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

第四章 初见风正

    林远再次看到“老鼠眼”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住了,似乎已经接受了娘亲不在身边这个事实。“老鼠眼”走到林远的床前,放下一堆食物,对着林远说道:“师傅让我给你拿些吃的,我在馔堂找到一些野雉肉,你尝尝...”林远看着眼前的食物,咽了咽口水,可还是没动。“老鼠眼”看林远没什么反应,拿起一块野雉肉递到林远面前,有些期待的说道:“这是我昨天烤的,你尝尝看怎么样?”

    林远接过“老鼠眼”手中的食物,肉是冷的,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肚子已经在敲鼓了,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还真挺香的,便开始大口的爵起来。几块野雉肉下去,林远也感觉身上暖和了很多,那种疲倦的感觉居然也没了。

    “你是谁,你看见我爹爹和娘亲了吗?”

    “老鼠眼”见林远主动开口,也开心的说道:“你醒那会,我跟你说啦,我叫葛皓,你就叫我皓哥,你可是我从过燕山那边背回来的,要不是我,你小子这会估计已经进了野兽肚子了,你说你怎么感谢我。”“老鼠眼”一脸贼像的看向林远。

    背回来的?林远有些奇怪,自己不是在娘亲的榻上睡觉吗?过燕山又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想知道爹爹和娘亲在哪?”

    葛皓听到这话,突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才叹气道:“我没见过你爹娘,唉,我连自己爹娘都没见过了,不过,一会师傅来了你问问他。你先跟我说你叫什么?你怎么会在过燕山那鬼地方?”

    林远有些失望的看向葛皓:“娘亲叫我远儿。”

    “远儿?那你姓什么?你记得你爹爹的姓吗?”

    “爹爹姓林。”

    “哦,那这样说来,你叫林远。”“老鼠眼”很开心,总算知道这小子叫什么了。“林远,林远,不错,这名字不错,比我的名字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你怎么回到过燕山那边?”

    “我也不知道,过燕山在哪里?我记得昨晚我睡在榻上的,醒来就在这了。”

    葛皓听完这些,有些诧异:“这么说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林远听完,点点头,葛皓却不说话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眉头紧凑,似乎在想什么。林远绝想不到,在葛皓的心里,他已经被认定为是爹娘不要的人了。

    过了半晌,林远见对方不说话,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我又忘了你刚说的名字...”

    “哦,我叫葛皓,咦?我都说好几遍了,你那耳朵长着玩的吗?你叫我皓哥。”

    林远乖巧的点点头:“皓哥,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你说的馔堂是什么地方?”

    “馔堂你都不知道?”葛皓现在怀疑这小子不仅耳朵有问题,脑袋也不好使,“馔堂就是烧饭的地方啊,你连这都不知道?”

    林远看着葛皓,很认真的摇摇头。

    葛皓看林远认真的样子,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唉...不用担心,这些你皓哥我以后都会教给你的,日后在这玄清宗有事报你皓哥的名字,保你周全...”

    林远有点不明白葛皓在说什么,但感觉眼前这个长着一双“老鼠眼”的男人很亲切,似乎对于爹爹和娘亲的依赖正在转向这双“老鼠眼”。

    “哦,对了,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你醒了,他老人家本要和我一块来的,被二师伯拦下来了,不明白二师伯在搞什么,林远,我跟你说,以后你要离二师伯远些,我每次跟二师伯待在一块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葛皓在说这些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之前什么不好的经历,说着自己也打了一个寒颤。

    葛皓还要开口,却感觉到门口的阳光被什么挡住了,他回过身来,看见自己师傅正踏入屋内。葛皓站起身来:“师傅,您来了,您看他...”葛皓师傅未开口,只是摆摆手示意葛皓不用再说,就坐到了林远的床边。

    林远看向这个男人,他刚刚听葛皓称呼自己的师傅“老人家”,他还以为这个“老人家”会和自己爷爷一样,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现在看来,这个“老人家”一点都不老,来人一袭青衣如玉树,两道长眉似远山,双眼深邃,似看透又不透,真是面似中秋满时月,一身柔和扑面来。

    来人坐在床边,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林远的小手,双指扣脉,过了一会,放开手,又变指为掌,抚于林远天灵处,这一切做完才开口道:“我是葛皓的师傅风正,你可以叫我风正叔。”

    还没等林远开口,一旁的葛皓急忙忙说道:“师傅,这小子叫林远,我刚问出来的,不过他好像有点傻,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远?”风正听完葛皓的话继续说道:“林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没什么不舒服,风正叔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其实,风正刚刚已经用法力看过,这孩子除了有些惊慌之外,身体并无大碍,而且,他很确定这孩子体内并无任何法力痕迹,这说明他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林远只是一介凡人。

    “风正叔,你要问我什么?”

    风正看向林远,忽然有些心疼,或许是刚刚自己严肃的语气让着孩子有些害怕了。风正换了副表情,对林远笑着说道:“林远,你别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自哪里,如果你回答的好,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你的爹娘。”

    林远一听到自己可以找回爹娘,满是期待的看向风正:“风正叔,你真能帮我找到爹娘吗?”

    “嗯,你记不记得你的爹娘叫什么?”

    “爹娘叫什么?”林远摇摇头,平日里都只是叫爹娘的,不记得姓名了。

    “那你能想起以前的什么事吗?”

    林远皱着眉头,似在努力回想,风正并没催促,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孩子,反倒是一旁的葛皓,一直在那搓手,看样子恨不得自己能替林远去想。

    过了半晌,林远说道:“我记得爹爹是卖酒的,有很多人到家里来喝酒,祝奶奶经常来找我娘,她还给我糖画吃。”“我还有几个好玩伴,我经常跟大高、延年他们抖空竹...”

    风正听完,皱起了眉头,林远的这些记忆太模糊,凭借这些找到他的爹娘很难。

    “还能想起别的吗?”

    林远低下头,两只小手揉搓在一起,眼泪水一下就滴到了胸前的被褥上,要不是因为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害怕,早就哭出声来了。

    风正看林远这个样子,也知道,从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嘴里确实很难问出关于他爹娘的确切信息,他将手掌放在林远的头上,轻声安慰道:“林远,我会尽力去找你的爹娘,这几日你就待着这里,等找到你的爹娘我就送你回去。”说完这些,转向葛皓:“葛皓,这段时间你暂且不用去过燕山那边捕兽,就留在这里照顾林远。”

    葛皓听完,显然非常高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给林远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