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山里

第四章 邻家小弟

    我宿舍的旁边居住了一户单位的同事,他的儿子有9岁多,叫赵旭。金田镇是一个少数多民族地区。这个少数民族,女性在家的地位是比较高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将女性留在家里,而将男性嫁出去,叫做“嫁郎”。赵旭的母亲便是这个民族的人,她皮肤白皙,个子不高,为人和善。

    赵旭现在正在读三年级,他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但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除了上班,周末也没太有事可干。唯一经常跟我玩的便是赵旭。赵旭养了一只小狗。金田镇就在金田县的地盘上,他们说,是在黄城脚下。两级政府隔了一条河,不到50米。金田县是全省最小的一个县城,县城人口不到1万人,街道就是一条小溪的两边,商业和经济都不怎么发达。但气候非常的好,是一个国家级森林保护区,年平均气候17度,夏天是一个极佳的避暑胜地。赵旭的父亲在镇政府上班,他的母亲在城镇的旁边的田沟边建了一个小猪圈,养了5头猪。平时也会做一些生意。我经常去他家吃饭。他家还有一个阿婆,是他母亲的母亲,民族地区有自己的服饰,阿婆在天气好的时候,就会搬一个小凳,搭好一个架子,织起了民族绵绣。

    这个周末天气非常好,我跟赵旭计划去他母亲的养猪场玩,走过县城狭窄的街道,看到有一篇长满杂草的稻田,因为还在春天,农民们还没有耕种,绿油油的春天气息,让人心情无比的好。稻田里有很多野菜,其中一种艾菜,嫩嫩的,可以采来放在肉汤里烫着吃,也可以拿来做“艾糍粑”。赵旭家的小狗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们走过田梗,爬到最高的田基上,然后一级一级从田基上跳下来,有时滚在田里的草地上,打几个滚。他们的家猪圈建在田中间,我们打开小厂房的六口,里面有猪食,有自来水,有5个猪正叫了欢。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伴随了参加工作最初的那一整年。赵旭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赵旭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会经常过来问我,我会辅导一些他的作业。我陪着他长大,而他也陪着我这个异乡的阿姐走过那段一个人的日子。长得稍矮而结实的他,有着一张国字脸,不知道他长大后,是否还记得我这个阿姐。之后十几年过去了,有一次我见他的母亲在一个路边卖杉树苗,我问,“赵旭现在在哪?做什么?”,他母亲一脸和善的讲,“他读完职校,现在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有时候去外面打一下工,现在还在家里了。”。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有时,我们听见老人们讲,“小叶,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长更高了!”。看着赵旭的母亲,我不经在心里感叹,“时光过得真快,那个三年级的小男孩,转眼也已经长大,长成了小伙子,而我也从那个青涩的姑娘,经历很多的人、事、物,再也回不到那个在田梗上可以跟一个小男孩无忧无虑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