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已投入混沌因子，正和灵魂粒子稳步融合，各项数据稳定，暂无任何污染反应，推测该过程将在3小时45分23秒后完成。”

    “报告，疑似个体伟力的能量初步检测结果如下：暗影性质，黑暗/虚无倾向，有侵蚀恐惧扭曲等概念，能量总和已达到觉醒者一阶，从中未检测出任何诅咒和模因遗留，反向溯源失败，无法判断该能量是否从该个体的心灵之海出现……”

    “这是个全新的特例，相关档案已经建立，这边申请在在该个体苏醒后与其接触沟通，同意我们对他的后续调查。”

    “……不通过。”白恩冷冷的说了一句，“他还很危险，盲目追问只会引火烧身，在他的警惕等级未降到安全范围前，不允许任何人对其追问控制研究。”

    接着白恩又说道：“意识波动和安全阈值？”

    “报告，意识波动和安全阈值……正常，呃……这边需要进行补充说明。”负责这项数据监控的是一名比较年轻的男性人类，稚嫩的面容一眼望过去好像没成年一样，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上面的眼镜片早就没了，只不过是多年的习惯，让他仍然带着这副眼镜架。

    他又将眼前的数据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不可置信的大吼起来。

    “该个体的意识波动和安全阈值十分正常，不，应该是过于正常！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台机器可能出问题了，但五次的重复检查仍然告诉我这是事实！从实验开始到现在，该个体的意识波动甚至没有突破危险等级三！”

    “什么！！”

    安静整洁的室内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白恩也不禁回了一下头。

    这怎么可能！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第一个想法。

    心匣手术所带来的痛苦和负担十分恐怖，本质上就是一种灵（肉）体改造，将灵魂结构固定后，将怪物的一部分本质融合进原本固定的灵魂框架中，在通过外形影响内在，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消这种畸变。

    换算成现实层面，就几乎是要你在不打任何麻药的清醒状态下进行一场高达97%的全身肉体机械改造！

    先不说究竟有没有人能挺过这么恐怖的肉体改造，关键是大脑和意识。

    这场手术下来后，你浑身上下估计也只有几两脑子肉还是你自己的了。

    所以如果以现实层面来说，这种行为只不过是披着手术皮的屠宰罢了，根本没人能活下去。

    而即便到了终焉之境，在这个超级巨大唯心场的影响下，心想事成几乎是每个智慧生物的标配技能，只要你的意志够坚强，你就可以稳固自己的本心，从而由内向外影响自己的形体，甚至还能一定程度上减缓那种痛苦。

    但心匣手术的痛苦程度仍然不会减少，失去了现实世界的痛苦，你就要承受来自自己意识的折磨。

    整场手术分为两个阶段，第1阶段是由外向内，第2阶段是由内向外。

    由外向内，通过将怪物和人类的灵魂融合以此来打破原有的结构，让人类时刻处于一种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变成怪物的状态，以此来激发人类的所有潜力，在过程中你必须坚信无比的坚信，坚信自己是人类，坚信自己会获胜，坚信自己能战胜自己心中的怪物。

    心匣手术中任何和人类融合的怪物灵魂都没有指向性，也即，并不是注入这个怪物的灵魂，你就会得到这个怪物生前的力量，你能得到的力量全看自己，看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究竟坚持到了哪一步，看自己的心灵究竟有多强大，看自己的情绪和仇恨究竟有多疯狂！

    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心匣手术的人都在直面自己的内心！

    有的人甚至能在这场手术中摸到了觉醒心火的门槛。

    但手术并没有结束，还有第2个阶段。

    由内向外，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你需要将你战胜怪物后所得到的力量，用强化的心灵重新控制这个失控的身体，你需要抚平怪物在融合过程中所带来的变异，你需要剔除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你需要将扭曲的身体重新捏回自己熟悉的模样。

