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越，你在这方面还是真是会讨人嫌。”白恩敲了敲桌子，从语气到动作都是相当的不耐烦。

    “谢谢。”袁越倒是不客气，“毕竟如果他还在，就不可能是你在这里。所以，将军还活着吗？”

    “活着！活得好好的！所以不用你操心了！”白恩大手一挥，显然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说真的，你还想不想听我们的解决方案？还是说等把我气走了，你可以好好的跟这个精灵美女谈情说爱了？”

    “白恩。”一直闭目沉思的凯兰崔尔一开口就是充满了警告的语气，她瞪了白恩一眼，“谈你自己的事。”

    “行行行！”袁越连忙举手投降，“我知道了，继续吧，继续。”

    “哼……”白恩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身体在那又不老实的晃了一会，这才重新开口。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他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袁越。

    “改造你的灵魂，将你灵魂的一部分替换成终焉之境污染后的东西。”

    “哦，先别着急激动，听我说完，终焉之境的污染这个名词，只是因为我只能这么解释所以才会这么说，仔细回想一下你刚到这里时张小队对你说的话，他们必然给你介绍过。”

    ……你的身体已经被污染了，你吐出去的东西就是你身体里被替换掉的……

    袁越眨眨眼，张确实对他说过这种话，可如果这么说。

    “可如果这么说，那这个步骤你不是早就完成了吗？对吧？但结果告诉我们不是！”白恩说出了袁越的疑惑，接着他身子向前一压，双眼死死的注视着袁越，说道：“袁越，你能回答我那个白光是什么吗？”

    “奇迹。”袁越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想我只能这么解释，和白光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由无尽星辰银河构成的大厅，当我见到白光的第一眼心中便出现了一种呼唤感，就在这种呼唤感下，我接触了白光，然后掉到了终焉之境，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好吧，一窍不通的东西用一些神乎其技的词解释也能理解。”白恩摆摆手，“别怨我说的难听，要怪就怪梦想家去，谁让那货在你出现之前就已经顶着你的脸把自己的名气完全搞臭了。”

    “这个你也不用解释。”袁越表示理解。

    “那情况就好说了，很明显是那个白光搞的鬼，但我依旧会怀疑梦想家，即便和你没关系，但模因不是人类！没有人性！更不会按人类的方式思考！”

    一说到这里，白恩脸上的疲惫便被愤怒取代，他猛的一拍桌面，让袁越认真的视线在看到桌面震动的同时，一旁的凯兰崔尔紧闭的双眼也颤抖了一下时，于是原本的认真就逐渐向着疑惑转变。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凯兰崔尔她……好像在睡觉，可又因为某个人的暴躁行为，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样子……是这样吗？

    可下一秒激烈的敲桌声又将袁越的注意吸引了回去。

    白恩愤慨地大叫道：“模因的一切言语、行为、帮助都是建立在模因自己认知上的，就和那个故事中将被冲上岸的鱼一条一条扔回河里，还一嘴一个，这个鱼在乎，那个鱼在乎的小男孩一样！放它妈的屁！它它妈在乎什么？它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行了，白恩，我知道你很愤慨，但现在还是说正事吧。”袁越又瞥了一眼快要维持不住平静面容几近崩溃的凯兰崔尔，连忙转移话题。

    “其实我还有个不确定的事没有提，但根据前两次我进入和返回的时间来看，我在下面待的时间很可能是和上面同步的。”

    “此话当真！”果然，一旦提到正事白恩瞬间摆正了姿态，就连弓着的腰都直了起来。

    “至少成功了两次。”袁越摇摇头他不敢保证。

    “那看来没多少时间了。”白恩眉头一皱，说道：“计划如果顺利，在心匣手术中我们还会将生命母树的一部分本源塞进你的身体，当作备用手段。手术一旦完成一旦完成，我就会把你送回上面，而你如果能做到，就给我争分夺秒不惜一切代价的下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成果！”

