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甲工厂，忙碌一天后终于进入午休时段。

    纳达依旧魂不守舍走到饭堂，眼前的料理没能勾起他食欲。点了杯热茶和枯燥全麦面包，木讷眼神木讷扫描饭堂四处寻找合适的单一桌位。

    “你觉得热茶配全麦面包能让你恢复士气？我不见得。”

    浩雅出现，让纳达不知所措。其实，她早就察觉纳达的慌神举动。

    “浩总，你...你找我有事？”

    纳达立刻放下盘子，想必浩雅能来到他工厂必定有要事。

    不是钢甲组员的浩雅，出现在工厂的确引起钢甲组内部关注，除了大人以外，唯一能在高层谋职的人类非常少数。她的突然莅临，让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主要是担心本分工作上会因浩雅的出现而有了调动的可能性。先前有例子，一部分职员被调派到巡逻组，开始做一系列无聊乏味的苦差，依照巡逻表来回月球东南西北。

    “上次你委托我的事，我想有些事情应该问个清楚。”

    “抱歉，是哪件事？”

    纳达完全忘记补给计划委托浩雅到才俊那说几句话，方便协助他加入改造巡逻车之事。

    “你再会议上所提及的补给计划。”

    “哦，对，补给。我给忘了，真抱歉，浩总，你已见过才俊？”

    “还没。我想在你这理解更多后才过去找他。”

    “那我们边吃边聊。”

    俩人点餐做下后，浩雅将一份列表取出，逐一问起相关补给计划。

    “依据你会议上所说的，只要改装巡逻车便能送石油到太阳系边界，那你估算大概需要改装多少数量？”

    “我没想过，希望越多越好。”

    纳达心思早已放弃补给计划。

    “既然如此，我们巡逻组需要组员配合当驾驶员吗？”

    “那看情况，如果没办法，我这里再调整安排驾驶员。目前补给概念还在测试阶段，要是成功后，我们再说吧。”

    浩雅放下列表好奇对纳达一番吐槽：“既然你对自己的计划感到没信心，就别浪费彼此时间。你要知道，王子设下条例不允许改装。我没见到你一丝丝诚意，再说，我很忙，要不是你是才俊的朋友，我懒得从大老远过来与你洽谈。请你尊重你自己也尊重我。”

    “浩总，其实，我不瞒你，那天，我见过才俊。”

    “他说了什么让你丧失斗志？”浩雅听他说与才俊讲过面感到有些惊讶。

    纳达露出慌张神情问：“浩总，你有多了解才俊？”

    此话让浩雅定格许久，一顿未能完成的午饭，交白卷的列表显得格外讽刺。

    ***

    结束后浩雅急忙开车到才俊的小工厂，到了才发现才俊没来上班。组员也不晓得他去向，再说他不像个没交待的人。此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开车往绿区宿舍。宿舍里没人，她透过保安人员获知重大消息。

    “浩总，昨晚才俊组长被王子的跟随抓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才俊组长可能顶撞王子导致惹祸上身。”

    “你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保安摇头，距离太远没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只见到才俊被王子高举在空中发出警告。

    正想打算驱车找王子，她想起纳达可能是最后一位见过才俊的卡地人，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确认。

    “浩总，你和才俊谈了？”

    纳达以为浩雅如此之快见了才俊。

    “不，我找不着他。小工厂和宿舍不见人影，那天你们见面后，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这，我该怎么说？我看浩总还是找到才俊让他当面和你说。”

    “现在我获得消息是才俊被王子逮捕，如果你不说，我担心他的下场非常危险。”

    “王子抓了他？该不会被王子发现了？”

    纳达纠结许久才娓娓道来。

    “浩总，才俊他，掌握了一种外地文明生物叫乌牙卡。”

    “乌牙卡？”

    浩雅仿佛曾听才俊说过，只是当时他没想细说。

    “那是卡星族的祖宗，能控制卡星族，也能让卡地人失控的一种液态生物。”

    “他怎么获得那东西？”浩雅心里回想种种才俊的事迹。

    “还记得你们曾到太阳系边界救援王子吗？在打捞回来的外来者废铁内，存有大量的乌牙卡。母亲坷拉的意愿必须销毁，但这数量将导致庞大污染。”

    “所以？母亲坷拉给才俊什么任务？”浩雅大概知道为何才俊没被提拔到钢甲组。

    “母亲坷拉要才俊成为乌牙卡的看守员，他没反抗的原因我想应该是他一心想保护卡地人，不让他们遭受乌牙卡的控制。也许日久生情，那乌牙卡成功被他驯服。我和他见面的那天，他展示如何利用乌牙卡操控他所设计的钢甲。说实话，我自觉惭愧。无论是攻击防御，完完全全在我的钢甲之上。他谁都不说，在我提起补给计划后，他展示乌牙卡的威力让我觉得我的努力全是白费的当下，他并没有多大意愿量产。我担心，他的思维被误解成为王子逮捕他的唯一原因。”

    “你说得对，我并不了解他，没人了解他。”

    “浩总，会不会这事让王子知道后将他扣押，不让他看守乌牙卡避免他造反？我这就去找王子说清楚。”