    你会脱胎换骨，你会重获新生，当最后一步结束，你就已经掌握了你可以得到的所有，这场手术过程就是你得到力量的过程。

    你会就此认清自己的本质。

    你甚至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身体，不再以原先肉体的感官来操控身体，而是真正的感受由灵魂粒子构成的身体的每一次颤动，你的弱点将不固定，就如同纳米机器人一样，你左胸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构成你灵魂来源的是你和怪物灵魂融合后所出现的那几个奇怪的粒子。

    它们会在你的身体里四处游荡，肢体的一部分缺失还可以通过消耗这种粒子快速恢复，而只要它们存在，哪怕你的身体已经被撕了个四分五裂，你也依然活着，断掉的肢体在接上后可以快速长在一起，各种严重的伤口对你带来的疼痛感也大幅度降低。

    不过力量虽然美好，获得它的代价却往往惨烈。

    通过过往血淋淋的教训，人类为此设立了13个疼痛等级，但毫无疑问的是，任何参加心匣手术的人，在融合开始的瞬间疼痛等级就会飙升到10。

    13疼痛等级也只不过是人类的极限，但心匣手术带来的疼痛早已超过这个极限。

    意识波动和安全阈值就是为此准备的。

    超过13就已经达到了额外，超过15就已经代表手术失控，需要立刻停止，不然可能连人都救不回来。

    但也存在一些意外，比如等级18，正常的时候到了15就会停止，可一旦到达18，就意味着另一件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当一个人类承受的疼痛早已超越极限，可他依旧没有崩溃，依旧没有屈服后，这说明这场手术不但没有失败，反而大获成功！

    因为上一个出现了这种情况还活着通过了心匣手术的人，就是人类如今的明灯和指引者——将军！

    可承受痛苦能够理解，但是……

    白恩看着眼前象征着安全的绿光在三和五之间不断来回，不只是他，还有凯兰崔尔，他们都不禁疑惑的揉了揉眼。

    这是什么鬼？！机器出问题了？

    白恩又抬头看了一眼躺着的袁越，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许多扭曲的变异。

    没错啊，融合已经开始了，也没有没开始啊？唉？不是，可这……

    啊？

    “……哈哈，脑子不正常的怪物。”凯兰崔尔突然干笑两声，眼中洋溢着不知名的光芒，她望着袁越掩着嘴轻声说道。

    “……是啊。”白恩猛地一愣，他立刻朝着自己原本的地方走去，口中喃喃有词的同时手在自己额头前轻轻一推，将那堆乱糟糟的头发掀起，原先颓废的眼神此刻睁的老大。

    他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继续加入混沌因子。”

    “什么！可是……”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白恩说着抬手指着躺在那里的袁越，“你们没看到吗，那家伙在笑啊，他在嘲讽我们啊。”

    众人立刻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透过青翠色的液体，那个浑身上下已出现大规模变异，上半部分脑子都快融化的家伙，然而在他的脸上，或者说他仅剩的那张嘴上。

    ——正挂着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人注意到，但当这个事实被指出来的时候，所有看着这张狰狞笑颜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心寒。

    “他的立下战书，他在向我们发出指引，他在渴求力量！他在说——还不够！”

    “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就连白恩都忍不住发笑，“很好，袁越！很好！继续注入，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何等地步！”

    “在他的疼痛等级没超过10之前都不许停！”

    “您这是要杀人吗！”

    然而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

    “简直不可理喻！就算是现在的情况再特殊，也不可以这么做！”

    “没错！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毫无疑问能通过心匣手术，万一这么胡搞一通失败了怎么办！”

    “唉……”见此白恩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我不打算收回我说的话，继续注入，分成两批次以小规模的量探测他的极限，时间控制在一小时一次，如果可行就把实验时间往5个小时后延迟。”

    “各位，执行命令！”

