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葛四友一个都不能少

第四十章 奉诏书——背刺

    万物入夜,长刀交错出的火花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光。

    两位西凉老将战马交错之间各自挥刀直奔对手胸膛,只见一连串火花迷了两人的眼,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折磨着二人的耳膜。

    一回合交兵的时间太短了,短到就算是沙场老将也只来得及迎面砍出一刀,在交错之后回身砍出一刀而已。

    他们对于彼此的套路太熟悉了,第一回合的交锋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准确的来说第一回合还没有结束,因为当亲兵各自交锋之后,樊稠的大氅之后还隐藏着一人!

    马槊由下向上撩起,锋锐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丝丝劲风割得李傕脸颊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抽出了马头侧面的长剑,利用手中的利剑挡住了马槊的一击。可仓促之间单手持武器的力量远远不足,这一击便震得李傕险些要握不住武器。

    天上的云朵再也无法遮蔽月亮,似乎是那天上的皓月也被人间吸引,想要一览人间的修罗风光。

    月辉让战场都变得亮了几分,樊稠与李傕不知何时已经再次骑马撞在一起,双方陷入士卒的包围之中,再没有了空间让他们交错、冲刺。

    二人骑马站定,两把长刀在马上交锋,那胯下的战马也耐不住寂寞,在焦躁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安之后,黑色的西凉战马赫然用自己的脑袋撞向了另一匹战马的脖子。

    战场的凶性影响着所有人,包括这些性格暴躁的战马也不例外。马上的骑士刀剑交错,他们胯下的战马在撞击在撕咬!

    眼前银光与火花闪烁,耳畔长刀与利剑相交,胯下的战马躁动不安,头顶的月亮让空中飘落的血花清晰可见……

    李傕的佩剑不知何时被马槊磕飞,只有双手死命攥住长刀同时抵御樊稠与其副手的进攻。

    他的亲兵看见主将陷入险境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但大部分人都会被樊稠的手下拦住,而那些突破围堵来到身边救援的,往往还未出手便被马槊划开喉咙。

    面对着两个不比自己弱的对手,李傕也只能且战且退,明明己方才是兵力优势,但对面两位高手硬生生将战力抹平。

    或许手下亲兵取得了优势,樊稠带来劫营的人马已经损失惨重,不过就算如此,自己的数百手下也没有能力将樊稠的性命留在这里。

    等到明天,清醒的士兵看着残破的大营,看着无数烈火焚烧的痕迹,看着昨夜与自己睡在同一军帐内的袍泽尸体……

    他们又能凝聚起几分战意?军心能剩下几分?

    李傕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挥刀勉力挡住面前的二人联手,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伤口,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衣衫,只是在月光下不那么明显。

    身边又来了两名亲兵相助,樊稠和李傕再度陷入短暂的一对一决战中,而樊稠身侧的副将则是将马槊的锋刃瞄向了新闯进战场的新兵。

    被磨得发亮的锋刃上染了红色的鲜血,在月光的照耀下带着几分妖异,这份妖异划破了士兵的胸口,霎时间鲜血喷溅,如同开在红色花海中的一朵花。

    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李傕知晓自己片刻之后又会再度陷入合围,难以得胜的他再度挥刀之间俨然已经有了几分搏命的意思。

    手中的长刀转眼之间变换着几个方向劈出,如同漫天的繁星闪烁让人摸不清踪迹,刚刚还势均力敌的樊稠见此只能稍稍后退,而李傕却忽然一改搏命的架势,勒马回身进了自己的亲兵队伍中。

    “樊老贼!受死!你TND敢来劫老子的营!”

    当樊稠率兵已经快要凿穿李傕的防线之时,身后却猛然传来一声怒吼,众人回头看去,郭汜已经集结了一支人马。

    在他们的背后,士卒的喊杀声还未停止,这货竟然放弃了炸营的士兵而直接带领亲信杀了出来。

    如果真让陷入疯魔的士兵杀到筋疲力竭天昏地暗,对于士气、兵力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一个正常的将领会愿意看到那种场景。

    唯独郭汜这样的楞种满不在乎……

    “撤!”

    樊稠拍马加速,想要从李傕队列的侧翼突围出去,而李傕也在调动士兵开始防守,他现在只想把樊稠围杀在这里。

    “郭将军,我等愿助郭将军围杀李傕,届时我等退回西凉,关中之地与朝堂之上,皆由郭将军做主,岂不快哉?”

    战场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李傕猛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调兵遣将是不是在为自己建立一座坟茔,郭汜恍然之间似乎看到了自己权倾朝野万人朝拜,樊稠则是完全地愣住了,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副将亲兵裹挟着冲向还未彻底合拢的李傕军阵。

    “郭阿多!你在想什么!”

    李傕看着渐渐向自己靠近的战马与刀锋脸上划下几滴冷汗,他今天真的害怕自己被留在这里,同时郭汜想到的画面他也想到了,不过主角是自己……

    熟悉的长刀与马槊的配合,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生死一线再度袭来……

    哪怕身后有郭汜的援军,李傕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李傕自己本身就是诡谲狡诈之徒,若真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深思一番,以己度人,他心中又怎么容得下郭汜?

    一方面他脑子里已经在想角色互换后自己把郭汜坑杀在这里,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幻想着郭汜冲过来救援自己……

    “姓樊的,你先给我死!”

    身后再度传来郭汜的怒吼,这一声吼也让李傕心中的不安消去三分,随后再度努力地将手中长刀劈向樊稠。

    从前日槐里城城门大开骑兵从中奔袭的那一刻起,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只剩下了不死不休。

    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片霞光,樊稠同样提刀来格挡,而另一侧的马槊已经停留在了长刀的必经之路上。

    三人交战数十回合,各自的套路已经都有了三分了解,李傕想要破局只能让这一刀灌输全力,意图同时将长刀与马槊击退。

    突刺而来的马槊如同流星,划在了长刀的刀背之上,樊稠手中的长刀被自己副将的马槊硬生生遏制在了半空,他转头看向背后的副将,那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此时却眼睁睁看着李傕的长刀破开自己的胸膛。

    “李贼尔敢杀我将军!”

    樊稠身侧一声大喝,马槊在空中抽回又再度刺出,这一次的目标是李傕的项上人头。

    长刀还陷在樊稠的胸口难以抽离,李傕只能避过身子,最终险而又险的让要害避过马槊,代价是左臂被刺伤。

    这是最有机会诛杀李傕的机会,可身后来袭的战马与破空声代表着郭汜已经杀到,樊稠手下副将与亲兵合兵一处,最终掩护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樊稠晃晃悠悠突围。

    “谢过将军近几日厚爱,然某奉天子诏讨贼,将军不愿诛杀国贼奉迎天子,当有今日之果。”

    马上的颠簸让本就胸口被破开的樊稠感受到了生命的急速流逝,在生命的末尾,他听到了耳边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