    “那如果不能……”袁越话还没说完，白恩就一口回绝了他。

    “如果不能，或者你连手术的过程都挺不过去，那你就只能期待奇迹了，期待我们仍愿意相信你，期待那个备用手段能起到效果，期待你口中的那个白光能发挥作用！”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

    袁越躺在了手术台上，但比起那个按照人体模型严格设计的平台，此刻他身处的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培养皿中。

    冰冷的机械和蠕动的血肉混合，在一个巨大明亮的空间中，这台有着五米高，四米宽，整体呈现为不规则菱形的造物渐渐的躺在房间深处。

    袁越正身处其中，血肉已经将他的大部分躯体都包裹了进去，青翠色的液体填满凹槽，只不过灵魂不需要呼吸，看似冰冷的液体宛如一滩死水，只是在那些血肉触手的蠕动中泛起点点波澜，比起营养液，更像是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

    白恩，凯兰崔尔，还有几十名从事医疗和研究的人类与精灵们现在都围绕在这台造物面前。

    袁越他们的动作很快，从确定到执行没有一分钟，袁越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提前就躺了进去，等到白恩集结好人手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了。

    而袁越这诡异的行动力和执行力，也让除了白恩和凯兰崔尔外对梦想家这张脸感到恐惧的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

    随着众人到齐，改造手术开始有条不絮的进行下去。

    “检测灵魂强度，稳定灵体结构……”

    站在首席位置的白恩精准而快速的下达着每一道指令。

    “灵魂强度检测完毕，该个体精神力和意志力极为强大，判断为英雄级。”

    “灵体结构已稳定……报告，该个体灵体结构已稳定，但在稳定的框架下检测出了另一份近似于灵魂的东西……呃……报告，判断为觉醒者点燃心火后所产生的个体伟力。”

    “……报告，该个体体内未存在心火。无法确定该能力来源和危害，可能会对手术产生极大影响。”

    “……无妨，手术继续。”白恩挥了挥手，可视线却十分凝重的注视着仪器的显示屏，多种思考在脑中徘徊，只是一瞬间，白恩便将自己的大脑划分出了多个区域开始同时思考。

    心匣，这项手术的来源十分简单，人类最初对抗怪物时便产生了这个想法，改变自身的想法。

    这并不是什么投降或者屈服。

    要知道人类最强大的能力便是制造器械和使用智力，在现实世界里，人类就是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一切成为了那个时代中地球上生物链的主宰。

    可以说这个计划被提出来的过程十分丝滑。

    毕竟点燃自己心火成为觉醒者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英雄也不保证绝对就能做到，仅仅只是一两个个体并不足于挽回当前的局面，当时最初的那批领导人们还在，他们目光高远，思想敏锐，在快速吸收接受当前环境变化的同时，也思考起了人类的未来。

    除非有一种手段，可以让人类没有很大的风险，并且可以快速产生觉醒者，不然人类就绝不能只依靠觉醒者！

    他们需要一种更现实的，更保险的手段！

    于是心匣计划被提出。

    没什么人拒绝。

    呵……一想到这里，白恩就有一点忍不禁发笑，人类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只有当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危机切身的出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边，并且让每个人亲身体验到时——他们才懂得什么是团结！

    白恩无比痛恨当时发生的那场大灾变，同时也无比庆幸那场灾变中波及的范围足够大。

    毕竟，如果只是少数的个例，毫无疑问自私自利才会是他们的体现，甚至都不需要怪物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变成怪物，这是可能的。

    心火意味着一个人的本心，无论是好是坏，都代表着这个人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道路。

    也正是如此，人类在研究后发现一些好的，在人类文明中代表着正面的一些性质会带来一些好的反馈，相反，除非你已经点燃了心火，否则你的恶行只会将你更快的拖入深渊！

    哪怕你还保留着自己的本心和一切，你也已经不是人类了。

    正因如此，正因为下来的不只是一些根本不了解情况，光是日常生活便已经消磨了他们绝大部分动力和希望，眼前只剩麻木和及时享乐的人们外。

    还有人类的反抗者和英雄们！

    人类仍然是个群体动物，在领导和被领导这方面不存在什么羞耻。

    ……

    说回心匣，这里需要先科普一个观念，在终焉之境的人类已经没有了现实的肉体，只剩下了灵魂，但这么说也不严格。

    后面的研究发现人类的灵魂只是底层信息向外投射出的一种动态编码，看似是一颗颗粒子，但在多方文明的联合研究下，在人类意志凝结地的正常空间里，这种粒子在微观角度下呈现出了上述描述的模样——动态编码。

