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是仙人

第189章 到那都能听到自己的传闻!

    “这故事是一个说鼠戏的西域老人,最先开始表演的。”

    “后来眼见这老头每次说鼠戏时,看众极多,人气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江淮城里的不少说书人都开始跟进,从老人那里听个七七八八之后,经过自己润色,也开始在城中各处,讲起了这个故事。还别说,喜欢这个故事的人不少。”

    “原本我们这酒肆的生意不怎么好,后来掌柜的想出了一个办法,听说最近这个故事,在江淮城里传得火热,特意去请了一位说书人来我们酒肆,专门说这场“剑仙仗诛河妖”的故事,还真别说有了这个说书人,我们这酒肆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一清早位置都坐满了。”

    “虽然大部分都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听故事的,但是点心茶水卖出去了不少,可把我们掌柜高兴坏了”

    见陈渊有兴趣,这伙计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别说话,耽误了本公子听书。”

    眼见伙计吵闹,和陈渊同坐一桌的那个富家公子,神色有些不满道。

    “对不住,公子。”

    眼见旁边的另外一位客人不满,伙计只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对了,道长,这个“剑仙仗剑诛河妖”的故事,最近不仅是鼠戏和说书人在讲,甚至有传闻说,城里的很多戏班好像也趁着热度,在排练这场戏,可能要不了多久,戏班里也有这场戏了。”

    伙计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对陈渊道。

    “那表演鼠戏的,应该就是阿穆仁吧!”

    听完酒肆伙计的话后,陈渊眼中若有所思。

    “这个故事这么火热,出自何处?”

    陈渊问伙计。

    “出处就是最先说鼠戏的那个西域老人吧!”

    “我听说这个故事,是那个西域老人乘船来江淮城时,亲自在路上所经历的,并且对方言之凿凿,他表演的鼠戏都是绝对真实的。”

    酒肆伙计则回答陈渊道。

    “虽然这么多人喜欢,但是一场鼠戏,谁能确定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陈渊随后又问。

    “嗨,那谁知道。”

    “真假不重要,大家喜欢听才最重要。”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佛道高人层出不穷,喜欢游历人间,小人觉得这个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过经过说书人、戏班的改编,这个故事即便原本是真的,恐怕也早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酒肆伙计和陈渊随口闲聊道。

    “不过最近发生在江淮城的奇事极多,据说数月之前,在距离江淮城不远的长隆县,那里正在遭受蝗灾。”

    “正当当地知县一筹莫展的时候,幸好在梦中,得了一位神灵指点,得知长隆县注定该有此劫,并且有蝗神专门散布蝗灾。正好有一位少年道人模样的仙人路过长隆县,若是能请得这位仙人帮忙,讨要到一封仙人所写,愿意为长隆县百姓做主的文书,或可解除长隆县的灾劫,拯救长隆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后来那知县按照神灵指点的去做,果然等到了那位仙人,也从仙人那里求到了一封文书。”

    “后在祭拜蝗神时,将那封文书烧给蝗神,果然蝗虫铺天盖地地离去,立即解了长隆县的蝗灾,救了数万长隆县百姓。”

    “对了,那位路过长隆县的仙人名字,好像叫做“青冥仙师”,那位指点长隆县的神灵,叫做“竹君”。”

    “后来当地百姓,感念这一神一仙的恩德,特意为其在长隆县内,修建了十余座庙宇,祭拜的百姓络绎不绝,日夜香火不绝。甚至很多周围县的的外地百姓,也觉得这一神一仙灵验,不辞辛劳,赶路数百里,去长隆县祭拜这一神一仙。”

    “另外,还有不久前,发生在青羊观,一位少年模样的高人和青羊观观主长春道人,骑着神马一起白日飞升的事情,虽然后来证实这只是一个误会,依然在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热度太高,据说城里的说书人和戏班,都有意将这些传闻,改成故事或者大戏。”

    “这些奇异之事中的主人,都是一个少年道人。虽然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什么联系,但是依照小人来看,说不定这些故事里的高人,都是同一个人。”

    伙计的谈兴很高,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可能对于这些伙计小贩来说,谈论市井流言便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陈渊:……

    好家伙!