    白恩在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整个环境的空间都变重了几分。

    机器重新运作起来，又有一份混沌因子注入到了袁越身体里，原本平稳的绿光猛地一跳，但在染上的点点猩红后又开始缓慢下降。

    白恩想起了在开始前袁越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需要力量，我需要以不择手段的方式获得力量，但这只是我的事，我并不想一次牵扯到别人，所以，白恩，这是一个仅有一次的机会，以你的判断来决定，不用顾及我的性命！”

    “嗯。”看着身边的凯兰崔尔和一名精灵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打发走了他，白恩挑了挑眉，“不回去？这次变故已经超过我们预计的时间。”

    “放心，我们精灵还没有脆弱的少了我几个小时就会崩溃的地步。”凯兰崔尔望向袁越，眼神中的兴趣仍然没有消失，她说道：“你知道的，我的能力虽然可以让我窥探他人的内心，但这只是单向的，这种以我为主的方式，只会让我在自己的主观上越走越远。”

    “我仍需要亲眼去见证这世间的一切，袁越，梦想家，二个同样的面容，同样的性格，却做出了不同的事。我需要亲眼见证他，无论好坏，无论结局。”

    “我需要见证，他是否能，又是否可以背负起我们强加于他的责任。”

    白恩点点头，他也是见证者，他沉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在袁越对他说自己渴望力量的时候，白恩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卑微和绝望，正因如此，现在的他才会这么疯狂。

    他见过这种疯狂。

    在那个自己最重要的人身上。

    “是嘛，袁越，这就是你的挣扎，这就是你的争！”

    思绪随着回忆的话飘向脑中处理信息的另一块辖区中。

    ……

    无罪的黄金之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真的要问吗？说真的，你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你肯定早就猜出来了，不过……既然你都问了，我想我还是说一下吧。……此刻，我将阐述自己的理想，我将阐述自己的罪恶。”

    “这是一场轮回，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你没猜错，在这场轮回中继承下记忆的不只是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都那么不要命？”

    “说真的，在你之前，这里来过很多外来者，我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穿梭在时空门之中，不变的灵魂逐渐扭曲，越来越苍老，越来越邋遢，越来越痛苦……”

    “就像上一个年轻人一样，他坚信着自己可笑的理想，最终，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理想破碎了。他也意识到了我，这个早已被他标注为好人的我才是这个城市最大的恶人！”

    “这个发现击溃了他，他喝了一壶酒，上吊自杀了，但在他咽气的最后一瞬间，金箭射中了他的身体，那是我射的，我的地下室保留着所有在你之前的人，你看过的，你早就看过的，你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只是不会把他们和最糟糕绝望的结局相连。”

    “只有我，只有我！记得这一切，和时空之门的联系让我保留下了记忆，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殊途同归。”

    “而且你让我震惊，无比的震惊，你很厉害，最初当我在神的指引下去打开传送门，发现时空可以回溯时，我也不是没有去努力过让这些人变得更好，受罚时刻从起初的一天到五天到一个月到半年，但还是不行，解决了这一家还有另一家，解决了东边还有西边。”

    “这群人总有新的问题，于是我放弃了，我漠视这一切发生，我拾起了身边最近的幸福。”

    “在你之前的人轮回不过百遍就会开始心累，他们会开始怀疑，会开始迷茫，他们会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我会鼓励他们，不辞辛劳的一遍又一遍的鼓励他们，我会以身作则，无数次献祭自身打开那道时空之门。”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呵……因为我早已爱上了这里的一切，我爱上了这里的阳光，这里的鸟鸣，尤其是——我的宫殿和我的首席执政官身份！”

    “你能想象吗！一个年过半百，人生毫无希望和出路的小小十夫长能当上执政官的感觉吗！我每天都在笑容和幸福中醒来！”

    “更不要说，在这里，我已经实现了永生！”

    “就算你和前面的人一样，崩溃，放弃，那又怎样！我依旧会开启时空之门，默默的等待下一个人到来，下一个不行就下下个，下下个不行就下下下个！”