    就像量子一样，这些夸克大小的编码随时随地都在变化。

    只不过人类的研究也只能到此为止，这种跟底层信息，息息相关的东西，他们无法更改，也更改不了，动态编码遵循着自己的一套规则自我运作着，就算想像现实世界的原子和质子一样去强行干涉，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到头来还可能是无用功。

    更不要说灵魂还是他们活下去的关键，这玩意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当场就嘎了，在如何实验上也存在种种问题。

    在最初的心匣手术中，人类并未发现有关灵魂的问题，最初的手术条件也不像现在这么完整，又要在人类意志凝结地中，又要被手术者的灵魂强度至少在反抗者级别，实验设施手段完整，方式也不是单纯的将怪物的一部分血肉和人类结合。

    当时的人们只是惊叹于自己的运气和巧合，这也让心匣手术保留了下来。

    随着后续的一步步研究，灵魂的真相被揭露。

    并且！

    一起被揭露的——还有怪物的本质。

    这个发现让人类十分震惊！怪物竟然也有灵魂！

    因为人类与怪物的大多数战斗都发生在迷雾中，怪物一旦死去它的灵魂就会自动回归迷雾，只有在人类意志凝结地死去的怪物才有可能保留下一丝灵魂，而这个呈混沌态的灵魂向人类揭露了更多细节。

    比如不管是哪种怪物，身上的灵魂其实都是一样的，这种混沌态信息不存在高低差别，更不存在个性之分，而是趋于唯一！

    以及最让人类想不明白的——怪物的本质会自动和人类的灵魂结合！

    这一发现给人类当头一棒，研究者们很快发现了心匣手术的缺陷和巧合，于是在刨根问底的实验中，人类观测出了两个现象。

    1：思想行为逐渐堕落的人类灵魂的动态编码会打破自身的某种规律向混动态变化，同时有关这个人类的底层信息也会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乱码，此过程如果未在最初阶段阻止或是该个体成功点燃心火，最终的结局都是这个人类的底层信息会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转变为另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2：当怪物强大到一定程度，达到半神或者半神以上等级，这种怪物一般都会待在与自己相呼应的幻想地中，其化身和外表都与人类文明神话传说中的神和魔一致，虽然只是推断，但长久以来攻陷各个幻想地和各种有着神话外形交手后的人类也遇到了一些特立独行，逻辑清晰，可以正常对话，也不会表现出多大攻击倾向的怪物。

    白恩就遇到过。

    要知道人类的灵魂和信息不存在变化，时间的流逝，物体的运动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规律，在终焉之境，十年，百年，一万年，甚至一亿年……除了内心的支撑逐渐向空白转换外，那个人的外形仍然一成不变。

    但正因如此，正因自己的认知还存在，所以在那个名为无罪的黄金之城的幻想地中不断重复轮回上千年的白恩潜意识的改变了自己的外表。

    同时，这个幻想地便是最经典的代表，整个幻想地只有一个部落大小，土地面积转换过来也只不过是中世界的一个宫殿范围，但不同的是，在里面有着一个死亡概念的冥神。

    祂将50个人永远的困在了那里面，并告诉他们，你们之中有罪人，罪孽是何等丑陋！你们将因此受到惩罚，但同时也给予你们希望，只要一年之内不犯下任何罪行，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赦免，甚至还可以获得无上的力量和财富。

    但是！若有人在此犯罪，一人犯罪！众人受罚！

    而且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比如城内的50个人没有一个是现代人，他们是来自古罗马文明中一支走失的小队和难民们，他们思维古老，阶级固化，对于这些人来说，突然进入到这里，身着奇装异服，还有着诡异力量的他人才是最需要针对的可疑人。

