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仙记:从找到天命意中人开始

第二十八章 “冯京京”大闹当阳府(贰)

    话说马武离了马凉和周饼赶车回去,

    路上正遇见一队兵丁押解着一个人下山,队伍不急不缓,马武只得与周饼再分开,

    由周饼回去带信,只说新府尹大人今日上任即可,

    而马武跟着队伍下山,所押解之人正是老乞丐柳善。

    原是投奔观圣山那几日,有一惯偷儿认出了柳善,觊觎那五百两的赏赐,回城上报府衙,府衙左延年连夜点了兵丁差役,还动用了军营管代,上山擒贼。

    做足了狮子搏兔的姿态,只是左捕头为人懒散,接了任务还不忘回温柔乡,续了个来回。

    一众兵将穿戴完整,在北城门口等了半夜。

    等正式出发已是次日晨露之时,为了抄近路,又走了北侧,正好与东路下山的马凉他们打了个错身。

    现在已是回程,当先领头的将军是岳永仙岳将军,其后跟着骑骡子的左瘦左捕快。

    “左捕头,我们代天子牧手一方,护一地百姓平安,你竟然用百姓性命威胁一案犯。”岳将军眉头微皱,怒气已经完全掩饰不住了。

    “岳将军,实在是案犯过于凶残,为了抓捕凶途,当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捕头左瘦尝试讨好面前的大奖,内心却十分不屑。

    岳将军隶属天子军,代守边疆,可谓一方边疆大员不假,不过也就只是大员了,毕竟死在他面前的守将他见多了,一边想着一边狠狠对骡子抽了两鞭。

    此时马凉正快步行在西城街上,街坊,大道,横平竖直,四通八达,规划合理规整,远不像北城,私建云集,到处都是迷之岔路。

    下午阳光正毒,天气最热,西市商业中心,行人依旧繁忙,利于逃走。

    出了摘月楼兵分两路,二宝个体小,在人群里几个穿插便寻不见了身影。

    马凉可就为了难,不只是他穿着太过亮眼,实在是身高气质太过出挑。

    韦仁伯远远跟着马凉,越来越确定,此人正是小庙异人青年,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自觉用舌尖碰了碰齿根,扯来一丝疼痛。

    眼见差几个身位,急促的呼吸,尽然不自觉紧张了起来,突然发力,左脚轻点,右手一把抓向青年后脖颈,重心不稳一下扑了空,往前跌了几步,抬眼看,奇怪?

    怎么还是那几个身位,不好,中招了。

    眼见青年在街角转了弯,也不管街上行人,放开手脚,嘴里含了一口舌尖血,精神一振,眼前景物未变,突然有些心惊,这少年控技能力,已到如此地步?

    一步转弯,眼前已经失青年的踪迹。

    “仙长,您先,您先。”推着小车的商贩明显有所畏惧,冲着韦仁伯客客气气的说道。

    韦仁伯并未搭理,转弯复行数步处,有个右转的小路,追到路口向内探望,环顾四周,确实已经失了踪迹。

    不对啊?这四通八达的道路,没有可以藏身之处,这小子不可能藏起来的,再次舔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吐在地上。

    此时几个年轻书生,嬉笑着向这边走来,应是去摘月楼,跟着的书童,正肩扛手提着箱盒行李,跟在后面,韦仁伯向着这边打量过来。

    身侧一个穿麻布敞衫,提着一只四脚鸭子,头戴斗笠的长须汉子迎着韦仁伯走来。

    “道长,可愿意帮俺算一卦啊?”长须汉子一脸讨好,看着韦仁伯,一胡渣子方言味,“算准咯,鸭子送你。”

    “滚一边去。”韦仁伯一抖拂尘,眼神依然在那群书生身上。

    “穿着道袍不算命,套着僧衣不讨饭。”汉子见韦仁伯并不搭理自己,一边抱怨着一边向着摘月楼方向行去。

    韦仁伯反复确认数遍,也只能回头去寻师弟去了,其实他并不敢对马凉怎样,不管是师尊,还是花仙人那边,他都不好交代。

    马凉去哪了呢?

    此时的他,提着那只鸭子,正返回摘月楼。

    不管是迷香,还是把衣服翻个身,换个斗笠,卸妆粘胡子,这都是为他一人准备的后路。

    头上挂着牌匾:“摘月楼织女院”。

    有些浑身发毛,几个可以当自己长辈的女子,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廊下磕着瓜子,聊着天。

    见一身猎户打扮的马凉,都目露不屑,只有年过半百的老妪转头对他说道:“汉子,要入我们门,可得有一锭银子的仪礼。”

    “姨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早就在老家听摘月楼好厉害,好厉害咯,来看看。”假模假式的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卖了山货,还有四十多个铜板儿,只是想叫个姐儿陪我说说话,也算我老二见了世面,回家也好跟村上人吹吹牛。”

    “我说汉子,好不容易赚这点钱,不如回去攒着娶个婆娘,比浪费在我们这边好。”见汉子衣衫邋遢,婶娘的话存了几分好心,“早点回去,我这儿可不是你能来的地儿。”