    你这个小贩的预感真准。

    随随便便一猜,竟然就真的猜中了。

    只是估计对方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在江淮城民间掀起了不小轰动,传闻中流传极广少年道人模样的高人、仙人,此时就坐在他身前。

    “去捡三四样你们酒肆拿手的点心,给贫道用油纸包好,贫道准备带走,要在路上吃。”

    陈渊随后对这伙计道。

    既然进都进来了,对方也这般卖力地卖弄了半天口舌,若是他不吃东西,也着实不好意思。

    但是现在时间太早,还不是用饭的时候,陈渊干脆就备点点心,准备在路上吃。

    “没问题,道爷稍等。”

    伙计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顿时去吩咐后厨去了。

    卖弄了这么久的口舌,总算没有白忙一趟。

    “道长也是道门中人,可觉得这说书人说的故事是真是假?”

    在伙计离开后,刚刚听说书人故事听得入迷的富家公子,目光上下打量着陈渊道。

    明显刚刚伙计对陈渊所说的话,同样也吸引了这位富家公子,被其听去了,伙计离开后,富家公子看陈渊打扮穿着外加长相气质,觉得陈渊不是一个普通道士,他询问陈渊道。

    “可能是真的吧,不然刚刚那伙计不可能说得那般言之凿凿。”

    陈渊尽量将自己放在一个公正的路人角度,语气平静道。

    “也对,如果是假的的话,最近江淮城中为何会多了这么多流言。”

    富家公子深以为然,然后便继续听桌案后的说书人说起书来。

    “道爷,这是我们酒肆最好的糕点。桂花糕、马蹄糕、驴打滚、香桃酥,每份一包,桂花糕是六大子一份,马蹄糕五大子一份……”

    并没让陈渊等上多久,伙计就拿着四包用油纸包好的糕点,将其交给了陈渊。

    陈渊爽快地付了钱财,将糕点往道袍衣袖里一塞,就往酒肆外走去。

    “恰在这时,血雾蔓延江面,一颗硕大的河妖头颅,从空中掉落到江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巨浪平息之后,江面顿时被鲜血染红一片,眼看道人诛杀了河妖,船头众人无不欢呼……”

    而一楼大堂的说书人,也正好说到了他斩去河妖的时候。

    而伙计看陈渊如此粗鲁地将糕点,塞进了道袍衣袖里,正想要追上去提醒陈渊,将糕点塞进衣袖里,会导致糕点损坏,损坏之后会破坏糕点的口感。

    但是陈渊的步伐看上不急不缓,速度极慢,实则即便是酒肆伙计一阵小跑,也根本无法追上陈渊。

    在伙计追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已经陈渊牵着被拴在门口的灰驴,翻身上了驴背,身后跟着那一白鼠一黄犬,白鼠骑在黄犬背上,那鼠大如狮子猫,不仔细看的还以为是一只贵人养的狸猫。

    另外,让伙计感到奇怪的是,在陈渊上了驴背之后,驴子在街道上一阵小跑时,微风吹动着陈渊的两只袖袍,袖袍鼓动随风飘荡,里面空空荡荡的,看上去根本没有一点东西。

    “真是奇了怪了,刚刚明明看见这位道长,将四包糕点放在衣袖里的。”

    伙计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道长,恐怕也是一位高人。”伙计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道。

    对方无论长相气质,还有刚刚显露出的异常,都不像是一个普通道士。

    不过恰在这时,酒肆门前又有客人上门。

    眼看又有客人,酒肆伙计只能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迎了上去招待刚来的客人。

    ……

    揭阳县。

    画圣吴夜首居住的宅院里。

    陈渊正在亭中作画,吴夜首在旁边旁观。

    越看陈渊的画作,吴夜首眼中的神色越是惊讶,最终吴夜首忍不住道:“素初,在画马和夜叉女上,光论技巧的话,你已经不输于我了。”

    刚刚陈渊一共画了两幅画,一副是画马的《神骏图》,一副是现在桌案上,即将画完的夜叉女。

    只见画中的夜叉女,穿着一件青色长裙,眉眼弯弯,面容美丽,注视着画外之人的双目中,携带着一股令人全身发冷的凶意,头顶有角,腰腹纤细,画面栩栩如生,隐约间一位夜叉女跃然纸上,似乎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

