准了赵乾。

    “士兵,给我抓住那个叛徒,我要活的。”

    此时,所有的侍卫已经把赵乾包围的向铁桶一般。一只钩镰枪直接勾掉了赵乾的短剑,赵乾连续打到了两个上前的侍卫,他自己也被两股绳子绊倒,直接绑了起来。

    线结此时的心情更加笃定,他竟然走到赵乾的面前,用脚挑起了赵乾低垂的头颅。

    “你是谁,为什么要反叛我?”

    “我是枫林行省的修仙者赵乾,我没有反叛,只是在对抗我们的侵略者。”

    赵乾这句话让线结有了一丝犹豫,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正义吓退了黑暗。

    其实不然,而是赵乾刚才说了三个字:“修仙者”。

    青牛宫规定,修仙者,如果不是作死,只要是被迫害,那么就又有修仙者为其报仇。

    如果修仙者受到了残害,那么始作俑者便会收到同等待遇。

    线结来自于战争之地,水地之国,他知道青牛宫这句话不是广告,而且对方有这个实力查出真相。

    那么,现在赵乾是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那么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

    不过青牛宫也留了一个口子,其规定,修仙者的屁股是可以打的,只要不是至残;而且,你可以侮辱修仙者。

    线结虽然非常想杀掉赵乾,但是为了他而让自己受损失,这真的是没有必要。

    “来人,先把这个人拉下去,给他十个军棍。然后,把他装在笼子里,吊在北城楼上。”

    线结想了半天,这大概是他能想出的对付修仙者最恶毒的手段。至于什么时候放了赵乾,就要看这个小伙子的抗饿能力。

    如果赵乾饿不了两天,那么很快霞姐就会放了他;但是赵乾如果很抗饿,那不好意思,这个罪他就要有的受了。

    赵乾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在笼子里一只被掉了九天。

    虽然屁股上有棍伤,但是一个装小伙在水管够的情况下且有的活。

    在这九天里,赵乾甚至看到了吾中被拉到了北门广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了脑袋,然后首级就挂在他的旁边。

    等到了第十天,赵乾被人放了下来。因为线结也怕这人忽然就死了。

    赵乾放下来后被人灌了几碗迷糊,然后被送进了大牢,当晚当赵乾回复了点身体,狱卒又送来了两碗米饭和一碗青菜。

    第二天赵乾被大牢放了出来,狱卒老头还恭喜他:“小伙子,你命真好,造反的命都没死了,一定要珍惜啊。”

    等赵乾走出监狱时,一个穿着灰色宽肩服的男人正在门口等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修仙者。

    “你好,我是青牛宫枫林馆的羽级修仙者墨划,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赵乾于是跟着这人来到了一家小餐馆,墨划点了一碗饭,一份扣肉,一碗蒸鸡蛋和一碗汤。

    “饿久的人肠胃软弱,不能吃硬的东西,今天你就这些软饭先讲究一下。”

    虽然昨晚赵乾吃了一点东西,但是饥饿仍然是他的第一问题。

    赵乾拿起筷子直接来了一个风卷残云。

    墨划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吃完,然后问道。

    “下一步你要干什么?”

    “报仇”。赵乾的回答简单明了。

    可是墨划接下来的话却让赵乾失望。

    “不好意思,你不能这样做。”

    一句话让赵乾的碗不香了,他放下筷子,咋吧这嘴问道:“为什么”。

    “因为线结放了你。”

    “线结可以杀了你,但是他考虑到了青牛宫的威胁,没有这样做。作为等价交换,你也不能报复他,不管愿不愿意,不然也是违反了青牛宫的规定。”

    赵乾听了这话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为什么,一个别国人,侵略我家乡的人,我竟然跟他讲规矩,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道目前为止你还是这套规矩的受益者,所以你必须维护它。”

    “在这里,我们不以国家划分,而是以文化划分,所以广义来说你们都是青牛宫的人。”

    “至于水地国的侵略,早在五年前甚至更早,我们就提醒过西国要备战。可是上位者却把这话当做不可能,所以这次枫林城的易主莫种意义上说是西国上位者的傲慢和愚蠢导致的。”

    赵乾有点不服气,“可是,这关老百姓什么事,为什么要老百姓受苦。”

    “没有办法,是你们给了上位者安全的错觉。而且一个国家的错误从来就是最底层的人民承受,这是客观规律,虽然枫林馆已经在战争的时候最大限度的保护了平民。”

    赵乾还想争辩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墨划却接着说道。

    “其实你也不要伤心,人就是一种容易忘记的动物。虽然现在很多枫林人都记住了战争的伤痛,坊堆的上位者也已经准备反攻,但是过不了二十年,今天的一切都会被后人忘记,然后这个循环再来一次。”