    “没事儿,我有地方睡,北街庙儿店卖香火纸钱的高善人,同意我晚上可以睡在他家的屋檐下,不怕风不怕雨的,挺好。”马凉一边编着谎话,一边尽力吸引她们的注意,“还别说,高善人家的屋檐下有块半尺长的青条石,当枕头可舒服可舒服了。”

    几个饮茶的姨姐儿笑作一堆,有人开口道:“你说的就是北街的高扒皮吧,他那个青条石是烧纸的时候用来压纸灰的。”

    “你睡他家门口,正好给他做了个免费看门的。”

    “啥?那高善人,是这么想的?”马凉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得几人更是笑弯了腰。

    几个姐姐开始七嘴八舌的调侃起马凉,有些问题他还能勉强敷衍过去,只是有些问题实在让他也红了脸。

    譬如问他还是不是新男,看上村上哪家的寡妇啦之类的。

    “好了,你们几个别打趣人家小伙子啦。”老姨娘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小哥,我见你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你坐这门廊口,陪我们姐儿聊聊天,也便算你见了世面了,把钱存好了,若是太穷寻不到好的姑娘,来找姨娘,姨娘给你介绍个好的。”

    “小妈,你若不是看上人家小伙子准备从良了?”有人调侃打趣道,众人哈哈笑将起来。

    “谁再瞎说八道,看老身不撕烂她的嘴。”老姨娘装作板个脸。

    说完众人又哈哈笑了起来,惹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个头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赶忙找了个借口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姨娘,我在北街大茶馆喝茶,听说你们店以前出过一个顶顶大名的花魁啊,能给俺说说不?”

    “那可不,姨娘一听你这话,就想起当时的风光岁月啊。”老姨娘脸上的褶子都笑了起来,“话说,当时摘月楼客满为患,月娘还请我过去主持大局类。”

    在几个姨姐姐的帮腔下,大致又回味了一遍阿沁当时的震撼,真的是红透半边天,红的发紫,紫得都快发黑了。

    好不容易等她们忆完往昔,峥嵘岁月,适时开口道:

    “那个仇公子咧?”

    “家道中落了呗,父母为他而死,自己也就那么沉沦下去了。”老姨娘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我去年下半年在长隆典当行见过他,穿得破破烂烂,在那里典当一个破包袱皮,被人打将了出来。”其中一个姨姐姐说道。

    “什么?你个小妖精,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又把什么东西当掉了?不对啊,你不是都当干净了嘛?”另一个姨姐姐开口质问起那位姨姐姐,“你是不是把我丢的那只花钗给当了?”

    “嘿,瞧我这张臭嘴。”

    见一时闹将起来,怕问不到老乞丐的事,赶忙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开口问老姨娘道:“姨娘,我在北街老茶馆还听到一个奇闻,说狮子楼灭门的事儿。”

    “嘘!”老姨娘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哪个王八羔子提那个事儿啊?官府下过明令,禁止造谣传谣,虽说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但是官府每年都要发一遍海捕文书,可吓人了。”

    “小弟,你可千万不可到处乱说啊,万一出个什么岔子,蹲牢子都算轻的。”

    “姨姐姐,我也就是好奇。”摆出一副傻大憨的模样继续问道,“据说柳阎王有个相好。”

    女人最受不了八卦,老姨娘一听相好,马上接了马凉的话继续说道:“那个老鳏夫,哪里来的婆姨会看上他?”

    “不是啊,好像那个柳阎王真有个相好,好像就是我们迎春园的姑娘。”那个上典当房的姨姐姐插嘴道。

    “你又知道了,明明是个侍候婆子。”那个和她不对付的姨姐姐打断她的话说道。

    “闭嘴,你们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几人正说这话,街面上起了一层飞灰,原来是几个官差骑着马头前开路,后面跟着一个紫袍官服的老者随着他们,应是有要事抄了近路回府衙。

    “姨娘,那是谁啊?”马凉指着马上的老官问道。

    “哦,那是当阳府衙的知府左延年左大人。”老姨娘说完,听到她嘴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又陪着说笑了一阵,钱没花出去一分,倒是收了一堆零嘴糕饼,横竖过意不去,就把那只四只脚的鸭子给送了出去,还是趁她们不注意。

    提了一包袱的小吃,饶了几个弯,街面上多了不少吏目差役,有一种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他也不敢随意搭腔,好不容易回了小院,二宝正拿着长杆在打红果,还有在院子里笃步的马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老六,柳老爷子被官府抓了,而且当阳已经封城了。”

    此时城中茶寮,博士正读着官府的告示:“全城搜捕反贼,姓名不详,男,冒充兰陵大柱国冯完将军嫡孙,口出反叛言论,勾结大恶柳善,扰乱公序良俗,望百姓切莫收留此獠,若有举告者,赏白银一千两。”

    “呼。”

    “呼。”

    茶馆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努力用眼睛辨认了几分告示上马凉的画像。

    临福客栈三楼的客房间,一身男装扮相的女子长叹一口气,看着告示上的画像,自语道:“冯京?”

    此女正是兰陵大柱国,冯完将军的嫡亲孙辈,也是完美继承爷爷异人能力的,嫡孙女,冯保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