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剑仙

第四十六章 拜把子

    酒局上,几人明显的有些醉了,眼神迷离,举止轻浮,满脸酡红。

    “你说,这杀人是什么感觉啊?咱进了云游部,不就得杀人去吗?”吕武突然插了一嘴,摩挲着下巴。

    风台子一愣,摇摇头。

    “不知道啊,我舅舅之前带我去杀了一条大鱼,但是具体的不清楚了。”邱书童也是摇摇头。

    “杀鱼不管用,那血不会飙,血也不是热的,鱼也不会叫,压根就找不着那种感觉。”

    “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手都是抖的,只感觉脑袋里面都在冒汗,手脚都不麻利了,完事以后每天都会想到那些人,有时候还会想到那些人来找你,贼吓人。”盛以峥撑着脑袋说着,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往手起刀落的事情。

    “那有时候还得看是怎么杀的,刀子不好用的时候能感受到砍到了骨头之类的,刀子好了连背后的树一起砍掉都没什么感觉。完事就是有时候别把太多血弄身上。”

    “特恶心,有一次有个小子的血溅了我一身,那衣服怎么洗也洗不掉那血味,后来学聪明了,一剑砍掉就赶紧跑,实在不行脖子拧断……你们都看我干嘛?”盛以峥一边总结着,又突然看见了那几人看着他一脸懵逼的样子。

    风台子端到嘴边的酒死活就是没有喝,嘴唇碰着酒碗边缘,一双眼睛早已褪去醉意,盯着盛以峥。

    邱书童额头直冒汗,明明没有眼睛却还要四处张望。

    吕武看着碗里的猪血,有些犹豫要不要吃下去,然后他又看着锅里的肉……

    “盛兄,敢问您当年是干啥的?”风台子对着盛以峥敬酒,酒碗有些抖动,风台子生怕一点酒水撒了出来。

    “算是霄落剑盟内的弟子吧,怎么了?”盛以峥无所谓道。

    “就是那个号称连看门狗都有两条人命的霄落剑盟?”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盛以峥。

    “我听我父亲说过,霄落剑盟内杀性很重,传言当年为了悬赏,整个联盟倾巢出动,当时衡王之乱时悬赏了近万人,霄落剑盟至少杀了个三千多。”风台子强行冷静下来。

    “卧…卧槽?那么牛批吗?”邱书童一听,当即倒吸凉气,他还觉得盛以峥十分随和呢。

    “没有那么夸张,我们那里没有看门狗。”盛以峥无所谓道。

    听着这个近乎逆天的言论,几人当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

    绝对不能惹到盛以峥!

    “失敬失敬。”吕武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风台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云游部教什么来着?暗杀?刺杀?杀人实战之类的,而霄落剑盟当年被称为杀剑阁来着,盛以峥又是出自霄落剑盟,可想而知,声音盛以峥至少领先他们五年多的学习经验!

    自己这边理论都还不存在呢,人盛以峥就有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了。

    呵…呵呵…

    随着锅里面的食物越来越少,美酒逐渐见底,几人也就感情氛围一下子到位了。

    风台子一会儿听听盛以峥的苦难,一会儿听听邱书童的成长,一会儿听听吕武的悲惨童年,当时他就明白了,自己不能骂人了,容易有负罪感。

    靠,一个屋里面四个人,也就只凑的出风台子的爹妈来,四个人,三个孤儿,一个残疾人。

    风台子沉重的听着几人的故事,有时候点点头,说上一句“节哀节哀。”

    “奶奶的,突然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悲伤的暴雨啊。”风台子怅然道。

    “没事没事,习惯就好。”盛以峥表示无所谓,笑呵呵的拍了拍风台子的肩膀。

    酒过三巡,饭菜早已一扫而光,几人都是有气无力的靠着椅子,浑身散发出酒气来。

    “不行!”风台子看着吕武想要抱起酒坛子里面最后的半坛子酒,猛然一拍桌,一下子把几人的酒劲给拿吓了个精光。

    “这点酒…咱得留着…拜把子!就现在!”风台子手指头在空中画着圈,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

    “行!拜把子!”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猛然站起来面对着窗外。

    每个人都是手上拿着酒碗,虽然酒醉了,但依旧站的笔直。

    “我风台子。”

    “我盛以峥。”

    “我吕武。”

    “我邱书童!”

    四个人整齐划一,仿佛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

    “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苟富贵,勿相忘,若年后,血染沙场,来年必将冢前见!”

    月色下,这场似乎有些儿戏的拜把子中,几人所说出的话语不由得引人发笑,但那语言中的铿锵却不曾作假。

    “我风台子,年最长之,故为大哥。”

    “我盛以峥年次之,故为二哥。”

    “我吕武,年在次之,故为三哥。”

    “我邱书童,年最次之,故为四哥…四弟。”邱书童差点嘴一瓢,自己就是最年轻的了,哪来的四哥一说?

    四个人整齐划一的喝下酒水,意犹未尽的互相抱拳称呼着哥啊,弟啊之类的。

    自此,云游部内最猖狂的四人组成立了。

    “弟兄们,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倒拔垂杨柳!”吕武脸红得像一个猴屁股,摇摇晃晃的手舞足蹈,手一挥,几个人直接从窗子翻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吕武醉醺醺的找着了一颗树,双手一给抱住,微微一使劲就给拿拔了出来,那树根还连着泥土,被吕武活生生拔了出来当做棍子耍。

    “好!好!”

    几人鼓掌喝彩,摇摇晃晃的扛着树回到了小院子里面,给拿放在一处较为结实的墙根边上。

    一回屋,几个人连桌子板凳都没有收拾就直接各回各屋睡觉去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第二天,盛以峥推开房门,散一下身上的烟酒味和屋里的味道。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贴心的为每个人准备好洗脸水,在抹过一把脸后迎着风吹干脸上的水珠。

    盛以峥就是喜欢这种脸上凉丝丝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

    “呵呵,拔个树而已,对于我们这种修行者来说基本没有多大难度嘛。”盛以峥这么想着,昨天吕武拔树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拔葱一样,毫不费力。

    只不过有些表演作用罢了。

    盛以峥望着那颗树,这才发觉那是一颗桃树,枝叶茂盛,硕果累累,那枝干相当粗壮,看上去就像是经过了很多年的变迁似的。

    “吾以吾锋定安康,归堂桃李满四方。”

    “嗯,好诗好诗……嗯?”盛以峥望着那桃树上的诗句,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颇有一番天下第一高手回来教学生的气势。

    突然,盛以峥发现了不对劲

    “树根上还有墙灰,这两天一点雨都没有下,树根部分还是湿润的,树枝上还有小木牌…”盛以峥仔细分析,又看着那树上满满当当的除了桃子还有着不少小木牌,他赶忙飞起来一点,仔细看着上面的字

    “赠予吾师陈鹤祥,弟子左青谢吾师教导之恩。”盛以峥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坏了!咱把别人树给拿拔了!”盛以峥赶忙一把踢开房门,对着还在熟睡的三人大声说道。

    “怕什么,还有半个时辰才上早课……拔了别人的树?”吕武翻了一个身,听到盛以峥后半段话猛然坐了起来。

    “怕啥,待会儿给人家道歉赔点钱,同门之间不会计较这些的。”风台子揉了揉眼睛。

    “唉呀,这踏马讲师的树!”盛以峥有些气急败坏了,几个懒玩意儿。

    “啥?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