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仙记:从找到天命意中人开始

第五十四章 这世间的苦难,其实是相通的

    看着杨飞燕沾着一点醋连吃了三个,不只是马凉多了一丝笑意,坐在隔壁桌的牛已几人也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的确这种做法还是头一次看到,主要是油贵,谁舍得把油浪费在如此平民化的食物身上。

    看着杨飞燕喝绿豆粥,把一颗米粒留在了唇边,马凉第二次有机会好好打量起她来。

    多一分嫌肥,少一分显瘦的脸庞,精致的鼻翼沁出了一丝汗,白皙光滑的脸颊略带了一点红,右眼眼睑下一颗泪痣显得十分可爱,特别是微鼓的右脸颊,长发仔细的绑着,顺着肩挂在胸前,略略改变了一丝方向。

    突然明白了秀色快餐,原来是真实存在的,似乎是略觉有些尴尬,马凉低头猛吸溜了一口面前的拌面,转头开始和老王头聊起闲天。

    “老王头,平时几时收摊啊?”

    “嘿哟,我的贵人哟,我哪敢收摊啊,西街的地皮贵,除了早上那两个时辰,歇一刻都不得劲啊。”

    “为何?我看你生意不错啊。”马凉把最后一筷面条吸溜进嘴里,开口问道。

    老王头从一个木桶里拿出一块浆洗干净的麻布湿巾递了上来,继续说道:“贵人不知西街贵啊,我们这摊位是知府衙门规划好的,每两个月就要竞拍一轮,像这样的小本经营,赚的就是贵人们的零碎寸头。”

    一边接过湿巾一边擦干净嘴角继续问道:“那你也赚的不少了吧。”

    “哎,瞧您说的,除了府衙的例钱,自然还有地面上的供奉,老头子我是最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转起来,不然连这本钱都要掏不出来了。”

    “那总有些攒头吧。”

    老王头笑着说道:“贵人双手不沾阳春水,不知我们这些小民生活大不易啊,你看那边。”

    说着老王头指了指对面饭馆,坐在屋檐栏杆下正喝茶磕着瓜子的壮汉说道:“看见没?每日里摊头上的营生扣了府衙的例钱,都要去那里报账,然后他们拿去七成。”

    马凉看了看屋檐下磕着瓜子的汉子,此时正有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体,一身破旧补丁服的老妇,拄着拐杖从屋檐下经过,汉子明显一副嫌恶的表情。

    大骂道:“什么时候西街允许乞丐和流民进来了,府衙的那帮酒囊饭袋。”

    杨飞燕把吃了一半的炸馄饨搁在了碟子里,一拍桌子就要上前教训一番,此时老王头小跑着过去搀扶老妇,满面笑容对着汉子开口道:“翟当家,您歇着,歇着,这我老姐姐,她来吃个饭,我马上让她走。”

    待老王头搀扶着老妇颤颤巍巍的回来这摊子,将将坐定,马凉才发现老妇原来早就看不见了。

    看着老张头细心伺候起老妇人,细心的从自己备货的木桶里拿出一份明显小了一号的馄饨,特意多煮了一会,摆到老妇面前,还细心的把筷子放到她手里,搀起她另一只手扶着汤碗。

    老妇人细细的品了一口汤,砸么了一下嘴开口道:“老王,怎么没放香醋啊?”

    “诶唷,太奶奶,我把这茬给忘了,您品着,我这就放。”说着老王头仔细的从衣服内袋里掏出那一壶香醋,熟练的在每一个馄饨上滴了几滴,又细心的用勺子把馄饨挑匀在碗里,不让它们黏连在一起。

    马凉看着杨飞燕突然有些怪怪的眼神,倒也没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对着老王头抬了抬眉毛,见老王头抱歉的笑着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话。

    马凉主动去挪了挪遮阳伞,正好把老妇人和杨飞燕给挡住,不过自己就要受太阳之苦了,但今日还好,徐徐威风拂过,少了一些烈日的煎熬。

    姑娘家胃口小,这也算是吃饱喝足了,杨飞燕掏出一块金饼被眼疾手快的马凉发现了,赶忙给他摁了回去,一边从自己衣兜里掏了十个铜钱,一字排开在桌面上。

    马凉发现杨飞燕看自己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怨气,赶忙低声说道;“别急,回头和你说。”

    “公子,这多了。”待到老王头发现桌面上的铜钱开口去喊马凉的时候,二人已经弯过了西街的那块大牌坊。

    “你干嘛阻止我?”嘟哝着嘴的杨飞燕一边跟着马凉,一边气呼呼的问道。

    “哎,未经世事的姑娘哦,你可知我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落在那个地痞的眼里,你以为这么大块金饼给了老王头,他就能拿到?”马凉一边在前带路,一边回头给杨飞燕解释道:

    “大概率最后落他手里,估计连那三成分润都没有。”

    “他敢,我打断他的腿。”见杨飞燕一拍腰间的匕首,一边怒气冲冲的喝到,仗义女侠的气度一览无余。

    “那你可知,财不露白的说法?当知当阳居大不易,你那一块金饼可以在北城换一套两进的小房子了,可以在城外买三十亩良田,五十亩中等田,你觉得老王头藏得住?大概率最后还是害了他。”

    杨飞燕狠狠思索了好一会,故意赌气似的开口道:“财不露白,才不露白,你冯公子何止露了,简直都快脱光了。”

    刚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那汉子即使有错,也不过是那套环节里的一环罢了,汉子拿七层,上供给堂主,堂主分润完了再上供给衙门里的班头、差役,他们再分好了,每年往京城里送,每一环都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如衔尾之炙鸟。”

    “传说上古有炙鸟,有翼无腿,大鸟带队而飞,稚子衔尾而飞,由长至幼,每当遭遇危险,便会断尾抛弃幼鸟而逃,需数百年才能恢复族群势力。”

    “此间势弱,若遇同族炙鸟,强则噬弱而生,弑大鸟而放幼鸟,则幼鸟衔强者尾而生。”

    “你想说啥?”杨飞燕一头雾水的看着马凉,只不过面前熟悉的大门转移了她的心思,此间正式昨晚来过的黄府旧宅。

    “我想说的是,脚就像根,人若没根便心无安处,心所安处,便是根之所在,这世道,缺有心人。”

    大发了一通感慨后,也不知道杨飞燕听没听到,反正她主动上去敲响了大门,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杨飞燕转身回来开口问道:“马凉,你说的那个炙鸟是在哪本古籍上看到的啊,这里真有炙鸟?”

    “你要是知道炙鸟在哪里,告诉我,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我弄的那个方子正好缺一副炙鸟的心肝。”

    马凉一见杨飞燕的表情变了,眉头皱了起来,开口道:“大小姐,你好不要老神出鬼没嘛,我都搞不清什么时候是你,什么时候是杨飞燕。”

    “刚才炸的皮馅子真好吃,下次多弄点,不太够啊。”见杨飞燕完全不理自己,自顾自的说道:“那家伙不在,接下来去哪?”

    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隔壁阿婶家问问,正好看到牛已几人站在阿婶家过道转弯的墙根,正往他们这里打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要随着一起就一起,老这么不近不远的跟着,我看得都烦。”

    正当马凉朝着牛已那边呼和,隔壁的门开了,出来的正是隔壁的阿娘,马凉主动上前打招呼。

    “阿娘,吕禾呢?敲了一会门,没人应和。”

    “隔壁的小吕啊,他去衙门领他的娘子去了,要尽快联系火葬呢。”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