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奇兵

第九章 绝地炮击

    洛班·噶夫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他不悦地看着杰伊用剑杀死了倒地的两个邪教徒,意识到杰伊不是那么好对付后,站在胸墙缺口里的噶夫便命令其他纳垢邪教徒将他的汤锅推过来。

    “把锅递给我!蠢货用力抬起来!”

    听到这话,杰伊连忙将插在传疫徒尸体上的锯齿剑拔出来,准备好燃烧瓶,拿在手上准备点燃。

    “要来了吗?我可就等你这锅汤。”

    邪教徒们将巨型汤锅运到烧焦的尸堆上,费力地举起笨重的汤锅,想要递给传疫头目,结果洛班·噶夫瞎了一只眼,看不到具体的方位,伸出肥手朝后摸索,好一会儿也没碰到汤锅的边。

    被纳垢细菌腐化过的邪教徒身体脆弱,很难支撑起汤锅的重量,不堪重负下腿脚开始断裂,骨头断折裂开,断骨插出体外,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坚持服从噶夫的命令。

    传疫头目并不在意传疫徒的付出,在摸到巨型汤锅的边缘,听到纳垢灵在锅内的嬉笑,洛班·噶夫的肥手抓住汤锅的一端,单手拧起瘟疫汤锅,随手甩了一下锅底,动作幅度很大,汤锅因此不停晃动,‘不小心地’将托住锅底的邪教徒撞飞到壕沟底部,摔成一堆骨折断肢的残躯,为烧焦的尸堆增添一些腐烂躯体的点缀。

    “看你的燃烧瓶投得快,还是我的纳垢灵射得快。”

    噶夫仅剩的一只眼恶狠狠地盯着杰伊,他将汤锅的锅口对准杰伊,汤水涌荡起一股灵能,欲要向杰伊射出‘汤水炮弹’。

    汤水凝聚成的灵能炮弹射速很快,噶夫只要等杰伊投掷出燃烧瓶,再射出汤水炮弹击中燃烧瓶,让燃烧瓶在爆裂之前熄灭,变成一瓶没用的废液,就能让锅内的纳垢灵畅通无阻地去活抓杰伊。

    噶夫剩下的一只眼阴鸷地看着杰伊手里的燃烧瓶,手里的汤锅高举悬空在胸墙上方蓄势待发,“我会让纳垢灵尽量不去撕扯你的身体。”他喑哑地威胁道。

    然而杰伊依旧懒得听噶夫的话,他黑眸转动,稍加思索,将打火机对准燃烧瓶瓶口的棉布条,扣动齿轮打出一团焰火,小心地用外焰去触碰棉布条的最外端。焰团一下子钻进棉布条的表面,快速地吞噬棉布条的棉质材料,消化成柳絮状的乌黑焦炭。

    如果这棉布条是纯粹的棉花或者棉絮材质,那么火焰将会非常迅速地将棉布条烧个一干二净,蹿进瓶内引爆钷素和酒精混合的易燃液体,让‘黑水鸡尾酒’在杰伊的手里立刻爆炸。而现在由于混合其他杂质,棉布条完全燃烧殆尽的时间延长了,能够烧得更久一些才引爆瓶内的液体。

    焰团缓慢地在棉布条上攀爬,慢慢地爬向瓶口,杰伊手握燃烧瓶,注视着洛班·噶夫手里的巨型汤锅,“受死吧狗b异形!”

    大喝一声壮胆,杰伊向噶夫发起冲锋,他小碎步地假装要跑过去,右手藏在身后,左手握住燃烧瓶,手臂朝后抡起圆形的弧度,双目圆睁,气势汹汹,仿佛要把燃烧瓶直接扔向洛班·噶夫,与传疫头目决一死战似的。

    洛班·噶夫看到这一幕后便呐哈哈地冷笑了一声,他用力举起笨重的汤锅,锅底斜对地面悬在胸墙上方,让锅口像火炮一般稍微往上摆出仰角,瞄准杰伊左手里的燃烧瓶。

    “愚蠢,只要你把燃烧瓶扔出来我就用瘟汤灭掉你的火,燃烧瓶不会爆炸,你的攻击就不起作用,接下来纳垢灵就会把你抓住,牢牢固定在地面上,如同刀俎上的鱼肉等待慈父的祝福,呐哈哈。”

    噶夫知道燃烧瓶爆开对自己来说是极大的威胁,只要打掉杰伊的燃烧瓶,眼前这个未转变者就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手段,因此洛班·噶夫剩下的一只眼死死地盯住杰伊手里的燃烧瓶。

    他看着杰伊抡起了燃烧瓶,瞄准自己手里的巨型汤锅,跑向噶夫的双眼之间。噶夫只剩下一只眼,失去半边视野的眼珠只能看到杰伊身体的一侧,不过传疫头目判断出对方的燃烧瓶将会扔向汤锅的锅口,与之后射出的汤水炮弹迎面相遇,而汤锅的汤水炮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杰伊率先扔燃烧瓶过来,噶夫的汤水炮弹就迎击射向燃烧瓶,在燃烧瓶爆开之前熄灭瓶口的火焰,让燃烧瓶不能继续燃烧爆开。

