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雾

第十四章火车

    他们六人定了三间卧铺房,孔琪和白兰住在一间,文书则跟他老婆有一间,作家则跟剩下的白相住在一间。

    作家刚刚踏进火车里面,发现一个人在看着自己。

    “白相兄弟,你在这等着我吗?”作家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那人从他那僵硬无比的脸上硬扯出一点笑容说道:“是的,李兄让我等你一起,带你去我们的那个房间。”说完立即转头就走了,作家见他腼腆的样子,也没有多说,拎着他自己的行李,急忙跟上。

    火车上的人很多,有的没坐下的人拿着手里的票在过道上低着头横冲直撞,有的坐下的,忙着安置自己的行李,也有的人在因为座位的问题与人争吵,还有的在旁边看热闹,也有的上前阻止。反正上演着各式各样的闹剧,作家就在这样的人群里被蜂拥着,挤来挤去。很快就看不到前面的白相了。

    家庭富裕的作家,从小就做过很多次火车,有着很丰富的火车经验,找准机会,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前面的车厢比起那个上客的车厢的人少多了,作家就一路走到了卧铺的地方。这才看到前面的五个人。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行李等着自己。

    与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到房间里放置行李。

    作家甚至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的功夫,李文书就找来了,想也没想四娘肯定一个人在那里收拾着。

    李文书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就坐在了白相的旁边,拉着作家说着这次旅行。他还提到了那个旅行的领队也在车上。作家反倒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在门口那里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方面的建设了。

    见他不好奇,李文书想拉着他一起去找领队。

    于是,白相也搭了伙,三人打算一起去找。当时智能机已经很普遍,同时山寨机也很流行。虽然两者没啥区别,但是当李文书打了四个电话,都显示在无人区后,悻悻的扔掉手机几度怀疑买的是山寨的。

    没错,此时的领队也在外面打着电话,可是那信号好像随着火车开动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只能在硬座车厢随便找了一个座。当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调整了一下座椅,还抱着他那破旧的山寨机在一边安稳的睡着了。

    领队名为齐胡。齐胡,小的时候也像正常的小孩子一样问自己的妈妈为啥起这样的名字,往往这个时候他的妈妈总是告诉他是由村子里有学问的人算的。长大后的齐胡才渐渐明白自己老妈是一个赌鬼。赌跑了丈夫,赌输掉了家,他自己也在几次拉扯后才勉强被保了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个时候严打人贩子,所以那些放贷的不要孩子。所以从小齐胡就在母亲的各种施暴下长大,时不时都要经历一顿暴打。但是这个家伙似乎从小被打傻了,成年后没有抱怨母亲,反而一直在帮着母亲还贷款。一个人打着四份工,除了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量,他就一直处在极度的高压下。

    这样的齐胡竟然还是一个爱笑的孩子,见到长辈总是亲切的笑。

    这个旅行社的工作大概是齐胡最喜欢的一个工作了,但是工资却不高,很多时候母亲都“劝”他放弃这份工作,找一份更赚钱的活,劝的时候还一直表明为了他着想。齐胡哪能不明白母亲的苦心,总是耐心的劝母亲,往往这个时候能够说服他的母亲,让他继续工作。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喜欢旅行这一份差事。

    他们家越来越好,家里的债务也快要被还完,母亲也听儿子的劝说不在继续赌博。邻居都是称为奇迹,毕竟能让那个嗜赌如命的女人放弃赌博不得不称的上是一个奇迹了。

    一到上了车,齐胡领队,发现电话联系无果后,随机抢了一个空座,缩在边上睡着了。看起来打四份工的生活是很累的。他时不时被火车的震动惊醒了,然后漏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一下自己的行李。随机扯了扯在怀里的包,又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天色好像有些黑了,刚吃完的李文书,在三个卧铺房里来回窜动,但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休息。虽然行程还未开始,但是还是有一点累人的。下午的李文书还在不停的窜房间,不过来了几次后,见众人没有兴趣搭理他,便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估计回去就睡了一个午觉,是不是这样不知道反正作家是这样想的。作家根本没睡觉,但也没心情搭理李文书。完全处在恐惧之中,加上火车的各种细微的震动,让得作家有点心烦。他很好奇旁边那个人是怎么在这样的条件下睡的这么香。

    直到熬到了晚上的6点半,整个火车才又焕发了一丝丝的活力,就算是卧铺和软卧离的很远。作家都能隐约听到那边嘈杂的声音。那样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作家听到附近的几个房间也传出了各种声音,虽然没有多大,但还是有点细细碎碎。

    作家实在是躺不住了,摸了摸空空荡荡的的肚子,便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声音更加明显了,这样一列不知道开往哪里的火车,在安静了五个小时候,又重新散发出了他的生机。

    作家注意到,附近很多卧铺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探出一个又一个的脑袋,像是刚刚冬眠醒来的动物。他们互相打量着,微笑着,还有的人互相递上名片。

    作家不想陷入这样的一个氛围,就往后面的车厢走去。其实卧铺的饮食由在他们前面几节车厢前的那节列车负责,那里还有专门的车厢作为餐厅的功能。而作家走向的那节是服务后面的那些有座位的乘客的。但是相较于穿过无数的车厢去吃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排,还不如去后面的车厢泡上一碗泡面。虽然作家的生活各方面都很奢侈,但是他在饮食这一方面独独没有多大的要求。这也就是为啥能安稳的在那座啥也没有的小镇过上两年。

    那个车厢的人很多,多到作家基本想放弃吃饭这个想法。但是旁边的一个女乘务员不知道是看上作家的美色,还是他的钱财。从别处打好了一缸子热水,递给了作家。作家也看到了她那个挤眉弄眼的表情,但是作家此时的心都在他的手表上,完全无视了那个高挑的身材。

    作家就拿着那一缸水和买好的泡面往回走。刚回到自己的车厢,就见到李文书将白相叫了出去。作家刚想招呼一声,低头看到分针指向10这个数字,没有说出来。

    他站在车厢的连接处,看着他俩走远,才回到自己的车厢。

    他伸出手腕的那一刻,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表不见了,他也没有声张。只能拿出手机,盯着那一分一分变换的时间。

    直到那个时间跳到19:00时,作家这个人都屏住呼吸了。

    此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震惊无比的作家站了起来。一只手急忙将门反锁,另一只眼睛紧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敲门声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