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自挤出一滴血液，落到契约书上。

    随着皮纸吞噬血液，它的表面亮起微微白光。

    女巫师秀眉微微拧了拧。

    白启看到分身的残破灵魂上多了些许古怪的纹路。

    ‘有点东西。’

    本以为这契约书依靠的巫术是以血液为纽带，作用在肉身上。

    这种直接对灵魂下手的手段……

    制作契约书的人就算不是所谓的传奇巫师，也绝不可小觑。

    不过嘛~

    鲁迅&周树人.jpg

    “第一条！”女巫师急忙道。

    契约书的使用方式很简单，双方依次提出条款，一旦滴入血液的双方均同意，那么条款便会以密文显现在契约书上。

    白启也好，女巫师也好，各自都只有三次提出条款的机会。

    此外，条款提出后，不存在修正的机会。

    一旦未能一致通过，这次提案机会就浪费了。

    也算是高效的商议手段。

    “在我和欧文没有对你进行攻击、封印或是以任何方式危急你的生命的情况下，你不得以任何方式伤害欧文。”

    血鬼之眼沉默不语。

    这条款还算合理，不过漏洞也不少。

    俩巫师自己不能动手，不代表不能请人动手。

    白启不能伤害欧文，但不代表他不能拉仇恨挑拨别人动手。

    作为给契约定下基调的条款，对双方都留有余地，很合适。

    白启默许，皮纸上第一行顿时浮现一串奇异的纹路，像是复杂的几何图形，又有种小儿涂鸦的潦草之感。

    女巫师轻吐香气，“到你了，你有什么要求。”

    平等契约，双方提出的条款数目必须相等，要想让第一条生效，她们也要同意白启至少一个诉求才行。

    “我的要求？”

    血鬼眼球滴溜溜的转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密文浮现的时候，分身残破灵魂上，再次多了不少纹路。

    这手段，白启想学。

    “当我寄宿于欧文眼眶内时，你们必须全力保障我的生命安全，否则我有权与他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女巫师脸上浮现沉思之色。

    片刻过后，皮纸上浮现出第二行密文。

    而分身残破灵魂上，原先的纹路再次扩张，竟化作一条锁链，将他环绕起来。

    女巫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趁热打铁，她再次开口：“三年之内，你必须离开欧文的身体，并且离开之后也不能伤害他。我们也不会以任何形式对你进行报复。”

    皮纸上再次浮现密文。

    白启暗笑。

    ‘我走了，诶我又回来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某人在警戒线前后来回跳的欠揍动作。

    这个提案的漏洞太好钻了。

    ‘缺少社会的毒打啊。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魔鬼这种东西，不然不得杀疯了。’

    “当我用市面价格向你们购买知识时，你们不许拒绝。”

    欧文皱眉：“你是认真的吗，巫师的货币和凡俗货币可不一样，你哪来的钱？”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答应他。”巫师少年冷笑道。

    皮纸上再添密文。

    而分身残破灵魂上，同样多出一条新的锁链。

    两道锁链隐隐间互相作用，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白启看不出来。

    女巫师长吁一口气，看向了巫师少年。

    后者叹了口气，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们最怕的就是血鬼之眼赖在原地不肯走，受制于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好在，小命保住了。

    但为此浪费这么一件魔导器，实在是……欧文的内心隐隐作痛，这是肉痛的。

    “第三条，”少年叹了口气，幽幽道，“每一日，你可以向我们提一个问题，只能涉及巫师相关的知识。在我们回答之后，你也必须回答我们一个问题。嗯……如果你不回答，消耗自那以后，十天的提问权利。”

    白启乐了。

    看来这小子对左轮手枪还有想法。

    不过他既然提出这个方案了，看来每日一问会掺杂不少猫腻。

    “你们谁跟我说说巫师知识是怎么算的，多少算一份？”血鬼之眼没有进行提案，突然问道。

    “你猜。”

    制止了女巫师开口，欧文冷笑着说道。

    “啧，我最讨厌这种敏锐的小鬼了。”

    血鬼之眼撇嘴道：“以三年为界限，若我提前脱离欧文的身体，你们就必须支付我一笔资源。这个资源可以是货币，巫师材料，也可以是巫师知识。资源的数量，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吧。”