    未转变者的攻击将会失效,想到这,洛班·噶夫恶毒地冷笑起来,他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燃烧瓶熄灭后,杰伊哭泣求饶的悲惨场面。

    他要这个未转变者为伤害他的眼珠付出恐怖的代价,他会取下未转变者的双目,让其在黑暗中恐惧地聆听躯体被切割的骇响。

    突然间,一阵微弱的蓝黄色弧光越过传疫头目的眼珠,他把仅剩下的右眼珠稍稍移向左侧,这才发现一个圆盘形状的机械装置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杰伊的右手飞出,正在贴近地面快速向前飞行,从地面上快速掠过,投到自己左手边的汤锅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圆盘便附着到巨型汤锅的表面。

    那是一枚电击地雷,由杰伊的‘眩晕投掷’技能所使用的灵能器械,能在投掷后对进入半径范围内的敌人进行闪电攻击,放出电流麻痹四肢限制行动,让敌人进入硬直状态。

    霎那间,电光四射,地雷爆发出猛烈的电流,急速地流过传疫头目的全身。

    “呐啊!”

    洛班·噶夫只觉得遍布身体表皮的疱疹都要裂开,从中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痛得他无法移动,全身僵立不能动弹,以至于无法握住巨型汤锅的边缘。

    汤锅就这么从噶夫松开的肥手中掉落,砸在胸墙顶端后翻倒在过道里,锅内的汤水洒满地面,哗啦啦地摊开成一大片水渍,锅里的纳垢灵被汤水挟裹着冲到地上,慌乱地流遍过道各处,待汤水流速降下来后才尖叫着爬起来。

    正是在纳垢灵狼狈起身的时刻,杰伊将快烧到瓶内的燃烧瓶投出,‘黑水鸡尾酒’砸到汤水水渍的中心,瓶内的钷素碰到了棉布条的火花,在棉和酒精的作用下,钷素混合物瞬间产生强烈的化合反应,爆发出强大的烈焰。

    大火狂猛地席卷过道各处,转瞬间覆盖住所有尖叫的纳垢灵,连同地上的汤水水渍一并包裹住,活生生吞噬成烧焦撕裂的扭曲血肉,那尖叫声也化作濒死前疯狂的惨叫与痛苦至极的呜咽。

    数十个燃火的球形生物在大火里逃窜,身上墨绿色的疱疹皮肤也烧灼成乌黑的焦炭,凝固盘曲在裂开的血肉组织内。

    这种可怕的烧伤对于临死前的纳垢灵来说是难以承受的绝望疼痛,它们癫狂嘶叫,恍若被菜刀切开脖子的家猪,疯狂挣扎想要爬回了原先待着的地方,也就是瘟疫汤锅内部,然而它们刚接触到倒在地上的汤锅表面,就被电击地雷的电流击伤,四肢都电成焦黑状,一命呜呼倒在瘟疫汤锅旁边,身体上窜起的火焰攀爬进汤锅内部,连带着让汤锅也着起火来。

    “哇袄!我的汤锅!”

    从电流麻痹中清醒过来的瘟汤肆厨睁眼就看到如此场面,他心爱的纳垢赐福法器正在烈火中溶解碎裂,洛班·噶夫生疮的肺要气炸了,长蛆的心都要碎了,发霉的脸也要难过地歪了,然而他裂开的嘴角原封不动地保持笑嘻嘻的模样,纵然其内心情感如何波动,那笑容也依然挂在脸上,毫无变化,他只能从笑脸里发出一声声难受的喊叫。

    “我的汤锅啊,我的锅,快来人呐,冲上去灭火啊!”

    噶夫呼喊着胸墙外的邪教徒,忍受着电击地雷带来的麻痹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摔在胸墙缺口的旁侧,扑腾甩出肥手喝令邪教徒过来‘救主’。

    被称作传疫徒的纳垢邪教徒后知后觉地爬上墙外的尸堆,穿过胸墙缺口愣神盯着过道内的大火,看着地上被烧灼成灰烬的纳垢灵尸骸,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成为纳垢邪教徒后脑子不再清醒,而且对火焰有莫名的恐惧感,因此他们不敢继续上前灭火。

    噶夫气得皮肤上的疱疹都要破裂出水,他恼怒地抓起一个邪教徒,肥胖的大手将传疫徒瘦弱的身躯握得咔咔作响,骨头似要捏断了,“你们是上来发愣的吗!!赶紧熄灭火焰救出我的汤锅!快,快!快!!”

    他愤怒地将传疫徒扔向大火里,任由传疫徒腐烂的躯体在烈焰中燃烧,发出一声声极度愤恨的吼叫。

    传疫徒们被传疫头目的吼叫吓傻了,混沌腐蚀下对领袖服从的本能让他们暂时忽视对火焰的恐惧,争先恐后地爬进胸墙缺口,一大群地聚集在传疫头目身旁,用身上肮脏的衣物和生锈的武器笨拙地扔向烈焰,以正常人看起来觉得可笑的手段去试图灭火。

    “快呀!快啊!蠢货,不会把你自己也扔进火焰里吗!你们要是救不回我的瘟疫汤锅,那全都去死吧!”

