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元末种粮食

第五百一十三章 册封蓝田侯

    潼关始建于东汉时期,有“百二雄关”之称,意思是,只要两个人守关,就能挡住一百个人。

    张阳泉很早就听过潼关之名,然而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世上竟有如此险隘所在!

    潼关地理得天独厚。

    北有渭、洛两川,会黄河抱关而下。

    南有秦岭,山高崖远,连绵不绝。

    东南有禁谷,西近华岳,称得上山连山,峰连峰,只中通一条狭长小路,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本地人有一种说法,叫细路险与猿猴争,由此可知此关之险!

    张阳泉不禁感叹,幸亏关中军阀不听朝廷号令。

    如果守关的是王保保那种人,只怕攻打一年也未必能打下来。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张阳泉转头看去,吟诗的是刘伯温,他同样是第一次来潼关,也被此处的鬼斧神工所震撼。

    张阳泉目视远方,缓缓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刘伯温诧异的望着张阳泉,寻思:“陛下为何突然吟唱张养浩的诗词?眼下新朝刚健,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呀!”

    他当然不会想到,自家皇帝就记得这一首潼关怀古,哪还管应不应景!

    梁荣是个粗人,不太明白诗词深意,不过他还是懂拍马屁的,竖着大拇指,笑道:“陛下这首诗作的太好了!”

    张阳泉笑骂道:“这是前人的诗,你当初是怎么在军事学院毕业的?”

    梁荣脸一红,不说话了。

    这时,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张阳泉寻声看去,眯着眼道:“是李尚书和张良弼他们过来了吧?”

    刘伯温手搭凉棚,遥遥看了一眼,但见远处黄土飞扬,烟尘缭绕。

    他是带过兵的人,看出来人只有十几人,遂道:“应该是。”

    没过多久,狭窄的小道果然出现一支马队。

    潼关海拔很高,所以道路是曲折向上,这支马队就像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一样。

    为首之人正是李善长,他身后跟着胡惟庸,再后面就是张良弼八兄弟。

    张阳泉与众人一起下到关楼等候。

    等了没多久,李、胡二人便带着张家兄弟来到关楼。

    “鄙人张良弼,携七位兄弟,拜见皇帝陛下!”一名青年将领上前行礼。

    张阳泉打量了他一会,又扫了一眼后面的张氏七条枪。

    “张将军能弃暗投明,我心甚慰,这说明咱们汉人还是一条心的!”他温言道。

    张良弼苦笑道:“末将昔日助胡为孽,深感愧疚!”

    张阳泉一摆手,道:“我知道张将军出身将门世家,累受元廷册封,这并不怪你。不过从今以后,希望你我戮力同心,共逐胡虏!”

    张良弼道:“末将定效死力!”

    张良佐上前一步,道:“陛下,我兄弟八人愿领兵征讨李思齐,还请陛下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梁荣赶忙道:“张良佐将军,按照我朝规矩,新投靠的将领,需得去江都府军营任职半年,才能领兵出征!”

    张良佐看了他一眼,道:“据我所知,左君弼将军归附陛下时,并非如此吧?”

    李善长咳了一声,道:“这是本朝刚设不久的规矩!我军北伐期间,归降的将领都是如此安置!”

    张良臣忍不住道:“你们这不是剥夺我们兵权、过河拆桥吗?”

    张良弼脸色大变,怒喝道:“五弟,闭嘴!”急忙朝张阳泉道:“舍弟言语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张阳泉板着脸,朝张良臣道:“张良臣将军,你是真心归附我军吗?”

    张良臣忿忿道:“若不是真心归降,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梁荣怒道:“放肆!”

    张阳泉一抬手,示意梁荣别说话,缓缓道:“既然真心归降,那你就是我的臣子了,是吗?”

    张良臣哼道:“是啊!”

    “一名君王给手下将领分派任务时,你见过哪个将军会不听命令、甚至出言顶撞,你觉得那样的人,称得上臣子吗?”