    纳达急促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等等。你去见王子将牵连你在内，听我说，机构需要你完成对抗外来者计划。别轻举妄动做无谓的牺牲，毕竟王子滥权我们无法反抗。目前你专注在钢甲上的研发，我见王子打听才俊的事。”

    “浩总，我想为才俊做点事，请你让我反抗王子的滥权。”

    “你不怕被乌牙卡控制？不怕被牵连革职吗？”

    “我只是不想失去我的挚友，虽然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纳达回想起上次他与才俊去露营，他曾问过才俊是否有喜欢的女人？当时才俊望着头上的地球冷淡说着：“危机时代，爱上谁重要吗？”

    当时纳达从后偷窥才俊思维，里头出现熟悉不过的脸孔——浩总。

    “如果我们都渡过危机时代，你我都没了工作，你想干些什么？”才俊躺着看星空。

    “搞露营生意，你呢？”纳达爱好是露营。

    “我会开一家烧烤店。”

    “烧烤店？那你注定倒闭。哈哈哈。”

    那一年，每周纳达都硬拉才俊去体验露营生活。

    也许没人能正真了解才俊，就连电话另一头的浩雅也不曾了解过他。

    “浩总。有件私事想问你，如果你介意就当做我没问过。”

    “你说。”

    “才俊和王子一旦对立，你会选择哪边站？”

    “既然你称呼我为浩总，你认为我有选择吗？”

    纳达沉默不语，他晓得身为机构人员必须效忠于机构，无论决定对错。只是理性让他偏于选择于才俊同在，他见识过乌牙卡的威力，深知这事一把双刃剑。

    浩雅知道无论如何必须同意王子的做法，就算对才俊有多少情感与亏欠，能保住太阳系的唯有机构与王子。

    “希望浩总能帮才俊解脱，这逮捕举动，我认为不简单。”

    纳达终于在咨询屏幕上见到王子发布有关才俊被革职及逮捕的消息。

    “没想到他会公开发布逮捕消息，这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浩雅叹口气，在她咨询屏幕上也同步获得消息。

    “我知道才俊被扣押在一号仓，我去确认。”纳达看见王子宣布的背后地点在一号仓。

    “你别轻举妄动，我找王子探听后再告诉你。”

    “没事，我将以职务身份进入，也许有机会见到他。我们分头行事吧，再联络。”

    ***

    一号仓，那里关押机构和月球居民叛徒。

    这些年来，至高至圣的宇宙音频传递，难免导致一些卡地人思维偏激。王子为了不让事情恶化，便将他们关押在一号仓。这里无法与外界接触，也看不见外界的一花一树，建筑物有隔绝至高至圣音频转播效益。

    虽然这些年至高至圣的音频突然消失，但王子和机构依旧保留一号仓做为后备。当年被扣押的思维偏激者，如今已经全部重返月球社会开始新生活。然而，才俊是第一名地球人被关押在此。

    一号仓辽阔宽敞，目测有人类三个足球场的大小。建设稍微残旧，隔间超过五千间单独牢房。外层被厚实钢骨水泥打造，里头粗糙简陋装潢，四处墙上挂满洗脑效忠母亲坷拉和王子说过的励志字句。

    这里没有咨询屏幕可观看娱乐节目，简单膳食与枯燥生活，足以让卡地人回归平静思维。

    官员将他搜身，取走一切物品让他独自一人在一号仓。

    “看来王子没打算放我？”

    他并不悲伤，相反走到膳食去与那里的员工交谈。

    “有啥吃？有肉吗？”

    才俊乐观探头看看里头的菜单，全素食。

    “你是地球人？怎么你被关押来这里？”膳食部的一名肥胖卡地男好奇问道。

    “没见过地球人？我要吃肉，快给我肉。”

    “肉？我没获得组长的指示，明天我替你问看组长。”

    “算了，你给我一份套餐。”

    “好。马上到。对了，欢迎你来到一号仓，希望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才俊不仅怀疑这是监牢还是餐厅，怎么这胖仔的服务如此友善？

    餐送上，肥胖卡地男问：“先生，可以知道你是如何被抓进来？”

    “我也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错，可能我在绿区边界点根烟遇见王子巡视。”

    “太不可思议，王子想要全面戒烟的决心是如此强烈。”

    “胖仔，你这不是吧？菜里还有活生生的虫子！”才俊冷眼看着盘中餐。

    “你就将就点吧，这里是一号仓，不是地球的麦记。”肥胖卡地男拈花指一弹，虫子飞去远远地。

    才俊拿起叉子挑起，又发现小虫子，搞笑对着它说：“你好啊，能在这里见到你时我的荣幸。我叫才俊，新来的囚犯。你呢？也是被抓来这里当套餐里的配菜？嗯，我看你不说话，是不是不开心啊？一定是，刚刚那胖仔弹走你的女友是吗？别不开心，我和你一样被抓来这里，你就留下陪陪我说说话。别怕，我见过比你还要大的虫子。”

    虫子垂死挣扎，内心无数个问号。

    肥胖卡地男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自言自语，一定是脑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