    “就算你仗着自身的力量在我开启传送门前杀了我也没用，人类，你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吗？哈哈哈哈哈！！大错特错！这是一场考验！是我们的神对你的考验！对你们人类的考验！”

    “我死之后，剩下的49个人中会随机有人继承我的记忆，一切又将重复。”

    “你要如何改变这一切？！”

    “人类总会犯错，无罪律法总会触发，这根本就是无解！”

    “但……我们的神仁慈，人类，疑惑吗？不解吗？那就跟我来吧，仁慈的神下达了旨意，祂准许你踏上祂的神国。”

    ……

    当白恩跟着执政官再度回到他的地下室中，成千上百个黄金雕像堆在走廊两侧，周围安静的可怕，雕像后面并不是墙壁，而是无尽的黑暗，悄无声息的埋葬着一切过往。

    继续向前走去，原本记忆终点的石墙已然消失，一条扭曲蜿蜒的石道出现。

    “去吧，神只召见了你。”执政刚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白恩继续向前，压抑着心中万千疑惑，他知道自己只能照做，但当他把那条扭曲的石道走完，看着自己脚下土黄色和银白色的交接处，在机械管道中流淌的光芒倒映在他的脸上。

    白恩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他有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究极唯心的终焉之境中的被标以幻想二字的幻想地中，一个在幻想中诞生出的信仰古代神明的古代人遗址里，其背后的代表，真正的神明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科技？！

    神学的尽头竟然是科学！！

    白恩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冲了进去，脚步声在钢铁上哐哐作响，随着他一头扎进尽头的蓝门。

    一道宏大的雷霆之声欢迎他了到来。

    “很不错，人类，在这批实验中，你是最快发现我存在的人。”

    白恩闯进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边缘由各种各样菱形的镜片构成，倒映着其中诡谲扭曲的光芒，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次元，上方是一个半圆的穹顶，脚下唯一的立足之地，就只有眼前的圆形平台。

    此刻，那道雷霆之声的主人，冥神。

    以一个欧洲成年男性的模样，静静的坐在大厅中央的王座上，他样貌平和，但声音宏大，双眸迸出白光，身形普通，但其威严却容不得半分冒犯。

    “人类，上前来。”

    白恩颤抖着身体，他每向前一步，眼前的冥神就大上一分，身上的颤抖和压力就增大一分。

    13步，他只能走出13步，再之后他是一步也动不了了，现在的他光是撑着自己不跪倒在地上就已经竭尽全力。

    而冥神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既然你决定在那里说，那也无妨。”

    “人类啊，我允许你向我谏言，说说看，你如何看待人类，你如何看待那个无罪律法，你是否觉得人类有罪？”

    “哈哈……你是认真的？”白恩强撑着直立起身，视线向上看去，和外在的视野不同，白恩眼中的冥神早已变成一个高达百米的巨人，他哈哈笑了两下。

    “你是在向我寻求答案吗？你莫不是在期待着我给你什么结果吧！还是说你只是坐在这里，所谓的实验也只不过是你像不懂电脑的新手段打开的电脑一样，里面的内容结构完全一窍不通！你只是等待着会有一个最终答案的能呈现到自己手上？”

    可说归那么说，白恩此刻浑身上下都紧绷到了极限，若非自己现在是灵魂体，说不定早就汗流浃背了，他需要测试，他必须要测试一下！面前这个所谓的冥神，构成它存在的神性究竟偏向哪种世俗观念？

    最糟糕想法中的惩罚并未到来，冥神仍然坐在那里，对白恩的冒犯一动不动毫无感触，祂就像是故意等了几秒，似乎在确认面前这个人类已经发表完了自己的观点后，这才开始开口。

    “嗯……合理的疑问，否认，人类，我已知晓，这个问题是我给你的机会，好好回答，我会以你的回答内容作出决定。畅所欲言，不必担心冒犯，你和我并非同一存在，神，不会在意虫子的冒犯。”

