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目标,四圣堂
红,黄两色交汇的旌旗迎风飘扬着,整齐庞大的军阵将城池四面紧密包围,弥漫的硝烟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藏身于垛口后方的兵士满身血污,盔甲表面残缺破碎,手中的兵刃也已经朽钝,却仍保持着坚定无畏的顽强意志。
进攻的鼓点与号角同时响起,冲锋的兵卒如同潮水般从四方涌来,声嘶力竭的喊杀,凌空飞驰的箭矢,金戈交碰,战骑嘶鸣,从破晓到黄昏,永不止息的进行着……
*
“咯咯咯……”
雄鸡报晓,朝阳初升,位于村落的后山之上,一老一小正按时进行着“晨练”。
身穿灰色布衣,后脑留有马尾辫的少年,快步朝向对手贴近过去,而后突然停住,右腿高抬,使出了一记腾空回旋踢。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但却被伸出的一只右臂彻底防住了。
“速度可以,但力度还是有所欠缺。”
老者突然紧握成拳,少年见状立即抽回身子,向后连续数个后空翻,原地而立。
“接下来,开始了。”
猛地向上起跳,竟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老者背起双手,然后轻轻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的风吹草动。
右后四十五度方向,大约十米距离,异样的波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紧接着迅速向右旋转,上半身朝后呈弯曲状,睁开双眼,少年已然挥拳打了过来,同时脖颈悬挂的阴阳造型吊坠也随之晃动摇摆。
避开攻击后,老者伸臂向下挥舞手刀,看似轻柔却也力量十足,少年的动作瞬间被打断,而后径直重重趴在了地上。
“哎呀!”
一股烟尘随之扬起,少年原地趴了一会儿,之后微笑着展开右手,只见掌心中托着一条梅花型的编织绳结。
“连续三个月,终于成功了。”
不顾满身的灰尘,开心庆贺着胜利的喜悦。
“村长爷爷,我赢了。”
老者同样面带慈祥而欣慰的微笑。
“呵呵呵呵,不错。”
等少年站起身。
“利用阳光遮蔽自己的行踪,很有想法的战术,姬寰。”
“嘿嘿嘿。”
名为姬寰的少年有些害羞的笑了几声。
“那,是不是可以进行新的项目训练了。”
老者点了下头。
“如今的你已经可以较为有效地操纵臻气了,而我能教给你的拳脚招式,也都烂熟于心,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这个。”
转过身。
“仔细看好。”
老者说完扎稳马步,双手置于腰侧掌心朝下,没过多久,翻滚涌动的气流开始在脚踝周围聚集。
凝聚完毕,老者直起身体迈步向前跑去,步伐可谓轻快如烟,当来到一棵年龄约在百年的树下时,竟也如飞鸿踏雪般,沿着树干扶摇直上,抵达树冠后更是单脚立足不动,稳如磐石。
“哇。”
姬寰不禁张口称叹。
展示过后,老者依旧背着双手,半空翻转数圈后,稳稳地降落在了姬寰的面前。
“村长爷爷好棒。”
老者吸了一口烟袋。
“这叫‘叶翼飘踪’,是风技中的轻功,只要臻气充盈,就算百丈悬崖,也可借势渡过。”
“这么厉害。”
“来,你试一下。”
“哦。”
姬寰学着蹲起马步。
“就像平时的练习,将丹田全部的臻气转移到腿上。”
姬寰集中精神运功,奋力将臻气下坠,就连小腹都感觉阵阵疼痛起来。
终于,脚下开始凝聚气流。
疼痛感消失了,小腿以及脚掌急速升温。
产生的力量督促着他前进,起跑后,先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踏痕。
疾走的过程中,两侧的风景都变的模糊起来。
他效仿村长,也登顶了一棵百年树冠,然而尚未来得及金鸡独立,双脚直接不由自主的继续带着他向前蹦跳。
“唉,为什么,快停下!”