    噶夫发狂地大叫,用仅剩的眼珠子紧张地注视烈火中的瘟疫汤锅,生怕一不留神那受到纳垢赐福的汤锅便会被火焰完全吞噬,重新化作奥斯特马克领的一滩烂泥。在紧张的注视中,一抹腥臭的液体从眼皮位置流进他的嘴角,影响到噶夫的注视,他不悦地舔了一口,发觉这是疱疹被电流炸破后流出的黏液。

    “该死的未转变者,我没想到他还懂得这一手,真是个阴险狠毒的家伙。”

    洛班·噶夫凶狠的目光慢慢转移到远处的杰伊,未转变者正在搀扶自由民兵队长往正前方的城门赶去,背对着传疫头目。

    见此,噶夫悄悄地用双手随机抓住一个‘幸运’的传疫徒,不顾对方痛叫使劲攥紧其腰部,力道大得几乎握裂了传疫徒的脊椎,接着传疫头目将传疫徒高高举起,当作投掷用的炮弹,仅剩的一只眼使劲瞄准杰伊的背部。

    感受到后背邪恶的视线,杰伊转过头赫然发现噶夫的企图,“他想砸死我们!长官你先停下,我得解决他。”

    快速将受伤的鲁克中尉安置在一边,杰伊连忙用系统物品栏里拿出火枪,“糟糕!没装子弹!”

    杰伊的三支火枪经过前几轮射击全都射光纸壳弹还没重新装填,没法立刻进行攻击,但噶夫已绷足了劲,使出全部力道欲要拿传疫徒砸向杰伊,而杰伊还要花时间上弹,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噶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杰伊听到沉重的器械移动声,某台强大的战争机器正在城门上方移动,他回头恰好看到佐利金站在垛墙上的身影。

    城门上方门楼的垛墙内,一台伤痕累累的加农炮被拆下了基座,整根炮管搭在垛口里,通过吊机的牵引抬高了炮管后端,以便让火炮的射角能对准之前无法覆盖到的城墙下方的胸墙过道。

    佐利金橙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逸,他用力转动火炮的炮管,使其对准从胸墙缺口里涌出的大群邪教徒,然后挥手朝身后的炮手喊道。

    “点火!”

    正要扔出邪教徒的洛班·噶夫停顿了一下,他仅剩的长蛆眼球抬了抬,望向城门上方垛口里的加农炮,火炮漆黑的炮口正对着他前方的邪教徒集群。

    “呐哈?”噶夫诧然道。

    下一秒,一团绚丽的炙热火光猛烈地冲出炮管。

    轰地一声巨响,炽热的炮丸撞进过道,爆炸出冲天烈焰向四周汹涌地散开,转瞬之际便燃起熊熊大火烧尽附近的所有物体,将胸墙缺口和过道之间的场所化作一片沸腾的燃烧之海。

    在这恐怖的火场之中,传疫徒、纳垢灵连同洛班·噶夫的身体无一不被这大火所吞噬,他们全身上下皆沾染到灼热的火焰,浑身着火地痛苦跑动,挣扎翻滚,绝望地试图躲避被火焰吞没的死亡命运。

    大部分着火的物体最终停下脚步,失去意识一般垂死倒下,任凭高温焰团在身体上不断地燃烧,将腐烂的血肉之躯净化为滋养大地的余烬。

    唯有洛班·噶夫仍没死去,他半个身体都燃烧着火焰,疱疹皮肤已被烧灼成焦糊的碳块,彻底烂掉裂开出巨大的窟窿,果露出皮肤底下的病变器官和人体组织,火焰便顺着窟窿钻进最里层,灼烤流淌在器官和组织中的绿色血液。

    那墨绿色的鲜血一触碰火焰便化作碳焦,滋滋作响地蒸发出难闻的气味,凝结成类似砒霜结晶后的胶状体,凝固成一把锋利的尖刀顺着畸变的血管捅入噶夫的心脏,欲要终结传疫头目肮脏的生命。

    然而纳垢赐福的高恢复力勉强挽救了传疫头目,洛班·噶夫的血管竭尽全力地产生出新鲜的墨绿色血液以冲走变成焦炭的凝固物,这一过程极为痛苦,痛得他用肥手使劲拍打自己身上的疱疹皮肤,将皮肤拍得凹陷裂开,撕裂出血淋淋的创口,整张肥胖丑陋的手掌都深深陷入创口里,将皮层下的血肉组织连同皮肤上燃烧着的焰火,一并拍得稀碎稀烂,直到其消失不见,化作一滩滩焦黑的残渣。

    “呐!!痛死我了!”洛班·噶夫极其痛苦地咆哮,猛地冲向胸墙缺口,摔到战壕坑底的尸堆里,将烧焦后的断臂残肢撞得七零八落,身上的火焰因冲撞而尽数熄灭,残留一身焦黑裂开的皮肤,他趔趄地从尸堆里爬起,露出一张半边被烧裂徒留乌黑眼眶的骇人恶脸。