    ……很好！倒数第二的情况，依旧没好的那去。

    白恩心里啧了一下，接着狠狠的吸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身上的压力没那么强了，待到自己呼吸平缓，他开口说道。

    “我的观点很简单。”

    “——生物趋利避害，生命自私无情！”

    “——不只是人类，知性生命生来便携带着一份除自身外，针对这世间万物所有的恶意，你，或者是那些生来道德高尚和自以为自己道德高尚、理应去高尚的存在可能会去唾弃，但这正是生命活下去的前提！”

    “——天地如炼，唯争一线，不争不为生命！”

    “这份要求对现在的人类来说还太早！”

    “很不错的观点，很精彩，一针见血。”听完白恩的发言，冥神手指动了一下，轻轻的敲了敲把手，“那么，人类，你说说看，这个实验有哪些地方是欠缺的？”

    “多到我不想说，一言蔽之就是不合理！非常不合理！十分不合理！相当不合理！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时才会想出来的荒诞把戏一样！如果你是想以这种方式来挑选我这样的人，那我会说合格！十分合格！可如果不是……那就不要期待我能说什么好话了。”

    “那你有答案吗？”冥神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祂询问白恩，“你的心底有幻想过这个答案吗？你有过世界和平的梦想吗？”

    “你有，你肯定有，即便它根本不是你的梦想，甚至是一个被你厌恶的想法，但神奇的是，人类，这整个种族的所有人都有过这种想法，这种说法太过诡辩？确实，但如果这么说呢，一个人类幼儿，他出生在战火中，他被人丢弃在垃圾里，他诞生于人类文明一切的阴暗面上。”

    “他没有文化，认知薄弱，如同井底之蛙，眼前的世界只有这方寸之地，纯洁的心灵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被淤泥污染，他只能和黑暗生活在一起，他的心中没有光明自然也没有梦想，更不会奢望着什么——世界和平。”

    “但他会幻想别的，他和幻想今天能吃顿好的，能睡个好觉，穿上一件好衣服，不会被人打，不会被人骂，即便他诅咒身边的所有人，甚至诅咒这个世界，他的内心深处也会向往着好。”

    “能吃上一顿好的，就说明今天过得不错；能睡个好觉，就说明他现在不用提心吊胆；能穿件好衣服，就说明他也嫌弃自己的生活；不会被人打，也不会被人骂，就说明他也讨厌麻烦，害怕伤痛，他期望着周围这种事越少越好。”

    “而这些点点滴滴的想法构成在一起——就是世界和平，就是万物大同，就是每个人都会发自内心期望着的美好的未来。”

    “但是！”

    白恩突然大声的，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他甚至用上的能力，只为打断冥神的话语。

    他冷冰冰的看着冥神。

    “但是！世界不可能那么美好，人性也不可能如此纯真。”

    “他能吃顿好的，就说明他也有可能去偷去抢；他能睡个好觉，就说明他今天当狗当的不错；他能穿件好衣服，就说明有件衣服已经丢了，有可能是服装店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晾在外面的；至于不会被人打，不会被人骂，呵！当然，只要把打你的骂你的全杀了，自然就不会有了！”

    “看来你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么，人类，来打个赌吧。”冥神一抬手，白恩身上的压力终于消失，祂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可以，接受我的赌约，我给你5000年的时间，我给你可以随便重来的机会，我给你这里所有的实验场所，你只需要做一件，向我证明，证明我的观点是错的，或者你的观点是对的。”

    “说的好像我能拒绝一样。”

    “嗯？但人类不是最喜欢仪式感吗？我自认为这方面我做的还不错。”

    “啊是是是，对对对，行行行，我谢谢你，我太谢谢你了！妈了个巴子的五千年！老子要帮你打五千年白工啊！”

    “你要拒绝吗？”

    “呼……呼……不！我接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