    两位巫师齐齐眼前一亮。

    这个好。

    于是，第六道密文也出现了。

    契约完成，皮纸漂浮起来，自下而上燃起苍蓝色的火焰。

    在分身的残破灵魂上，三道锁链联结起来，一道怪异的符文在灵魂深处一闪而逝。

    若非白启一直盯着，只怕会错过这一幕。

    但瞬息之后，他便忘记那道符文的样貌。

    这令他越加好奇了。

    契约一成，两个巫师冥想放松了许多。

    显然，在他们的认知中，血鬼之眼没有违反契约的手段和能力。

    “汉斯？”女巫师轻声念出一个名字。

    当然，这个名字是分身的。

    “戴安娜，唔……你的姓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清？”血鬼之眼迷惑道。

    契约书燃尽之后，二人脑中浮现出对方的真名。

    与平民出身的血鬼分身不同，女巫师有着完整的姓氏，中间名以及名字。

    这是铭刻于血脉之中，与灵魂紧密相连的名字。

    就算日后改名，这股联系依旧无法切断。

    “老师是上古巫师的后裔，那张契约书只能进行学徒级的契约，无法承载起老师姓氏的重量！”

    欧文没好气的解释道。

    “嚯，上古巫师，幸会幸会。您家老祖宗身体可好，还没死呐？”

    血鬼之眼调笑道。

    对方家里难不成真有一尊老怪物？

    “你……”

    女巫师还没说什么，欧文脸上却先浮现愠怒，手中有旋风缠绕，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这就生气了？不怕误伤的话尽管出手，请。”

    血鬼之眼自然是有恃无恐。

    “不要冲动。”女巫师连忙制止自家学徒，“先祖已经远去，我如今不过是旧时代的遗民，没什么好骄傲的。”

    “就是就是，不然也不至于挖别人家的坟，不是吗。”

    血鬼之眼继续挑衅。

    “挖坟？”欧文强压下心中的不爽，“你该不会是指菲利普家族城堡下的巫师遗迹吧？”

    “蠢货，那可不是坟墓！”他找到嘲讽的机会，顿时回敬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哼哼，这个情报至少价值你十个问题，要不要试着提问啊。”

    “免了。”血鬼之眼闭上眼睛，“哦对了，你最好准备一个眼罩。

    “被阳光照射的话我会死，在死之前我会先弄死你。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做好减少在太阳底下的活动。

    “另外，说了不能伤害你，那我就不吸血了。但你得每天唯我吃肉，嗯，必须是人类，其他食物我不能吃。

    “就是这样，困了，勿扰。”

    欧文的左眼眼皮合上了。

    “等下，你今天还能提一个问题，喂！”

    “嚯？”血鬼之眼微微睁开，“看来你很想对我提问啊，说来听听，或许我心情好会给你免费解答呢。”

    “……”欧文眼皮直跳，心情不太美妙。

    他本想调动对方的好奇心，拿捏对方。

    但……这只破眼球不上套。

    “我想知道你之前使用的机关是怎么制作的。”

    “这个问题嘛，不是三言两语说的通的，”血鬼之眼睁开，“材料的冶炼，机关本体的设计图，以及装填所需的特殊药物，这至少相当于三个学科的问题。你一个问题就像我全部拖出，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只要设计图。”欧文毫不犹豫的道。

    材料冶炼？特殊药物？

    果然是奴隶，到底还是无法想象巫师的能耐。

    “好，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给出对应详略程度的图纸。”血鬼之眼微笑道。

    “今日的问题。”它顿了顿，“你的老师是怎么成为高等学徒的，她修行的超凡因子从何而来。”

    欧文愣了下。

    随后，他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老师她可不用所谓的超凡因子，永生之血那种低端冥想法早被淘汰了。

    “冥想吸收元素之力，从而提升精神力，这就是我们提升修为的方式。”

    矿洞之中，白启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等下……

    不是说元素衰退三千年，这世上已经没有正式巫师了吗。

    哪来的元素之力？

    是上古时代的残留？

    还是说，现在已经开始元素复苏，巫师的时代即将回归？

    对方解答之后，问题反而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