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除灵人
程空捻了捻手指,回忆起方才的触感,对上的视线,他这才明白王叔以前为什么常念叨女人的好。
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让程空有些凌乱。
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他一时间认不出这个红光满面的男人是谁,戳了戳自己的脸,才发觉现在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烫。
程空想起死去的咕咕,她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自己凑过去问她,她却匆忙的回避,并告诉自己这是种病,叫作“发烧”。
——原来我也会病的啊……
他揪了揪跳得发麻的心脏,拍了拍绯红的脸颊,振作自己凌乱的心情,走出卫生间,想要回到影厅。
却发现一道有点眼熟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程空原以为是敌人,不由得凝重的摆出迎战架势,可看到那黑框眼镜后,才想起这人是谁。
“你挡我干啥?奇怪的家伙,我忙着跟那女人约会呢!”
“是吗?那我更不能让你过去了。”眼镜女冷冰冰的说道。
“哈?你该不会是想拦住我吧!”
“嗯,因为不拦住你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眼镜女顿了顿,目光定在程空的身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对我们而言。”
“那不关我事,让开!”
“恕难从命。”
氛围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程空抹了抹鼻子,眼镜女扶了扶眼镜。
“我从一开始就感觉你很奇怪。”
程空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
“明明像是个人,却又不像个人。气味也是飘忽不定的,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没办法闻到其他人的味道了。”
“是这样的吗?”眼镜女装作一无所知的说道。
“喂!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程空见她装傻,本想与她打一架再说,但回想起程鸣玉与自己定下的约定,又不敢去实施这件事。
“来打一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对吧?”
眼镜女像是有着读心术一样,轻易的戳破了程空的小心思,又故意说道: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一切。”
眼镜女的身形随着这一句话消失,程空忙追了出去,但是他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追上她。
而且古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卫生间外的走廊里,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正当程空犯难之际,眼镜女再一次出现了,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木剑,造型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黑色的长发被那惨白的颜色染遍,眼镜也不知去了何处,一副清冷的外貌显露在外,身上披着一件白衣,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睛盯着程空,嘴里念念有词道:
“白家,白清,请多指教。”
程空歪斜着脑袋,耳里清晰的听到眼镜女的声音,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见她之后一直不说话,只好有模有样的学着说道:
“啊……那,程空,请多指教?”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眼镜女手中的木剑消失了,她的身体也消失了,程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大卸八块了。
脑袋转悠在天空上,视野变得血红的一片,耳边忽然间响起眼镜女冰冷的声音。
“除灵剑法,快斩。”
当程空回过神来,眼镜女已经走了,只留下一片染红的地面,还有被大卸八块的尸体。
“谁才是怪物啊?”
或许是眼镜女大意了吧。
程空平缓的起身,将尸体上残破不堪的校服剥离下来,捡了几块还算得上完整的部位,给自己新生的躯体遮掩住,望着眼镜女走过的尽头,一时间愣住了神。
回想起他们之间毫无悬念的战斗,程空无奈的摇了摇头,捡起自己的尸体化作武器,再将那武器贴在身上,武器又化作浓水溶于肢体之中。
之后,程空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把脸上的血迹给擦掉,试着用洗洁精洗去衣服上的血渍,但完全没有办法洗掉。
最后程空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又得被程鸣玉揍了,然后慢慢的走在厕所的窗户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
外面冷冽的寒风吹在他的脸上,程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搓了搓颤抖的身子,而后爬到窗口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并无异常后,暗道:
“该跑路喽!”
随后,程空毫无停留的跳下,说起来这里的电影院挺高的,在商场的五楼上,因为需要宣传的原因,在大街上的位置也挺显眼。
他这一跳,坠落的声响把街道上路过的人们都吓了一跳。倒霉的是,血液甚至溅在了几个近处的人的脸上;幸运的是,程空估好了角度,并没有砸在人的身上。
有几个人拿出手机拍了起来,希望能上明天的头条,有的人正拨打着急救电话,希望能够救下一条年轻的生命,更多的人只是远离,或是围观,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哪边是正确的呢?
答案很明显,坠楼的家伙自己站起来了,他抹了抹脸上的血,随手抢走一个拍照的手机,自顾自的打起电话来。
“喂,风衣变态,来接我一下呗。”
“你在哪?”
“我看看……喂,你,就是你!这是哪?”
程空随手指了个围观的群众询问,那个被指到的人一时间有些慌乱,支支吾吾的说道:
“啊?哦,这里是××路的幸福美满大商城。”
“听到了吧?就是这儿!”
“好,我去接你。”
“我在这儿等你!”
“嗯。”
接着是一连串的忙音,程空将夺来的手机还给那个懵逼的家伙,随后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就坐在原地发起呆来。
电话号码是程鸣玉让他记的,说是怕程空这货一不留神走丢了,这样就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但是程空没有手机,他第一次见这玩意儿还是在王叔那他泄气时,用那种硬邦邦的按键手机砸在自己脑门上,血哗啦啦的冒出来,的确是挺疼的。
周围的人群见没好戏看了,一会儿就散了个精光,有几个人出于好心的上前询问,程空也用刚学不久的新词一一道谢了。
不久,大街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程空就坐在坠楼后的那滩血迹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直到程鸣玉开着那辆越野车停在他的面前。
“上车。”
“好。”
吹着凉风,程空澎湃的心情好受了一些,他揉了揉冒泡的鼻子,瞥了一眼开车的程鸣玉。
程鸣玉并没有过问程空的情况,也不在乎他身上的血渍,以及那身乱七八糟的校服。
到了家,程空坐在沙发上,梅丽塔的行为很奇怪,就像很久以前照顾他的女人一样,生气的询问是谁把自己搞成这样,还婆婆妈妈的说了半天的往事。
程鸣玉把程空送回来以后就走了,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梅丽塔,明明心里很不舍,却依旧是走了,似乎准备去做个实验。
程空躺在地板上,虽然程鸣玉给自己准备了床,但他仍然躺在地板上,因为这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感受着地板上的那片凉意,程空的眼皮开始打架,然后缓缓的闭上了。
【你打不过,对吧?】
——是啊,那我该怎么做。
【逃,一直逃,就像是以前一样。】
——好……啊……不……那可不行……会找不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