    张良臣勃然变色,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阳泉面色一缓,道:“我看得出来,你张良臣是个直肠汉子,有话直说,所以这次我就不怪你了!”

    张良臣面色微红,低着头道:“多谢陛下。”

    张阳泉继续道:“国家要想良好运作,就必须要有规则法度!我们定下规矩,是为了更好的北伐,收复中原,并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张良弼急忙道:“臣明白!”其他七人也陆陆续续出声应和。

    张阳泉点点头,道:“按照我军规矩,归降将领人马超过十万,可以封侯,张良弼听封!”

    张良弼道:“臣在!”

    “从即日起,你就是本朝的蓝田侯了,赐侯爵府邸一座,封万户将军!”

    张良弼欣喜道:“多谢陛下!”

    张良臣哈哈一笑,道:“陛下,我听说左君弼将军也只有伯爵,你当真要给我兄长封侯爵吗?”

    张阳泉面色微沉,没有答话。

    胡惟庸提醒道:“良臣将军,左将军已经战死沙场,还请慎言!”

    张良臣吃了一惊,赶忙捂住嘴。

    张良弼脸色却有些古怪,忽然道:“陛下,左君弼可能没有死!”

    张阳泉目光一闪,道:“何出此言?”

    “是王保保亲自写信告诉我的。”

    “王保保?”

    “是的,他让我做选择。如果我仍然效力朝廷,他希望我和李思齐一起攻打庆阳。如果我决定背叛,他希望用左君弼和我交换他父亲!”

    “那你怎么回复的?”

    张良弼道:“臣还没来得及回复!”

    张阳泉一拍桌案,道:“很好,你立刻给王保保回信,就说同意用他父亲,交换左君弼将军!”

    “是。”

    张阳泉接着道:“你们就在潼关负责左君弼将军的事情,等交换人质成功,再去江都府入职!”

    张良佐忽然硬着头皮道:“陛下,不知我等的爵位……”

    刘伯温淡淡道:“按照本朝规矩,归降的军队,只有主将有资格封爵!”

    张良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朝胡惟庸看了过去。

    之前胡惟庸劝说他时,说如果他能够促成张良弼归降,很有机会封伯爵,如今来看,不过是在骗他罢了!

    胡惟庸目不斜视,并不看他一眼。

    张良佐还想再说什么,张良弼却已经出声告退,拉着他离开了关楼。

    张阳泉目光转向胡惟庸,迟疑了片刻,终于说道:“胡卿,这次的事你做的不错,即日起,你就是户部侍郎了!”

    “多谢陛下!”胡惟庸大喜。

    告退离开关楼后,胡惟庸忽然发现李善长一脸严肃。

    正要向他询问时,李善长道:“随我来!”带着他到关城西面一间屋子里。

    进屋后,李善长坐在椅子上,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胡惟庸忐忑道:“老师,怎么了?”

    “还怎么?我来问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张良佐为何突然问那种话?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胡惟庸见瞒不过去,低着头,小声道:“此***子曾被红巾军杀死,极难劝说,而他又对张良弼有极大影响,所以……”

    “所以你就空头许诺!”

    胡惟庸低声道:“他只是个副将,学生觉得纵然骗了他,也无太大影响!而且他们已交出兵权,想要反叛也不可能!”

    李善长摇头道:“老夫并不怕张良弼怎么样,而是担心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你该知道,陛下最讨厌无信之人!”

    胡惟庸强笑道:“陛下怎会知道?”

    “你莫要忘了,刘伯温刚才也在那里!他可一直在盯着你我!”

    胡惟庸额头开始冒冷汗。

    李善长叹了口气,道:“幸好这次的事不大,陛下应该不会说什么。以后你千万注意,不可再行类似的事!”

    胡惟庸急忙道:“学生明白了!”

    “还有,张良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回去后盯着他,别让他把此事闹大,不然刘伯温借题发挥,我也保不住你!”

    胡惟庸咬牙道:“学生今晚就回江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