    赵乾却极力的摇摇头。“不,不会的,我不会忘记。”

    哦?墨划的语气带有嘲讽。

    “还记得你走出修仙学校你们老师给你们的三句忠告吗,要存钱,不要相信,多思考。”

    说实话这三句话赵乾真的已经忘了差不多了,现在竟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往事。

    “这个,你怎么知道。”

    “这是青牛宫对每个年轻人的教诲,是无数前辈经验总结的。这次你就是相信了那些陌生人,但凡有点疑问,调查一下,结果都好的多。”

    赵乾此时仿佛有点理解了,怪不得当初老师不愿意解释,看来不遇到事情还真的解释不通。

    墨划看赵乾不说话,最后说道。

    “你们谋划刺杀总督的事情已经是一个过去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你们都已经失败,所有人都已经遇难。”

    “至于你,虽然修仙者的身份救了你。其实这是一个错误,现实生活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也只能开启一个新的故事。如果你还是沉寂在老故事里不愿出来,那么青牛宫将会出手,改正这个错误。”

    这时什么狗屁规定。赵乾的内心默默的抱怨这这个师叔刚才的理论。

    这个抱怨会有多深,可以说从第一声开始,赵乾的内心就没有停止过,以至于在心里翻了十多遍以后,赵乾的嘴巴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嘟囔。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为什么。”

    墨划觉得很无辜,年轻人为什么都是一根筋。不过青牛宫没有因言治罪这一说法,所以墨划也在克制自己的脾气。

    “话我就和你说这么多,毕竟你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我们这里过来人的通常做法就是把这件事当做是一个种子,埋藏在心里,假装很开心的活着。我劝你学习一下。”

    现在,赵乾也只能这样办了。但是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我要去哪里?”

    “去找你师傅吧,青牛宫定下的学徒制就是这时候起作用的。如果你再大一点,那就选择自己解决。”

    哎,赵乾打算报仇的愿望在此刻被浇灭了一次。

    现在又是夕阳西下,赵乾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平声街。

    卢二开的门,他看见赵乾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或者嘲笑,只是很平常的把他拉进了家。

    “回来啦,我和你师娘在家等你好久了,快回家洗洗,真是晦气。”

    福妹也是一改前两天的冷言冷语,默默的点起了一堆珠帘。

    大宝二宝三宝看见有火可以玩,在旁边又蹦又跳又拍手,结果自然少不了“完整童年”。

    赵乾跨过火炉,直接进了厨房洗了一把珠帘澡。晚饭吃的是回春鱼和讲声菜。

    吃饭的时候赵乾还是惴惴不安。

    “师娘,你不怪我?”

    “怪你作甚,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接下来,咱家的日子可能会难一点。不过也没关系,我哥那会家里的日子也不好,不也这么过来了。”

    赵乾又是没听懂师娘的话,问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我师傅好打架,人家三天两头找上门算账,作为修仙者还不能不管,那段时间别说,真把我给弄死了。”

    这话一说福妹又不开心。

    “把你弄死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知道谁说的,福妹今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说说你哥的事情。”

    卢二连忙捂住了老婆的嘴巴:“这个不兴说,不兴说,小孩都在,现在不是好了吗。还是那句话,这两天别乱出门,叫宝子们不要在外面瞎玩。”

    赵乾看着师傅师娘时而放松,时而紧张的对话,一下子也好奇起来。

    “师傅,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第二天一大早,赵乾老时间起床。今天他起床时很痛快,已经没有了以前拖泥带水的劲头。

    可是卢二却迟迟的在楼上不下来,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这胖子怎么了,竟然会睡迟到。”

    赵乾心里面抱怨,一个人出门买了早饭。

    炸秦桧的东边店老板的脸色显然不对,随意的给了八根油条,两碗豆脑,眼睛里的意思是“快点走”。

    赵乾虽然现在才十八岁,但是他心里明白,大概人家怕惹麻烦。

    回到家卢二嘱咐他,今天砍柴不要太多,够自家烧就行了,顶多再多个五十斤,看看有没有人要?

    赵乾很好奇线结的威力能有那么大,难道他已经提前通知所有小老百姓离自己远一点?

    “大蛋,你一定要理解小老百姓,这是他们很正常的避险行为。”

    因为预期的数目不多,师徒俩人花了一个小时就砍好了柴。赵乾现在还在伤后恢复期,所以今天是卢二带着弓箭打了一只山鸡。

    “老板,你们家要柴吧?”

    卢二问麻油店的老板篦十方。

    “不要不要,快走快走。”

    这个菠萝包一样的男人就像是赶走瘟神一样,把师徒俩赶上了大街。

    赵乾看看师傅,等待着责罚。卢二却表情淡然。

    “走,我们回家,看来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去修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