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救了前夫的白月光

倒霉相

    总有些人,情窦初开得太晚,察觉爱意时,已经来不及说再见

    俗话说“老房子着火,没得救”

    奶奶走了十年后,爷爷恋爱了

    奶奶11年走的,距今快十多年了,她和爷爷的婚姻就像兄弟搭伙过日子,老两口都是变老了的皮孩子,时常打打闹闹,偶尔吃饭都会闹起来,数着次数在对方胳膊上揪疙瘩。

    这是我这个长孙女独有的视角

    奶奶是旧时的望族小姐,传言柳继明是她弟弟的化名;爷爷就稍微朴素一些,有个军人梦,兴冲冲说要去战场,没打成,村里广播站负责修喇叭,人送外号“陈喇叭”

    奶奶十里八乡的美少女遇上家境破败,嫁了爷爷;爷爷萍踪浪迹的喇叭哥哥碰到变故,娶了奶奶。

    两人都念过书,奶奶斯文坚韧,爷爷任性不拘小节,年轻时谁也不服谁,每天盖在被窝里掐架

    他俩在人前一个比一个稳重,被称为模范夫妻,从不拌嘴

    奶奶吐槽“大姐”这个称呼土,爷爷就叫了一辈子

    奶奶很早就得了肺结核,爷爷帮着熬了汤药,两人掐过了几十年、又拉扯大了五个儿女

    脸上的皱纹起来了,好日子还没等到,奶奶又得了骨癌、再是肺癌,最后人都变形了,在病痛中闭气

    奶奶走的时候下了雨,爷爷忙前忙后的安排,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只是没进过屋里一趟

    爷爷是出了名的乐天派,什么都随意着来,他的原话:人就图个开心

    去年爷爷满了八十,宣布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李阿姨

    老人总要有个伴的,大家都没反对,但当第一面看到李阿姨的时候都震惊了

    李阿姨快七十了,头发乌黑,高鼻大眼,虽然各种纹路都长齐了,但一眼看过去和我奶奶得有七分像,爷爷叫她“大姐”

    她是那种来自小城镇的老奶奶,舍不得花钱,但热衷于贪小便宜,一次被骗走了三十多万,气得吃不下饭

    之后便变得尖酸刻薄,甚至开始编借口骗爷爷的钱,爷爷也甘心随她去骗。

    大家都明里暗里的“点醒”爷爷,爷爷只说:“我没什么大钱,有也用不到几年了”

    又是这样,自从苏醒以来,每天做乱七八糟的的梦,结局都从悬崖上摔下去,一身冷汗地醒来。光一次登山事故就瘫了5年,还不够?!还他妈要醒来窝在床上抱肚子哭!

    心里窜出一团暗火,詹奕桐拽住训练吊臂,把身子挪到床边,脚还没放到地上,吊臂突然滑脱,整个人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哐的一声,全身泛泛得疼。

    楼下姆妈听见动静,惊叫着上来看他摔得四仰八叉,一边通身检查,一边数落,“哎呦!小祖宗诶,我就下楼送个东西,你就在上面翻天了”

    姆妈从小就容易受惊,看她挤在一堆的眉毛,詹奕桐更觉得心头窜火,不耐烦道,“闭嘴,我要去轮椅上坐”

    “这才醒没多久,又开始闹腾”,姆妈话脚没落地,就看见小少爷摔出去一个枕头,这才闭了嘴,把他安置到轮椅上了。

    詹奕桐遥控着轮椅到处晃,房间的格局完全变了,爸妈多半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醒不过来,为了护理方便,把二楼拆成了大平层,乐高电脑不知所踪,只有各式各样的护理设备。

    靠花园的那面墙还是镜子,镜子里是个陌生人,头发长了,肤色变了,没有了以前的肌肉线条,像是遭了场重病,皮肤惨白,眼窝凹陷,眼眸间,透着一股灰色的呆滞。

    一副的倒霉相。

    詹奕桐不想再多看镜子一眼,摇着轮椅进了书房,从这儿的露台可以望见整片湖景,以及背后延绵的山脉和林地。不过碍眼的是,隔壁新修了一栋花园别墅,没人住,在美景里添了一团垃圾。

    湖边的冬天没有大雪,只有漫过山岭的雾,披了冰棱的湖,背景一片冷清中,眼前倒是一新,旁边别墅花圃里的新栽了一大簇花,淡绿色的花瓣细细拢做一大簇,在风里摇曳,温柔清丽,衬得那片小院子有了生机

    “姆妈,隔壁的那家人回来了?”詹奕桐坐在露台上朝屋里大喊

    “什么?”姆妈循声走过来,顺手披了条围巾上来,“嗯,他们家每年除夕都会回来”

    “你刚刚送了什么东西过去”

    “太太让我把她烤的水果派送点过去”

    “把窗打开吧”,詹奕桐眨眨眼,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