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诸侯
关东联军建立以来,真正与董卓军交过锋只有三人,孙坚、曹操以及刘备。
如今孙坚和曹操二人离洛阳而去,其余留在洛阳的诸侯自是不会再去追董卓。
就如此,诸侯在洛阳城内蹉跎了半个月。
袁绍毕竟乃是盟主,其他诸侯不采取行动没人会在明面上说什么,但他袁本初一直无所事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既然担了这个名分,享受了盟主带来的权利,就自然得担起相应的责任。
但让袁绍自己损耗实力去追击董卓,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身为盟主,袁绍有不能不做,怎么办呢?自然是找别人出力,那找谁呢?
袁绍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弟弟袁术、袁公路。
袁术在哪呢?南阳。
董卓入洛阳后,欲废汉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为拉拢袁术,乃表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不肯依附,惧祸逃往南阳。长沙太守孙坚杀死南阳太守张咨,引兵从袁术。此时,南阳户口尚数百万,袁术在南阳时不修法度,以抄掠为资,奢姿无厌,百姓患之。
之后,袁术便随众诸侯起兵讨董,扔屯兵南阳,负责后勤之事。
但愿数次人,心胸狭隘,经常给看不顺眼的人穿小鞋。如此之人掌握后勤这种战时的命脉,显然不大合适。
为何要袁术负责后勤?袁绍不知他这个弟弟的不适合此事吗?
袁绍对于他这个弟弟,可谓是了如指掌,知晓他不适合此时,但这事又必须由袁术干。
为何?因为南阳!
秦将白起攻楚占宛,于秦昭襄王三十五年(公元前272年)设南阳郡(今河南南阳,湖北襄阳汉江以北)。
西汉时,南阳归荆州部,辖36县。
东汉时,南阳郡仍属荆州部。南阳郡郡治宛,领县37,人口240万,为天下第一大郡。
以公元140年的数据来说,高达243万。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呢?这一年东汉的在籍总人口为4900万出头,仅南阳一郡就占了5%,与在十三刺史部中人口排名第十的幽州刺史部相当。
南阳郡的范围确定,源头便在于周人对这一地区数百年的经营。如果当时让周王朝来以九州格局划分天下的话,这片土地大概率会和中原地区划分在一起。只是前面我们也说了,战国后期所形成的地缘政治格局,对汉王朝的行政划分影响深远。楚人的地缘政治遗产,不仅让荆楚之地得到淮源属性的信阳地区,更将同属汉水流域的南阳地区纳入自己的范畴。
同样基于这段历史,南阳地区成为了最早被中原王朝所开发的长江流域板块。相近的气候类型,不仅让南襄盆地成为华夏文明进入长江流域的桥头堡,亦使得这一地区在消化北方所导入的农业技术时,较之长江流域的其它地区要更为容易。
也正因如此,只有南阳才可以负担联军的后勤之事。
袁术有如此富足的资源,自是不会离开南阳去打什么董卓的!
所以,袁术直接以自己脱不开身为由,直接拒绝了袁绍的提议。
连袁术这个弟弟都叫不动,袁绍自知其他诸侯也不会听他的。
怎么办呢?只能找之前打过董卓的几人,袁绍先是找了刘备。
云汜自是知道袁绍心思,直接以刚逢大战,兵力不足回绝。
见刘备不应,袁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曹操身上。
至于孙坚,你觉得袁绍赶去找吗?
曹操在何处呢?
荥阳之战后,曹操兵少,于是与夏侯惇等人前往扬州募兵。扬州刺史陈温、丹阳太守周昕给了曹操一共四千多名兵士。曹操回军到龙亢时,大部分士卒都背叛了。到了轾、建平,曹操又重新招募一千多士兵,进驻河内郡。
袁绍便派人前往河内寻找曹操,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营中,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酒宴,以解操的愁闷之情。
刘备几人,自然也是在受邀范围内。
曹操见了刘备,自是对荥阳之事感谢一番。
在酒宴进行的时候,袁绍趁机提议以曹操为先锋西进讨董。
曹操闻言,冷哼一声:“盟主觉得,我如今这些残兵败卒还能出兵吗?!”
袁绍尴尬一笑,他一直想找人当枪使,却忘了这些实际问题。
“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曹操见袁绍不再言语,接着冷声道。
袁绍与众诸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晚宴结束后,曹操看出袁绍等人心怀异心,料定他们无法成事,于是决定亲自带领军队离开,重回河内去了。
晚宴过后,云汜与荀攸在营帐中相对而坐。
“这关东联军,算是到头了。”云汜叹道。
“最多明天,便会开始有诸侯离去。”荀攸淡然道。
“之后公达有何打算?”
“自是随子归同往。”
“公达愿意辅佐玄德公?!”云汜惊讶道。
以荀攸颍川荀氏的出身,无论哪一方诸侯都会以礼相待,刘备如今实力,本应入不了荀攸的眼。
“文和既救我性命,自是应有所回报。”
“那我倒要谢谢远在长安的贾文和了,我玄德公寻了这么个大才!”云汜呵呵笑道。
“有子归在,即便没我荀公达,玄德公也不会泯然众人。”
“你就别谦虚了!公达觉得我们之后应前往何处?”
“子归应是早有谋划吧!”荀攸望向云汜。
“不若我们同事说,看看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
“自是可以。”
“青州!”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道。
次日,公孙瓒找到刘备几人,说:“袁绍无能为也,久必有变。吾等且归。”遂拔寨北行。
云汜自是乐得其成,教刘备与公孙瓒一同离去。
不多时,洛阳已是人去城空。
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就领兵拔寨,离洛阳,投关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