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被关在禁闭室里，心中充满不安。他太清楚这里的“套路”了。

    先是会有几个保安，向医生添油加醋，将病房里的事情，添油加醋讲述一遍，最后再由医生随便找个症状。

    什么躁郁症，抑郁症之类的，最后绑在电椅上……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几个保安走了进来。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手中拿着警棍和手铐。他们将沈启架起来，走出了禁闭室。

    “别！别别别！我错了，我不应该动手！别带我去电疗室！”

    沈启奋力挣扎，试图摆脱保安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当医生拿着注射器走过来时，不禁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他能能感觉到医生的手在我的手臂上移动，然后一阵刺痛，注射结束了。

    沈启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似的，被带到电疗室，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被紧紧地绑在电椅上，头上垫着一块毛巾，嘴里架着医用舌钳，口水顺着嘴角流淌。

    随着电闸拉下，沈启感觉到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肌肉和神经。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滴落在地上。他试图挣扎，但却无法摆脱束缚。

    他的思绪开始混乱，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象。他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指责他。他试图呼救，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身体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启猛地一转身，眼前的场景已经由昏暗的电疗室，变为更为压抑的村庄。

    他定睛一看，只见凌霄子用仅剩的一条腿，朝着他跳了过来。

    “大师兄！”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沈启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凌霄子只剩下了一条腿，哩哩啦啦滴着血的大肠绕着脖子三四圈，嘴里含着一颗眼球，脸上却挂着笑，不无骄傲地说道：“是极！是极！刚才您没看见吧？我这三仙妙法算是大成了！这么凶恶的厉鬼，都叫我给收拾住了！”

    沈启看着眼前不成人样的凌霄子，用力晃了晃脑袋，有些警惕地问道：“那女鬼叫你给杀了？”

    “是极！是极！”

    凌霄子夹着铜钱剑，赶忙说道：“大师兄，快来帮帮忙，这肠子还劳烦您帮我塞回去。”

    沈启这些天也见惯了这些“血雨腥风”，自然也就没有推辞，用手慢慢将肠子塞了回去，一不留神还打了一个结，可给凌霄子疼得龇牙咧嘴。

    “哎，哪个女人呢？”

    “应该是死了吧？正好，咱们也别浪费，吃饱了早点回山。”

    他的表情凝固了，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吃过的骨头，仔细观察片刻，膝盖的位置向后，这……这是人骨！

    这根人骨上还残留着一些肉末和血迹，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沈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妈的！”他大骂一声，一手扶着墙，一手扣嗓子眼，将吃得人头吐得干干净净。

    凌霄子一脸不解，趴在地上咬了一口凉透的烤肉，反问道：“师兄，不是您教我吃人肉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沈启吐完之后，一擦嘴角污秽，骂道：“你他妈的！以后这人肉可不能再吃了，万一得了朊病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霄子不以为然：“头疼砍头，脚痛砍脚！过段时间又长回来了，咱们怕什么？”

    沈启知道这是“古代”，讲这些现代医学知识，他们也未必听得懂，就算懂也未必会听。

    只是以后这来路不明的食物，他是碰都不会碰了。

    脚底下都是血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感到窒息。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沈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惊动了什么“脏东西”，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鬼可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夫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引得两人注意。

    人还没有死！

    沈启看着她那副惨状，心里还有些不落忍。

    “救一救她？”

    “师兄这是看上她了？”

    凌霄子五官挤成团，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不像是个修道之人，更像是个飞檐走壁的采花贼。

    看到他这样子，沈启是发自内心的反感，但现在自己对这个世界不了解，而且谁也不知道，在幻觉里死了，意识会不会消亡。

    按照平常看的那些网络小说里写得，主角在幻觉里死了，那在现实也会死。

    而且他现在还不敢断定，这个修仙世界就是幻觉。

    “我才没看上她呢，就是看她可怜而已。”沈启将妇人扶了起来，扯下一条袖子，为她包扎止血。

    “师兄，您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听到沈启说这话，对方满脸的不相信，他笑道：“您只管享用，我绝对不回头看，这点儿规矩我还是懂得。”

    说完，凌霄子夹着铜钱剑，朝着村口的方向快跳而去。

    等那妇人醒来时，已经是五更天了。

    “你醒了？”沈启转头看向妇人。

    “啊！道爷，我孩子您找到了吗？”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孩子的的下落。

    沈启伸手往篝火里添了些干柴，摇了摇头便没再说话。

    李火旺伸手在它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后，单手拿起一旁的碗，伸进锅里捞羹。

    可就在他刚掏起一碗热羹时，李岁把头伸过来，用舌头飞快舔舐起来。

    “你干什么呢？”李火旺焦黑的手指卷曲，在他的坚硬的脑袋上用力弹了一下。

    “爹，我不能吃吗？过去都是我先吃的。”

    这话让李火旺打量着面前的李岁，看起来馒头的记忆跟思维也融入到李岁的脑子里了。

    “没事，吃吧，吃吧。”李火旺把碗放在他面前。

    妇人急了。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沈启能够帮忙，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说是磕但更像是在“撞”，前几下还好，只是破了些皮，到后面已经是血肉模糊，光是看上去便觉得骇人。

    别管！别管！别管！”

    沈启紧闭双眼，攥紧双拳，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

    “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

    “娘没本事啊……”

    “今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前两句话，沈启还没放在心上，直到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忽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精神分裂症，他住进了精神病院。

    虽然这疯病跟母亲也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些年以来也没放弃过自己，就算是功过相抵吧……

    沈启起身将妇人搀扶起来，强忍着送死帮忙的冲动，劝慰道：“我可以帮你找找，但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不论找得到，还是找不到，你都要回去好好过日子。”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虽然是没有拒绝，但也不算是答应帮忙，这样说，起码以后真要是找不回来，帮不上什么忙，心里也不会愧疚。

    妇人大喜过望，又一口气磕了十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