    更不要说在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信仰坚定的人，在他们的认知中，时间才只过去了一周，就和白恩一样，他们也只是被这个传闻恐吓，可惜没有人确信，也没有人知晓这个传闻是否是真实，仅仅只是出于骨子里对高位者和神明的敬畏而不得不选择了臣服。

    然而，即便针对无罪这个概念颁布下了许多规则，可人类的罪恶和阴暗又岂是几条规则就能轻易列举？！

    这50个人中有曾经的士兵，有小偷，有拾荒者，有流浪者，有因权利而不愿放弃高贵地位的人，有因发现真相而被众人裹挟，不得以自愿接受囚禁的人……

    他们本就是一盘散沙。

    这让刚进去的白恩头疼无比，时间才过去三天，靠着自己的话术终于说服当地领主的他还在调查中，第一次犯罪就突然出现了！

    无罪的黄金之城。

    白恩在进来时便发现这座城市中有着许多的黄金人类雕像，他们栩栩如生，脸上的神情和姿态各异，有的老老实实的站着，有的是在逃跑，有的是跪在了地上求饶……

    白恩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这座城市对他来说还有太多秘密，而当第1次犯罪出现后，当那道宏大严肃的声音诉说着那句——一人犯罪！众人受罚！

    当他旁边的黄金雕像突然开始活动身体，从自己的身体取下一块黄金捏成一把长弓和弓箭，开始瞄准他时。

    白恩恍然大悟！！！

    这就是真相之一！这就是惩罚的手段！

    那50个人不相信的传言和惩罚就在他们眼前，就在他们身边！

    被黄金长弓射中的人也会变成黄金雕像，他们栩栩如生，脸上的神情和姿态各异，有的老老实实的站着，有的是在逃跑，有的是跪在了地上求饶……

    白恩在自己的能力下且战且退，在未触发受罚时，这些站在原地的黄金雕像他甚至可以随意摆弄姿势，当然这也跟他有着超出常理的怪力相关，可一旦受罚开始，点燃心火的他竟然连一个都打不过！

    这个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峡谷，唯一向外去的出口被一条大河垄断，河水中正源源不断的走出更多的黄金雕像，白恩被迫向上而去，沿着以墙壁而建的宫殿向上，当白恩来到宫殿门口再无退路时。

    在宫殿的另一侧，以一个巨大石块为基石搭建的女神神庙，二者之间的空隙只有二十几米，白恩可以轻松的跳过去。

    所以当他发现那个一直紧闭的神庙大门此刻已然打开，地上躺着一具白色骸骨，门后是一片扭曲的七彩漩涡，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就是关键！

    最后一刻，在宛如洪水这金色雕像即将淹没他脚下的所有土地时，白恩一头扎进了那片扭曲的七彩漩涡中。

    随着一阵拉扯感，白恩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原地，周围很安静，没有毁天灭地的震动感，没有吵闹的惨叫声，也没有黄金雕像移动时那瘆人、非人的声音。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站在那个自己一开始被传送进来时站在的地方，听着眼前那个家伙对自己说了又一遍重复的话。

    而他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

    轮回，不断的轮回。

    白恩简直恨透了这个词！他更是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那个该死的冥神！和这群该死的人！

    毫无疑问，他需要经历相当多的轮回，五十个人，五十个极度排外的人，从打听情报搜索信息，每个人的人际关系，学习古罗马语言，这里高位者所中意的礼仪行为，探寻这个地方的所有空间——宫殿，遗迹，房屋，动植物……

    还有提防那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了受罚时刻！

    白恩在第100次轮回后，就已经不再记录了。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了那个在受罚时刻来临，帮他打开神庙大门，让他可以活下去，不断轮回的人。