    相比于陈渊之前所画,那长有獠牙的夜叉女,眼前这夜叉女更像是人,但是其透露出的凶悍程度,却要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兄过奖,和吴兄相比,我的画技不值一提。”

    陈渊却在作画之余谦逊道。

    不过这只是陈渊的谦逊之言而已,正如吴夜首所言,在画技一道上,其他方面陈渊或许还不如吴夜首,但是在画马和夜叉女上,陈渊已经完全不输给吴夜首了。

    “素初,适当谦虚是好的,但是过分谦逊可不好。”

    听到陈渊的话,吴夜首没好气道。

    陈渊的画技不值一提,那他的画技又算什么……

    综合来看的话,陈渊画技也只比他差了一丝,放眼整个天下,已是天下能排上号的画师了。

    “对了,看你此来骑着驴,这是准备离开了吗?”

    吴夜首问陈渊。

    陈渊为画上的夜叉女,填上最后一笔,画完收工之后,他放下手中画笔,抬头对吴夜首道:

    “不错,此次前来,贫道正是向吴兄告别的。”

    陈渊点头道。

    “承蒙吴兄倾囊相授,才让贫道掌握了一身精湛画技。”

    陈渊对吴夜首道。

    他本来能直接走的,但是想到吴夜首怎么说对他也有授业之恩,还是在离开之前辞别一下的好,反正距离并不是很远。

    “那就祝素初你此去仙道有成,你最近在江淮城引发的动静可不小,我在揭阳县都听说了。”

    吴夜首笑道。

    “何事?”

    陈渊有些意外。

    “是你在下江淮时,仗剑诛河妖的事情,我一听便知道是素初你所为,因为这个故事中的少年道人形象,和素初你简直太相似了。”

    吴夜首观察着陈渊神色道。

    “此事吴兄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陈渊惊奇道。

    他怎么感觉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关自己的传闻。

    “是一个西域长相的老人,他是个唱鼠戏的民间艺人,半个月前来揭阳县,唱了好几出鼠戏,在县城里引起了巨大轰动。”

    “甚至连我都听说了,专门去看他的鼠戏,不得不说当鼠戏和故事相结合,正好相得益彰,这导致当时他每次鼠戏开场后,想找个位置都难,甚至有很多大户人家,愿意花钱买位置。”

    吴夜首叹息道。

    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阿穆仁可真厉害,刚刚在江淮城听到他,他又跑到揭阳县来了,怎么到哪都能听到他。”

    陈渊无奈苦笑道。

    “素初,你认识唱鼠戏的那位民间艺人,看来那老人所讲的故事是真的,对方鼠戏中仗剑诛妖的少年道人也的确是你了。”

    听到陈渊的话,吴夜首似乎早有预料,他对陈渊道。

    “的确是我,这是半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陈渊只能承认道。

    “那我的猜测是对的,以素初本领,日后成仙指日可待。”

    “以后到了耄耋之年,垂垂老矣的时候,我坐在屋檐下给儿孙说,我当年曾和一位仙人有过交集,甚至还教授过仙人画技,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吴夜首感叹道。

    对于仙神之事,凡人都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吴夜首被百姓称作画圣。

    他可以不惧权贵,不理会想向他求画的王侯将相,却无法无视像陈渊这种拥有高深修为和本领,未来有可能成仙的道门高人。

    甚至在听过了那场鼠戏,得知跟随自己学画的陈渊,是一个道行修为高深的道门高人后,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

    “只是略有些修为本事而已,距离成仙还何其遥远。”

    吴夜首的话让陈渊叹息道。

    有了李少君的前车之鉴,他修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放在了神仙……

    甚至是天仙!

    他绝不允许自己,去修成那什么尸解仙、鬼仙。

    尸解仙和鬼仙,听起来好听,带着一个仙,实则根本算不上仙。

    尸解仙要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若师父吕岩的身份,真是他所猜测那般的话,那他的出身传承,可谓是极其不凡。

    身为师父吕岩的弟子,他最终只修成一个鬼仙、尸解仙,不说师父吕岩没脸,就是他自己也根本没有任何脸面。

    不过天仙、神仙都是上等仙人,想要修成的话,难度却也极高。

    “素初,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谦逊了。”

    陈渊的话,让吴夜首道。

    陈渊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吴夜首不是修行者,完全不知道修成天仙和神仙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