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谭市去龟寿山，自然是要钱的。

    南宫玥也算半个小富婆——虽然网管工资不高，但她的消费也始终维持在很低的水平。

    按照这种速度下去，南宫玥在四十岁前就能实现有车有房、靠吃租为生的富太人生。

    至于她现在多少岁……抱歉，无可奉告。

    ……

    孔文麟用南宫玥的手机，叫了辆去龟寿山的顺风车。

    ——虽然龟寿山和怪谭市相邻，但两者间的路况却要途径隔壁市，绕上好一大圈，平白无故多出十个小时的路程。

    据说是因为过去，原本怪谭市直接到龟寿山的公路出现了问题而被封锁禁止，哪怕是现在都依然有军队驻扎，只有得到政府许可的少数车辆才能开进去。

    也因此，尽管这个世界，灵异怪谈拥有不低的讨论度，眼下时间点去龟寿山的并不多。

    眼下的唯一一辆是明早的，正好会经过旧城区。

    次日，孔文麟拿着南宫玥给的一些零钱离开了短暂的住处，将恩情牢记于心。

    他到了和车主说好的地方，在交通顺畅的十字路口边等待。

    今天是周一，街上的人不多，其中主要是老年人——这符合旧城区老年人居多的基本事实。

    等车的这段时间，他观察附近的行人，以便发生意外情况能离开做出反应，逃之夭夭。

    ——孔文麟现在穿的是普通的黑色体恤以及灰色的休闲长裤，之所以选择这种色调的主要是耐脏，其次是便宜——服装店二十块买一赠一相当划算。

    偏深色调的衣物在路人之中并不多见——从南宫玥和自己的闲谈中可知，怪谭市的灰色势力并不弱小，其中甚至还有官方人士在幕后撑腰。

    这些灰色势力的成员热衷于穿黑色衣服，而且会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在这样的季节里算是相当明显。

    街上没有这样的可疑人士，所以人们把孔文麟当成了这样的存在，都和他刻意保持了适当距离——无论是衣服还是偏长的头发，或者是年轻的面孔……即便不是黑帮小弟，也多半和地痞流氓脱不开干系。

    孔文麟不知道周遭人心中的真实态度，他只感受到附近若有若无的视线，心中一紧——莫不是那些家伙找上了门来？

    想了想，他决定暂且避其锋芒——小心驶得万年船，还好他已经规划好了逃生路线和藏身之所。

    正准备行动，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他的面前，前座车窗凑上一张大脸，露出微笑。

    “你好，请问你是【超级无敌宇宙战神】吗？”

    “……”

    孔文麟点头，默默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南宫玥的网名最后落在了自己头上。

    但好在除了幼稚外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顺风车里，除了自己外还有四个人——刚刚确认自己身份的胖子，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坐隔壁的瘦高个男子，以及躺在最后排的慵懒知性美女。

    孔文麟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们，心中微松了口气。

    面包车很快驶离城区。

    为了安全着想，孔文麟尝试向车上四人打听消息——顺便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关于龟寿山的更多内容，这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更为有利，也能帮助自己提高生还概率

    四人里，二十来岁的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坐在后座的女孩则是在小憩。

    坐在旁边的高个子男性冷着张脸，望向窗外，不发一语。

    自己能下手的自然只有最开始和自己说话的、坐在副驾驶座的胖男人。

    ……

    男人不愧是能在公众场合不露怯地念出网名的人，他很自来熟地向孔文麟介绍起自己和同伴。

    ——他们一行四人，三男一女，均来自于一家单机游戏工作室，近期筹备一款灵异游戏，便决定到龟寿山搜集灵感。

    司机二十来岁，叫莫阳，是位知名作家，如今在工作室里担任文案策划——究竟有多有名，孔文麟也不知道，但对方友善，他也不可能拂了面子。

    胖男人叫刘宇，是个话痨，也是工作室负责游戏的宣传和推广的。

    孔文麟坐在后排，而坐他旁边的是沉默寡言的高个子，名高升，是做游戏的主力——而现在在团体的职务是摄影师。

    四人里唯一的女孩名洛柔，则是工作室的画师，打扮知性成熟，占据了最后排的三个座椅。

    交谈己方身份后，刘宇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思想，也打听起孔文麟的来历。

    “小兄弟，不知道你在哪儿读书？”他状似无意地问起——离高考不过半月，每年都会有人因压力而自寻短见。

    孔文麟不知道对方心中救人性命的高尚思想，他回答道：“我是松央大学的学生。”

    他把南宫玥的母校借用了一下——比起到处乱跑的高中生，人们往往对大学生不甚在意。

    “松央大学？那可是个好学校啊。”年轻的面容没让对方怀疑，胖子脸上露出感慨之色，“怪谭市比它好的大学可没几个……”

    “对了，不知道你去龟寿山是干嘛的？那里可不怎么太平，一个人可危险得紧。”

    失踪案频出，甚至杀人案也不在少数……而其中的被害人，当属孤单的登山客居多。

    孔文麟含糊其辞：“我是去找亲戚。”

    他本来是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灵异爱好者的——但眼下几个人的身份让他放弃，因为爱好者的身份在他们几个人眼中很容易被揭穿。

    而且万一他们对自己发出邀请……虽说可能性不大。

    “找亲戚？找亲戚好啊，不过找的可都是富亲戚，穷亲戚根本没人搭理。”

    胖子一听也没觉得反常，“你看，像那些奔驰宝马的，没关系也要去攀点关系……可像咱这样的，真亲戚都装不认识，哎呀……”

    司机咳嗽了一声。

    脑筋转得快的孔文麟反应过来——以自己身上廉价的服饰，很像是去投奔发达亲戚的穷小子……

    胖子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无意中伤害了年轻人脆弱的自尊心，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咳咳咳……其实啊，咱以前也是能坐奥迪开法拉利的高端人士。”

    孔文麟怀疑这位高端人士只说得出这几个贵的品牌。

    “直到老莫碰见了一个姑娘。”胖子开始讲起了故事，“那是个深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