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成为傀儡太子开始

第七章 陛下驾崩了!!

    福安说这话的时候,秉持着他一贯的姿态。

    眼睛微眯,语气没什么起伏,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福安没有再多的废话,他清楚从这些人的口中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于是操纵无形灵剑出鞘,落于掌心。

    离开剑鞘后,这柄剑变得不再虚幻无形,像是染上了月华。

    刺客似乎是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漆黑的身影频频闪现,似是要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但他依旧不够快。

    仅是两个呼吸的功夫,月光投射下来的月华便占据满了整片天地,一处阴影也没有给敌人留下,逼得刺客只能停止逃脱的想法,双手一抖,便掷出数百张符箓。

    可这并没有作用。

    符箓尚未激发,便在月光照耀下彻底消融。

    “狗太监!可敢放下你那柄剑,咱们公平对决,仗着灵剑的威能算什么本事。”刺客嘴角一抽,一边再次操纵符箓抵抗周围环境对自己的消融,一边试图从法术维持着那里找到破局的可能,“阴阳人,你都给朝廷当了一辈子的狗了,难道老了老了还要伺候他的儿子不成?”

    “聒噪!”

    福安掷出了手中的灵剑,明显是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就是现在!”刺客心中一喜。

    月华显然无法消融本体,本体的损坏显然会直接破坏这片环境。

    而刺客要做的,就是躲入月华与灵剑制造出来的阴影之中。

    这非常顺利。

    之前刺客符箓遮挡月华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完成了对自身阴影化的操作!

    然而……

    刺客看向自己双手。

    他的肉体正在迅速消融。

    “怎么可能?”

    这是他的遗言。

    在刺客死后,周围的环境豁然崩塌,依旧是刚才那副景象,但月华已不再明亮,四周的环境也恢复成了正常夜晚该有的黑暗。

    周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对方已经没有了高手。

    福安没再出手,侧耳倾听了片刻,感应了片刻,收起灵剑返回属于自己的马车。

    一夜无话。

    顾承早起洗漱,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道袍。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像是他的的心情,阴沉沉的,随时都会下雨。

    昨夜的短暂的战斗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乃至于后半夜他根本就没怎么睡。

    行至河边,顾承正欲用凉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忽的看见身边不远处摆着一个黄土堆砌的祭坛。

    “那是什么?”他下意识的问。

    “回殿下,那是干爹摆的求雨祭坛,他说昨夜刺客有使用毒雾攻击营帐,即便后续有做清理,但他还是担心空气中残留的毒素会污染附近的庄稼,于是求来了一场雨冲刷一下大地。”回答的是一个身着绣青叶浅蓝长衣太监,名叫福德,福安的干儿子。

    在福安被委派到东宫后,他就运作让自己的干儿子福德成了太子的近侍。

    顾承疑惑追问:“福安是乡下人?”

    这是从对方对土地的态度看出来的。

    “干爹很早就被他的父母卖到了宫里。”福德似是想到了自己,轻叹道。

    顾承用眼神示意了下福安马车的位置。

    “他一直这个样子?”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顾承大约摸清楚了这两人的性格。

    作为干儿子的福德虽然胆小怕事,但很听话,表面上看也很孝敬他的这个干爹。

    东宫禁军这只车队由于人马众多,车队携带的干粮虽然不少,但甜食因为容易损坏并没有储备多少,只偶尔经过城镇的时候才会采买一些。

    所以,在甜品点心的分配上,除了他这位太子拥有特权,可以无限享用外,东宫禁卫高层,以及福德福安两个近侍每天分到的份额都不多,而福德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那份留给自己的干爹福安。

    福安喜欢吃甜的东西。

    从这些天与福德的对话中顾承还得知,福安虽然看上起七老八十的样子,其实真实年龄还不到五十。

    之所以看上那么老是因为练了某种禁术,导致寿命流失严重。

    除此之外,福安的话也不多。

    除了与顾承有关的事情外,福安很少管教东宫里的这些人。

    他多数时间就是倚在马车门扉处晒太阳,似是很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不晒太阳的时候,福安也都一副眯着眼睛的样子,似乎除了顾承的吩咐都无法将他从自己构建迷梦中呼唤出来。

    福德看了一眼干爹,应道:“干爹基本上每天都这样。”

    “嗷?”顾承回忆了下这些天和福安有关的记忆,指着自己问,“那他上次像正常人一样精神是什么时候?”

    福德抓着头发回想了下,而往后缩了下脑袋:“我不敢说。”

    顾承有了兴趣:“说呗,我又不会罚你。”

    福德张张嘴,一咬牙:“干爹上次最精神的时候,是喊‘陛下驾崩了’的时候。”

    “?”顾承歪着脑袋。

    果真,没用多久,大雨便倾盆而下,连行进的路线也看不太清楚,只是不知道福安使了什么手段,大雨并未影响他们这只车队。

    有某种力量将有雨的世界和有车队的世界给分开了。

    入夜,车队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行至荒郊野外,禁卫高层已经去寻找可以扎营的地方。

    即便人可以坚持,马匹也需要时间休息和进食。

    ……

    杜大娘手里捏着两封信,急匆匆向着镇子南边小跑而去。

    这是她儿子从白地寄回来的信,那个地方是大燕的边境,听说战事频发,少有安宁日子。

    杜大娘儿子正是因此被召去了那里,每半年才能寄回来一封信。

    但她不识字。

    或者说,这个时代下,大多的人都不识字。

    在柳河镇,只有镇南的陈家是有学问的人家。

    早些年陈家老爷是南坪郡的教书先生,病死后,就由他的二儿子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至于大儿子?

    战死了。

    就死在白地。

    听说陈家老二已经拿到郡守岁举的承诺?

    那还真是要一飞冲天哩。

    思绪纷飞,眼尖的杜大娘正巧看见一熟人,忙喊道:“小巧,小巧!”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多岁,但明显尚未及笄的姑娘,只是体型太过消瘦,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她是陈家的姑娘,叫做陈巧。

    陈巧正疑惑是谁喊住自己,刚转过身去,看清是谁后便展颜笑了起来:“杜大娘?你有什么事找巧儿嘛?”

    看着陈巧的笑颜,杜大娘只觉心疼——多好的姑娘,多好陈家,怎么就摊上那样一个妇人!

    陈巧见杜大娘不说话,心思敏捷的她注意到了对方手中的信笺。

    “大娘,你是想让我给你读信?”

    “对对对!瞧我这脑袋,总是忘东忘西。”杜大娘拍了下脑袋,将手里的信递给陈巧,“不止有我的,还有你二哥寄给你的信。”

    “寄给我的?”陈巧疑惑的眨了眨眼。

    二哥的信不是一般直接托人送到家里么?

    而且还是直接写明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