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寒烟
舂陵道域,珞珈山。
十三道域中,舂陵道域实力只比江陵道域弱一筹,稳居第二,在舂陵道域最南方生活着一个极为低调的部族——寒烟瑶族。
而珞珈山正是寒烟瑶族的祖山,珞珈山上白雪皑皑,万古不化,一片银装素裹,但无数名贵的花草树木仍按照四季时令竞相开放,风花雪月尽汇于此。
无数游人慕名而来,只为看一眼珞珈山的盛景:风花雪柳连山月,兰桂齐芳点寒星。
而近日珞珈山上竟开始冰雪消融,无数积雪融化汇成潺潺的山溪,沿着山体缓缓顺流而下,山中时长传来奇怪的呼啸,好似剑鸣,又宛如琴音。
慕名而来的游客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并未失望,反而更激发了他们探索的欲望。
但寒烟瑶族的决议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不得不败兴而归。
寒烟瑶族宣布将暂时封闭祖山,不再接纳游人,游人们即使再不满终究没有说什么,一来这是人家的地盘,不好过问,二来寒烟瑶族是一个低调和善的部落,很多人都受到过他们的帮助。
整个珞珈山褪尽银装,穿上了一袭绿裙,游人渐渐散尽,显得颇为冷清,但寒烟瑶族内部却是一片忙碌。
无数的少男少女穿上部族特有的服装,身上头上皆挂满了银饰,他们站在珞珈山各处开始起舞,一边起舞一边歌唱,嘴里的唱词晦涩难懂,声音哀婉而壮烈,好似在送别又好似在祭祀着什么。
珞珈山顶,一座白色的殿宇高高矗立。
大殿牌匾上的字迹已经迷糊到无法辨认,一柄深蓝的长剑插在牌匾上,剑身上泛着点点寒光,正反面的中央处刻有三个古字:寒烟烈,在太阳的照耀下剑光流转,给人一种锋利之感,如同新铸。
剑身不断抖动嗡鸣,似是被牌匾束缚想要摆脱。
此刻三位老者正对着长剑跪拜,牌匾下的巨门缓缓开启,为首老者起身,迈着蹒跚的步履缓缓走进殿内。
大殿中央停放着一口白色棺椁,棺椁上落满了灰尘,三位老者看到白色棺椁后浑浊的双眼精光闪烁,旋即又拜倒在地。
“寒烟战族第七百二十三代族长寒烟讯参见先祖。”
老者恭敬地说道。
沙哑的嗓音回响在大殿之中,随风而散。
良久之后才听到棺椁内传出这样一道声音:“后辈子孙唤我何事?”
棺内的声音并不苍老,显得中气十足,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先祖曾言,寒烟剑动可唤醒先祖。”
“可知寒烟剑为何而动?”
“经过多方查证,是一道残魂和一个少年引起的异动”
棺中一阵沉默,好一会才传出声音,但话题已然转变:“现在是何年月?”
“江陵剑皇历,九千四百七十一年”
棺中又是一阵沉默。
“我沉睡了太久太久,不知晓尔等所说,如今世间可有帝?”
“回先祖,世间并无大帝”
“十三道域、七明方、六天河孰强?分别谓谁?谁又是最强?”
“回先祖,十三道域中江陵道域最强,坐镇者晟瑛皇朝,七明方中琅環明方和幽寒明方最强,坐镇者分别为·云烟武朝和幽寒皇朝,六天河中云梦天河与北剑天河难分高下,分别是文和皇朝与北剑帝宗,其中最强者不好分辨,总体来说六天河强于七明方强于十三道域。”
老者神色恭敬,言语简练而内容详实。
“十三道域是无人了吗?十三块道域硬是被七个明方六个天河给压住了”棺中传来哂笑。
老者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晟瑛皇朝是十三道域最强?是何来历?”棺中问道。
“荆姓,皇族世代剑修,来历久远,百万年前立国,万年前从鹰扬道域走出,称霸江陵道域,声威赫赫,力压十三道域。”
“荆姓,你可知荆白是何人?”
“回先祖,晚辈不知”
棺中人似乎略有失望,语气一变:“可知荆氏灵纹何等模样?”
那老者冷汗直流,连忙道:“剑灵纹,金色,天赋最高者仙级。”
“哈哈哈哈哈,那便是了,真没想到当年在我等面前摇尾乞怜的狗都能横压十三道域,后辈无人,后辈无人啊”
棺中人大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笑声震的大殿剧烈抖动。
“当今天下万族还是我人族的天下吗?”
“回先祖,当今人族妖族势大,数量上盖过万族,但魂族魔族战力无双,十三道域中的无明道域和华阳道域已成为魔族魂族战场”
棺中人再次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引起寒烟剑异动的那个残魂和孩子带来我看看”棺中人命令道。
为首老者比了个手势,在殿外等候的两个老者明白他的意思,将身边一道残魂和少年带到殿内。
残魂满身是伤,身形已经变得暗淡,但他仍死死护住怀中的少年,少年躺在他的怀中,脸色惨白,并无任何反应。
就在那残魂和少年经过牌匾时,那柄幽蓝长剑忽然剧烈嗡鸣,好似龙吟,千里可闻。
“客从何来?”
“华阳道域经柴桑道域”
“来所为何?”
“请寒烟战族诸位救救我的孩子。”残魂对着棺材跪了下去,眼中充满了恳求。
但还不等棺中人说话,那三个老者已经厉声拒绝:“你可能搞错了,我们这里是寒烟瑶族,不是寒烟战族,你们的死活又与我们何干。”
三位老者抽剑在手,双眉倒竖,三双眼睛杀机毕露。
“你怀中的少年叫什么名字”棺中人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继续问道。
“白流风”
人间,栾国。
时间正值正午,御弘灵和谢讳已经骑着狼走在去往长夏岭的路上了。
“谢兄,看看地图,还有多久到。”
“狼的速度可比马快多了,按我们这样行进,明日下午就可以到达了”谢讳看了看地图说到。
“前面有座城池,可以先进城吃饭,吃饱再赶路也不急”
御弘灵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骑着狼行进在荒野之间,由于战乱,百姓四处逃难,很多田地无人耕种,杂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
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御弘灵和谢讳穿梭于杂草之间苦不堪言。
耳畔传来的也只有枯燥的风声和杂草起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