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白莲花立志做反派

请安

    庭院森森,分明是日头极热的晌午,进入院子时还是会被扑面而来的凉爽打一个寒颤。

    王氏的院子选位最奇怪,虽说还是在女眷后院的正位,但位置还是有些偏僻,而且王氏平日里极其喜爱花草树木,她的院子夏日时总是最有活力与生机,丫鬟们打闹玩笑,王氏也不阻止,好像只有这些生动的少女笑闹声才能勉强驱赶走些许大院里森凉的寂寞寒意。

    但自打殷丽华死后,这间院子便清冷了下来。

    王氏待人友善,院里的丫鬟大多是看着殷丽华一步步成长而来的,小主子去世后,他们便也渐渐安静了起来,陪伴着王氏一同伤心。

    殷月柔收回伞,递给站在身后的若云。

    外面日头太大,热得她满脸通红,鬓角粘在了脸颊边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院里的扫撒丫头看见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声声的行礼。

    在屋内伺候王氏的芳爱听见动静,放下碗,擦了擦王氏嘴边参汤残渣。

    “是二娘子来了。”

    王氏表情怏怏,自从丧女之后,她的精神便大不如前。

    “去叫她进来吧,别晒着了。”

    芳爱收拾好桌上的药碗,对云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叫殷月柔进来。

    云药端过药碗,往门外走去,将药碗放在等候的丫鬟手中,理了理衣衫,信步往哪个青衣少女的方向走去。

    “二娘子,”她得体的笑着,低头微微行礼,“夫人叫您进去呢。”

    殷月柔拿绣帕摁掉脸上的汗珠,对着她笑了笑,“还请姐姐引路。”

    曲曲折折,绕过了王氏最常住的主屋,云药将她带到了小湖屋边。

    殷月柔看着这间外表朴素的屋子,略略惊奇,这她幼时在王氏膝下时也常来这小湖边,但是却从未见到过这间茅草屋子。

    云药看着她愣在了原地,解释道:“这是夫人才修的小佛堂,因着不能给老爷惹麻烦,才修在了偏僻处。”

    殷月柔默默地点点头,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便嗅到了一股檀香,殷月柔侧过头,发现了一个小佛龛与一副观世音像,佛龛前檀香不断,云烟袅袅而上,仿若沉重又无奈的感慨。

    王氏跪在桌案前,正抄着佛经,原本就朴素的衣裳如今已换成了素色单衣,头发整齐的拢在身后,神情平静而疲惫。

    殷月柔轻踩脚步,移到了王氏身边跪下,静静地看着王氏抄书。

    最后一颗字落下,王氏放下笔,叹出一口浊气。

    殷月柔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母亲,狸奴来了。”

    王氏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疲惫的对她笑了笑。

    “听闻母亲近日头疼,狸奴便为母亲做了一条抹额,还望母亲多休息些,不要劳烦过度。”

    殷月柔从若云手中接过抹额,双手递给了王氏。

    王氏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笑了笑:“你的手还是那么巧,殷家的姑娘,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么精巧的图案来了。”

    殷月柔摇摇头,仰视着王氏,眼中仰慕与心疼不加掩饰,变这般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花纹再如何繁杂也没用,若是可以,狸奴恨不得用这双手来换母亲开心些。”她抿了抿唇,眼中中泪光闪闪,哽咽道:“母亲要好好的,狸奴只有母亲了。”

    王氏看着女孩儿被晒红的脸颊,与那双稚子双眸,心中动容,将她抱在怀中,摸着她的头不住叹气,眼眶泛红。

    “谁说母亲不好的,母亲好的很,母亲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避一避,那外边儿太喧闹了,母亲不喜欢。”王氏拍着她的后背,抚慰道。

    泪珠滚落,就像委屈的孩子找到了泄口一般,殷月柔抽着气将头窝在王氏的胸前,闷闷道:“母亲,我也想阿姊,但我更想母亲好,狸奴不能没有母亲。”

    “这孩子……”王氏失笑,泪水也刹然落下,滴在殷月柔的背上。

    “我好着呢,别听他们胡说。”

    殷月柔将头抬起,看见了王氏的泪水心中略有些动容,拿出了干净的绣帕擦去她脸上的涕泪,抽泣这温声道:“母亲莫哭,阿姊看见了定会心疼的。”

    王氏拿去她手上的帕子,自己将泪水擦去,揉揉她的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饿了吧,太阳要落山了,在这吃饭了再走吧。”

    殷月柔点点头,从王氏怀里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余泪。

    午睡时受了凉,头便有些疼,又晒又哭的,折腾得她有些头晕眼花。

    王氏看着突然间身形不稳的殷月柔有些担心,扶着她摸了摸额头,惊讶道:“怎么那么烫?”

    芳爱跪下,也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一惊:“兴许是晒伤了身子,赶快叫大夫来。”

    若霜看着自家娘子血色全无的模样,着急得手脚无措,听见了芳爱的呵斥声才回神,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殷月柔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目眩。

    强撑着对王氏抚慰般的笑了笑,摆摆手:“我没事的,只是有些不舒服,缓缓就了……”话语越说越虚弱,勉强将这话说完便一个倒栽葱的跌倒在地,还好芳爱眼疾手快的扶住。

    “快将二娘子扶到厢房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