    ——就是当地的首席执政官。

    那是个好人，那是个即便以他那无比挑剔的目光眼也要去承认的好人，只可惜每次轮回后对方都会失去记忆，但正因如此，白恩才会承认他是好人。

    每当受罚时刻到来，这名执政官便会受到神的指引，打开神庙的大门，献祭自己的生命，这是唯一的活路，被选中的人会拯救你们，将你们从冰冷的冥河中捞出。

    他照做了。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否认，没有任何迟疑。

    即便引导他的可能是令白恩唾弃的宗教信仰，可他的行为却无人能否认。

    ……

    终于！

    在白恩留着粗糙的胡茬，说着一口流利的古罗马口音，举止抬手间尽显高贵优雅，将自己包装曾经在上流阶级的古罗马人身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一名学者。

    当他以这种身份重新的又一次的出现在首席执政官面前，没过半晌，两人便成了知无不言的好友，换上当地的服装，在执政官的背书下，白恩打着辅助的名义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暗中统治了剩下的49人。

    想要正统和纪律的军人在他的操练下变成了忠诚的卫士。

    游手好闲，谎话连篇，将自己伪装成地摊商人诓骗他人的小偷被他反其道而行之，在自己给自己定的规则中完败的小偷背负上了天价的欠债，相当自愿的签下了成为他学徒的契约书。

    其背后的领头上司，通过自己有一定的文学基础，加上各种不对等条例，让他人被迫给自己当奴隶的所谓的上等人，在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所有契约书和财富全部不翼而飞，然后看着白恩在他面前小小的展露了一下“奇迹”和自己身上的证据，和小偷一样也是相当自愿的签下了契约书。

    以上这种类型的人几乎是在一天之内被白恩全部肃清！

    他需要给所有游手好闲捉奸犯科的人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一个可以层层接管，牢不可破，每一项环节都可以被他认真严格把控的工作。

    也有人反抗，也有人抗议，也有人猜测。

    而白恩只做了一件事，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展示自己的力量。

    他不会为自己辩解，更不会往自己头上安什么神使、天启的名号，和他人猜测不同，这种想法和行为会被冠以说谎的罪孽，所以他只会用事实说话，用力量让人闭嘴。

    白恩不相信人类无罪！正因自己点燃过心火，正因自己直面了自己心底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知晓人性阴暗的他不会相信人类无罪！

    让人类互相监督，携手共进，用这种过家家的方式消除自身的罪恶？

    可笑至极的想法！

    尤其是在这种条件？这种环境下？

    毫无疑问，做这个实验的冥神绝对是恶趣性泛滥，在物质能量这两大生命和文明赖以生存的东西还没有极大泛滥到，让他们可以用漫长的岁月重复试错，不断洗净自己的种族从生命的最初，一代又一代挣扎和演变，将永无止境的血腥和野蛮刻进本能时。

    这种只有真正经历蜕变后的新人类才能做到的事。

    这种仿佛新生儿才学会走路，你就以科学猜想中的那些可以漫步银河的高等文明道德观去要求他一定要成为那样一样。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白恩的内心只感到一阵无语。

    ……

    这次的过程很顺利，顺利到在最后的三天，白恩毫不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宏大而严肃的声音填满整个空间，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哀嚎和惨叫声连绵不断。

    白恩站在宫殿顶端的阁楼，视线平静的看向身旁的首席执行官将手中的小刀从他爱人的肚子中拔出。

    伤害他人，是罪！

    而白恩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执政官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仍然带着一副慈和的面容，随手丢掉小刀，任由猩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向他那黄金打造的臂甲上。

    他笑着对白恩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走下宫殿，向着将宫殿和神庙连接的小桥走去。

    白恩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远方执政官的背影，看着他打开神庙的大门，在一阵未知力量下瞬间化为一堆骸骨，动作，姿势，时间……

    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那是曾在自己眼前无数次上演的画面。

    “唉……”白恩昂头叹了口气，身旁的女性早在向屋里爬的过程中死于流血过多。

    而他只是惋惜，可惜……以及无奈。

    就在刚才……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有人和自己一样，继承下了这无数次轮回的记忆！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在无数次受罚时刻来临，义无反顾的献祭自己，用自己的生命让他人一次又一次活下去的——好人！

    呵！好人！！！

    “……该死的好人！”

    “……该死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