距离越来越远,如果冲下山坡,肯定会砸到那里的房屋。
“可恶,你是我的腿,要听话。”
双脚用力踏进土壤,试图强行停止。
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这时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只黑熊坐在树桩上,怀抱蜂巢悠闲地舔舐着,却突然冷不防的被什么狠狠用力撞了一下腰部,剧烈的疼痛使其表情痛苦地扑倒在地,蜂巢也打翻了,黄橙橙的蜂蜜流淌一地。
“为什么还不停,嗯?”
砰!
巨大坚固的山石成功拦截了下来,但这样的怀抱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起的。
“额……”
姬寰最终仰面躺了下去,没过多久,有片黑影将他彻底遮蔽。
“阴天了吗。”
睁眼观瞧,高举双爪的黑熊正满腔怒火的瞪着他。
“你好啊……”
“嗷呜!”
树林中的禽鸟成群飞上了天空。
*
“真是的,每次练功都要挂一次彩。”
院落内,姬寰满身创伤地坐在板凳上,梳着精炼短发,年龄与之相仿的少女仔细帮他缠绕着药布。
“呀,好痛,好痛,轻一点嘛,瑶玲。”
“忍一下,就快好了。”
包扎完毕,姬寰穿好上衣。
“这一次绝对是意外。”
“玲儿,叫上小寰来吃饭了。”
“知道了,奶奶,走吧。”
进去屋内,瑶玲径直走向厨房,姬寰正准备紧随其后,这时村长叫住了他。
“姬寰,你过来。”
姬寰来到桌旁。
“坐下。”
村长在鞋底将烟灰敲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到今天为止,我能所传授给你的,就是这些了,孩子,你天资聪慧,只要有完备的环境,将来肯定能够大展宏图。”
将信函递送过来。
“陪都戍安,下个月将举行四圣堂招生大典。”
“四圣堂?”
村长点点头。
“臻气道的官家授学之所,在那里,聚集着十二州所有最为优秀的御气者担任宗师,学成以后,还可借此入仕,前途无可限量。”
拆开信封。
“这是报名表,托人送来的。”
“村长爷爷,我……”
“要相信自己,未来成功后,或许就可以弄清楚你的身世。”
是的,姬寰不到一岁时,被村民发现遗弃在路边,除了身上放着的吊坠外,再没有其他能够起到引导证明的物件。
“别错过这个机会。”
瑶玲和奶奶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桌面上。
“老婆子,怎么没烫酒啊。”
“等着,我这就把热水端过来。”
夜幕降临,姬寰躺在床上,双眼始终紧紧盯着那张报名表。
第二天清晨,姬寰收拾好行囊,刚推开家门,就看到大批村民全都站在门口。
“大家……陈婶,石大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村长走上前。
“姬寰,这是大家伙帮你凑的路费。”
“这怎么可以。”
“拿着吧,山高路远,记住一定要谨慎专注,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果木村的成员。”
“谢谢大家。”
姬寰鞠躬致谢。
村口处,男女老少共同挥手告别。
带着全村的希望,姬寰踏上了路途。
“阿寰哥。”
循声回头看去,瑶玲怀抱布包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瑶玲,是来特地送我的吗。”
瑶玲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舍。
“多久你才能回来。”
“长则三年,短的话,十几天。”
“别说这么没出息的话,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姬寰笑着抓了抓后脑海。
“这个给你。”
递过布包,打开后里面是果木村的特产,白玉梨。
“都是早上新摘的。”
“谢谢。”
搂在怀里。
“你,一定要回来哦。”
“嗯,为了全村的大家,我一定会成功的,到那时,果木村将彻底改头换面……我也会想念你的。”
望着姬寰远去的背影,瑶玲长久伫立原地注视着。
*
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按照村长提供的地图显示,至少也要九天的脚力路程。
姬寰一边咀嚼着梨子,一边思考分析着目的地。
享誉全国的授学馆驿,想必竞争者也会是高手如云。
随手将吃光的梨核丢进路边的树丛,紧接着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出现其中的是昨天那头黑熊,果核稳稳落在了天灵盖的位置上。
“嗷呜!”
“又是你啊。”
在动物朋友的督促下,姬寰主动加快了行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